第593章 却话巴山夜雨时，且随风去9

    这个关于其他人的计划，高继宣也是知情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看来应该小心翼翼着重布局的这一战略，在刚才那里竟然被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他不知道这个小孩子。是太也没有把这事当回事了，还是年少老成的这位神童，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件事的发展规律，所以根本就不会在这件事上再分心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关于构筑龙宝的方案竟然和这一大战略有关，那么就必然应该得到朝廷的支持。

    否则的话，朝廷就相当于是自己弄砸了一盘好棋，而且还让两位有志于报效国家的有志之士感到寒心，这样愚蠢的行为在高继宣看来当然是不可取的。

    不过在这个形势纷繁复杂的大宋王朝，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两次的发生过，那些朝廷的士大夫可能是哪里有什么问题，总会做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蠢事来，比如说李元昊的叔叔曾经率领着部众前来投降，然而那些朝廷的士大夫们竟然主张把他们一干人等全都送回去，让李元昊杀个明白。

    这其中的原因当然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他们和西夏之间早就有所约定，互相不许接纳对方叛逃的人员。

    而在朝廷上的士大夫们看来，这些从西夏方面叛逃到中原地带的酋长们，不但本身没有什么文化素养，难以在朝廷的建设当中提供足够的力量，还需要浪费朝廷的赢钱，一边让他们有个复读的生活才好，继续相亲下精灵的，另外一些酋长们放去友好的信号，这样一来朝廷实际上是做了一个亏本买卖，因此在这个商业氛围十分浓厚的帝国里掌权的士大夫们，便认为这种亏本的事情实在是愚蠢。

    所以后来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愚蠢还是别人愚蠢了，竟然干出了许多没有气节的事情，他们像经商的商人一样锱铢必较，似乎一点儿政治利益都是极其重要的。

    刚才恩对这一点也是有所了解的，不过他认为这是商业萌芽发展初期带给士大夫们的错误感受，实际上自古以来应该坚守的那些骨气，还是非常重要的，这一点在后来的历史当中也得到了印证，无论是明朝还是清朝，都非常主张气节上的问题，即便是到了后世的21世纪，外交部的言辞和立场也依然是相当坚定的。

    但是在这个仍在发展中的常态而言，有些人是他们还不能清楚的意识到，虽然康采恩将会用自己的努力让他们慢慢发现这些，可这也需要时间。

    但是高继宣却觉得留给他的时间似乎已经不多了，身后的雪花越飘越多，那感觉就像已经把它堆成一个活雪人了，如果他这副老骨头继续站在这里的话，估计很快就要找副棺材来安置他了。

    因此这个家伙终于迈动着沉重的脚步准备离开这里了，只是此时的雪花已经记得比较厚实，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吱呀吱呀的声音便从脚底下传了过来，显而易见的是这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下了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周围厚实的雪花才会在被她猜中的时候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声音或许是太过响亮了一些，就连正在帐篷里继续讨论的康定国和康采恩也循着声音走出了帐篷，如果当他们起身的时候，高继宣便已经飞快的跑远了，因为他下意识的不想让人觉得他是在这里偷听。对于一名优秀的斥候来说，这样的基本素养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存在，虽然高继宣并不是斥候出身，但类似的习惯他还是保存着的。

    如果它终究只是一名武将而已，所以有些事情思考得不怎么到位，至少他在周围留下了太多的细节尤其是那个曾经把军大衣借给他的哨兵，几乎可以将她所做的事情全都转述给康采恩指导，唯一能够提供掩饰的是他关于有事找康采恩相寻的数字，但他在帐篷外面站了那么久，恐怕早就有人怀疑他的真实动机了，就算他是真的有事来找康采恩商议的，那恐怕也会被当成偶尔撞见康采恩的秘密会谈之后，便停住脚步来，将涉及到众多机密的东西全都听了去，这样的话，老间谍的罪名还是要落到他身上的。

    更何况他留下的痕迹当中，远远不止有那一个哨兵而已。

    只是康采恩和康定国并不准备深究这件事罢了。

    至于为什么采取这样的措施，其实是非常简单的，看看高继宣刚才站的位置便知道了，那个地方并没有落下一丝雪花，是的，所有的雪在飘落到那个位置的时候都落到了高继宣的身上，可见他当时听得是多么一丝不苟，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身上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雪花，不管是对什么人而言，哪怕对方是个心怀叵测的间谍，这种专注也足够让康采恩和康定国感到吃惊，因此他们不准备追究这件事情，更何况他们在刚才谈话的时候便已经考虑到了这是宋朝疆土的因素，因此有很多事情说得并不是特别明白，而有些事情让对方偷听了去，反而比自己去解释，去说明，要更能让对方感到可信。

    如此以来，这或许也是一种比较特殊的交流方式，虽然康采恩和宋朝的关系如今仍然十分微妙，但不可否认的是由于皇帝陛下仍然非常想得到康采恩背后的那些神奇造物，所以他在大宋王朝的地位或许还是十分稳固的，至于那些跟随他前往海外的进军，如今究竟是怎样的下落？估计一时半会儿之间，还不会成为他最大的罪名。

