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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之有猫来敲门 夜晚的山上没有什么大的响动,安静,但不能让人平静。 神荼突如其来的拜访让我怔怔地看着他不能回神,此时我手里还拿着烟。或许不该是说拜访,应该是回来才对,我现在借住神荼之前修行那个屋里。一个人。 疼!一股电流窜过我挟烟的手,这不是什么文学上的修辞手法,是真的电流!疼到我怀疑人生,眼睛都条件反射地闭上,睁不开。 但是比我脸色更不好看的是神荼。 他把我掉落在地上的烟踩灭,牙痒痒的样子,拿着桃木剑明晃晃地对着我,剑身发着冰冷的蓝光,好像随时随地能上去捅人。 本能地和他拉开距离,双手不自觉地摆出防御状态。这么生气因为我抽烟么?都这个年代了,女孩子抽一点也没什么吧?我尴尬地看着满地烟头,虽然,好像不是一点。反驳的话我明智地选择没有说,赔笑道:这什么?好厉害啊! 没有回应,再后退一步,说起别的事情,那个,你怎么来了? 神荼黑着脸,活生生地演绎黑云压城城欲摧,缄口盯了我一会儿以后终于开口了,清雪让我来接你。 清雪!? 我睁大了眼睛,立马激动了起来,你是怎么和他联系上的? 他听到我的问题皱了下眉头,有些不太明白,他一直和我一起。 我不敢置信地摇摇头,不可能!他和我说要走一段时间,不然我怎么住在这里? 可事实,这一个月,清雪确实都和神荼在一起,教技巧,教梵文,几乎把自己会的倾囊相授。 我惊愕失色地蹲在地上,逃避着。这一个月我过得简直生不如死,一个月的时间啊!我可以入眠的夜晚只有几天,诡异的灵异折磨着我,孤单的寂寥更是雪上加霜,挺过这么长时间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只期盼着清雪快来带走我!可是清雪竟然和神荼在一起,人家已经有师傅了!我才是你徒弟!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不管!? 我畏畏缩缩地抱着自己无法入眠,这种时候,那不幸的事情就无数次在我脑海里回放!失去父母的痛苦和亲戚冷漠的白眼,哪一把不是锋利的匕首将我扎得鲜血淋漓。已经过去了三年,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找到!除了崩溃抽烟,我还能做什么!? 神荼看我蹲在地上许久不动,觉得有些蹊跷,拿桃木剑拍了拍我的肩:没事吧? 没事。我站起来往屋里走,不让神荼看见我连面部都在颤抖。 神荼跟了进来,看见我在理东西,问,这么晚了,现在就走? 走!当然走!我尖叫过后才猛地回过神来,觉得有些不妥,刚刚实在太本能了,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还要在这儿停留,我就快疯了。 神荼惊讶地看着我失控,你 丢不丢脸我一下子都顾不得了,我的指甲掐进了手心,总之! 我想现在就离开,马上。我轻声地说,低垂着眼睛,手上动作打快,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惶惶不安。 神荼这几年的话越来越少,但是体贴的性子不变,我说大晚上的要走,他虽然不支持,但也没反对。 跟着神荼坐火车去找他师傅,路过车站吸烟区的时候,突然烟瘾又上来了,但是被打的手还在抽痛,我只好眼巴巴地看向神荼,乞求着说:神荼,我想 神荼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吓得我没有后续,如鲠在喉,不能吐出来,但咽下去又办不到,站在那里僵直着身子, 想着吧。 不别这样我真的想抽烟了爸爸,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不能通融一下吗? 顺带一提,我带的烟全被缴,用他那把新弄来的惊蛰电得焦糊焦糊的。我在旁边看着惋惜地咬手指:惊蛰!快起来反抗你的主人啊!好歹你也是把神器!怎么能干这么掉身价的事情啊! 到了神荼他师傅家,我看着和山上住所一样的配置,默默无语,神荼照旧先帮我行李搬进去。 我和你,一起?睡这儿?摆设都一模一样不变吗?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矮凳,还有书柜,不能睡那孩子的房间吗?就是神荼师傅的孩子。 他一边帮我收拾一边回答:那房间不让别人动。 我吐了一下舌头,拉长了脸:我又没说我睡。你睡啊!反正那孩子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介意。 我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他翻了个白眼,我打地铺。你满意了吧? 他的洁癖一如既往,我叹了口气,抓抓头,想要拉过我的毯子和枕头,我睡沙发吧!借宿总还是要有个借宿的样子,虽然你霸占了清雪一个月,但我总不好把这个罪孽加到你头上,让你睡地上,只是有必要说一句,如果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告诉清雪别回来了,老娘自己去流浪也好过被他困在山上要死不活的! 对于我的提议,神荼没有表态,但也没有同意,所以非常稀里糊涂地,我还是强占了他的床,神荼睡在了地上。 喂!不是强占啊!是神荼自己要睡在地上的!我一边把东西搬到客厅,他一边把地铺打了出来,这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床空着不是?那不是像个傻子么?还是两个一起当! 不漏风,不发霉,干干净净的房子我却还是作死地各种不舒服,心里闷闷的。明明没有各色虫子鸣叫,明明没有林风期期艾艾,明明没有爪子抓挠的声音怎么还会睡不着简直欠抽。 我烦躁地坐起来,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跳到地板上,衣服都不披一件就往外面走。 睡在地上的神荼被我下床的声音弄醒,他方才已经睡着,语气中还有一丝倦意,去哪? 我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去,去外面透透气。 透什么气?你以为这山里于浅!回应他的是我拍上门的声音。 反正烟也不能抽的,睡不着当然只能出来透气,随便走走了。我抱着手臂,百无聊赖地瞎逛。这里我刚来,一点都不熟悉,在街道上走到哪儿算哪儿。 半夜了,冷冷清清的,幽暗的路灯好像是有问题,一闪一闪,不给光明敞亮的效果,反倒徒增了我心里的堵。 我啧了一声,到底跑出来做什么,神荼再不爱说话,他一双耳朵长了,我抱怨他就得听着,想来他也不会粗鲁到把我的嘴堵上吧? 我站在那个不怎么好的灯光下,眼前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我的影子也跟着忽闪来忽闪去,就好像捉迷藏一样。 影子活了过来,因为她和真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就把主人替代掉,大家都没有发现,影子夺走了她的一切,家人、幸福、以及最重要的生命,就这样,真的人成为了永远的影子,而影子成为了真的人,和她最亲近的人快乐地生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