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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节回去一趟,不厌其烦地游说。 如今又快到老爷子的寿辰,陆沉自然不能缺席。只是这两日生意上需要照应,他忙得连贺礼都没来得及选,只能拜托朋友在市面上寻一块好楠木,重新定做一把推椅给腿脚不便的老爷子。 朋友办事也十分麻利,这日就把东西送了过来。 陆沉刚从生意中脱身,脸色还带着一丝疲惫,正歪在厅里的椅子上假寐,听到朋友大着嗓门进来,不禁蹙了下眉道:“大白日的你也喝得如此醉,当心嫂夫人又拿捏你。” 朋友笑着摆手:“人家大喜的日子,我总不能太煞风景!” “这是去喝谁家的喜酒了?”陆沉正起身,拿过一旁的青瓷茶壶倒了杯茶。 “说起来你也知道,就刚过世的姚老爷家。”朋友滋溜一口,把茶都当成了酒,喝得津津有味,“算起来这还没除服呢,这刘夫人就张罗着往外嫁闺女,实在有些……啧。” 陆沉听罢,提着的茶壶就僵住了,壶口的水从茶杯里流了满桌子。 “你说谁家嫁女儿?” 朋友见他一脸似是愕然的表情,还以为他压根记不得人是谁,又仔细解释了一遍:“就城东的姚家啊,之前你不还上门吊唁过。这府里不是还有两个小姐,出嫁的便是姚府的大小姐。” 陆沉仿佛被人敲了一棒,脑子里嗡嗡作响,所有的情绪一瞬间翻涌上来,已分不清自己是愤怒多一些,还是不解多一些。 朋友喝得微醺,压根没看见他变了的脸色,兀自说个不停。 陆沉压抑着脾气,想到姚佳音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坐上了不知谁家的花轿,便绞得心口难受。 “宁安!!!” 陆沉站起身,扇子啪一声拍在桌边,断成了两截。 正在唠叨的朋友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这才看到陆沉已经阴沉沉的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死哪儿去了!”陆沉这会已经变成了一头暴躁的狮子,在厅里来回踱着步子,见到匆匆跑进来的宁安,劈头盖脸先是一顿骂。 宁安不敢回嘴,低头受着,罢了却也不知晓自家二爷为何忽然发这么大的火。 “去,去姚府看看,花轿到哪儿了!”陆沉焦躁地转了几圈,又坐了回去,脸色阴得吓人。 宁安一进来得了这么个吩咐,着实发懵,战战兢兢地问:“二爷……看谁的花轿去?” 陆沉唰地抬起脸,吓得宁安一个哆嗦,声音都没了。 朋友见状,只得小声提醒:“姚府的大小姐今日……出嫁,嫁到清水岭的孙家。” 宁安听罢,也是一愣,再看陆沉的脸色也就明了。 只是这姚姑娘前些日子还跟二爷逛花市,回来也是好好的,他还以为两人有戏,怎么转眼间就嫁人了? 宁安不明白,当下也不敢耽搁,急忙带着人去了。 而对于姚佳音来说,同样的也是稀里糊涂。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嫁给谁,嫁去哪里,只是心系姚佳期的安危,所有的事情都顾不上了。 花轿出了锦阳城,一路吹吹打打,引人侧目。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也不看好这门亲事,没等一阵天就阴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往下砸。 随行的媒婆苦着一张脸哎哟喂直叫唤,冒雨走了片刻差点将花轿都翻进了泥沟,没办法只得停在了路边一处荒废的寺庙里。 “哎哟,这大喜的日子真晦气!”媒婆拧着湿哒哒的袖子,让轿夫把花轿停在了侧边还算完好的香堂里,将剩下的人都赶去了对面的大堂。 一伙人抱着喇叭唢呐,连个火折子都没带,更别提能喝上口水了,挤在一处怨声载道。 恰在此时,外面又进来一帮人,好像也是路上被雨阻了,进来避雨的。 这帮人也不是别的,正是陆沉带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陆沉刻意的吩咐,这帮子人倒是锅碗瓢盆带得齐全,还拉了一车的酒,往进来一走就地生火,张罗着开灶了。 送亲的人看见了,个个眼巴巴地盯着。他们原也是打算到了那头跟着酒席吃一顿好的,没成想大鱼大肉没吃上,反被堵在了这破旧寺庙里,如今也是饥肠辘辘了。 “这雨下得可真不是时候,各位这一路必然辛苦了。”宁安端着两碗热茶,递给了就近的两个轿夫,开始套起近乎来,“既在同一个屋檐下避雨,也算患难之交了。大家别客气,过来喝碗热茶,等这雨停也不知得什么时候。” 众人见宁安他们也不像凶神恶煞之人,又主动过来交好,自然没什么可拒绝了,三言两语之后就热切地攀谈起来。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