    这是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后。进军当中很快就会有人得知，原来通过所谓的穿越光门，便可以轻松的前往宋朝，而他们迟迟无法回到家乡的原因，正是因为康采恩瞒着他们不让他们回来，如此以来康采恩受到的内部压力恐怕会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不过在这方面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在当初他们出发的时候，每一位进军都是带着自己的家眷出发的，几乎男女老少都被带了过去，虽然说宋朝是一个宗族法制还相当严苛的地方，一个家庭往往拥有30代好几十口人，而他们能够带走的终究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所以在形式上他们仍然和大部分亲人诀别了，甚至汴京城里和他们一起做过事的那些朋友们，他们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见到了。

    所以即便有家属猜测，那些禁军的将领们和士兵们依然会对康采恩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可是这样一来问题就可能会变得十分大桥了，如果这群人在知道穿越光门的事情之后，还顺利的回到了宋朝境内，那么这样的事情很快就会被传播开来，到时候包括宋朝在内的许多证券都可能会把刚才当成拥有至高法术的异类。

    异类的最终下场是什么？康采恩心中无比清楚，所以他当然不想成为那样的存在，否则的话事情将变得难以收场，可是现在的他也实在没有想好如何应对那些宋朝的士兵们的追问。。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好的话，那么接下来的那场战争恐怕会变得非常困难。

    而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件让人更加郁闷的事情传了过来，那就是关于汴京城当中对他某些处置的事情，也因为某个人的到来，而让他不得不提前关注起来，这个人当然不可能是别人，而是一路上都十分挂念他的张小娘子。

    由于机动帆船的存在，所以康采恩与汴京之间的来往，早就已经因为冰封结束的黄河而变得联系畅通起来，所以张小娘子和李铎等人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便赶到了这里，唯一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康采恩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所以那一行数十位医生便再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不过他们还是被康采恩等人挽留了下来，因为那些人可以很好的帮助受伤的士兵们进行疗养。

    冷兵器时代的军队卫生条件是极其差劲的，甚至到了热兵器时代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如果能够有这些大夫们的帮助，士兵们的恢复状况将会变得更加乐观，而且他们当中有许多人的伤势在随军医生的诊治之下，并不见得处理的恰当，因此这些高手的到来，立刻便成为了各个军官们垂涎三尺的存在，而这些从汴京城里请来的大夫，显然也不觉得自己空跑一趟是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毕竟医者仁心，当他们看到那些受伤的士兵们还在地上嗷嗷惨叫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忍得住爪子上的冲动，因此一个疗养院就被这样亲手把假的拼凑了起来，在过去那场战斗当中受伤的人有很多都被带过来进行了抑制，其中甚至包括康采恩的许多部下。

    当然既然康采恩参与了这个疗养院的建设工作，许多条款就会被他拿出来。比如说有些卫生条例必须被严格执行，那就是每天喝的水必须都是开水，如果有人胆敢贸然饮用生水，那他有可能会被隔离14天。

    而且最为均衡的是这14天的军饷只发一半，这样一来士兵们就没人挑战康采恩的权威了，而且高继宣这个家伙对抗财运是无比的支持，因为这个家伙的手中掌握着一些奇迹般的药物，这些药物能够让发车溃烂的伤口迅速的有所好转，虽然不见得不会留下后遗症，但还是能够解决许多问题。高继宣不知道的是，这种叫做抗生素的药物在后世已经因为广泛使用而引起了更加强烈的关注。

    有很多大夫已经因为超级细菌的担忧而建议停止或者减少抗生素的使用，但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对于高继宣来说，能够有这样神奇的东西便已经是上天恩赐一般的幸运了，哪里还敢挑肥拣瘦，要是他知道那些大夫和生物学家的想法，肯定会冲上去把他们暴打一顿的。

    与此同时另外的一些想法也被康采恩实践起来，比如说针对骨折这样的伤痛打石膏和柳木夹板的做法，也都已经在伤兵营里迅速的流传，看来那些从汴京城里请来的大夫看到康采恩的这些做法之后也迅速的效仿起来，虽然他们不确定康采恩是不是在这方面也有所造诣，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家伙曾经给张小娘子的那位怪异师傅送去了一套令人感到咋舌的医学书籍，如今的许多汴京城里的医生也希望能够得到那样的一套书籍。可是他们和康采恩之间并不算熟悉，就算腆着脸去求估计也不会得到允许，因此他们便想着能不能利用这次机会，在康采恩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吹嘘一下他们父子二人的询问也好让他们看在三分师徒情面上四下一套那样夸张的丛书。

    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对于宋朝的这些大夫们来说，也的确显得太过夸张了一些，那毕竟是几十年的心血，并不是三天两天写完的东西，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套玩意儿虽然在后世并不怎么难找，但是在香江地区却不会引起太高的重视，因此出版量反而是个问题。

    而且最为糟糕的是，有些大夫到现在还坚持着什么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认为用柳树木做的夹板之所以能够催生出新的骨骼来，是因为其中的某些玄学因素，但凯很快就对这一点进行了驳斥。不过它传到大宋王朝的那套本草纲目可不是站在他的立场上发言的，即便你是真是个伟大的医药学家，也不可能掌握后世的知识，因此他的书籍内容反而和康采恩要宣传的理念有些冲突。

    这就让康采恩也变得郁闷起来，面对一群求知求学的人，他不好意思让康定国封锁知识传播的路径，但这群人的墨守成规也让他感到恼怒，后来。康采恩甚至干脆制定了一门规矩，那就是但凡能用更好的方法治病救人的时候，不许再谈论那些。玄学的玩意儿。

    至于什么是更好的方法，康采恩也试图给出一个十分辛辣的定义。

    有严格清楚因果逻辑的方法就是好方法。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