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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一惊鸿一瞥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么神荼装着星星的眼睛里有笑意,温柔得像一潭泉水。 好想把我发烫的耳尖也一起捂上啊! 看着快下雨了。安岩看看窗外,接着挪揄地看着我。 行了,别看了!我承认我脸红是因为害羞而不是天气的原因,我去拿伞。 那我去把车开过来。安岩转着车钥匙,哼着小曲,颇有一种得意的感觉。 去去去,您赶紧去,您这尊佛在杵在这儿,我非被你玩死不可。 我站在柜子前面找伞。记得家里有好几把啊!怎么要的时候找不到了。一个身影从我背上贴过来,伸长了手去够最高的一层,我顿时被困在人和柜子中间,扒拉着柜子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前倾的身子真的快整个贴上来了。 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能听到他在我耳边呼气,微微的气息钻进来,痒痒的:于浅我忍不住敏感地缩起脖子,闭上眼睛。 温柔的声音有一点点低沉,好听地醉人:岩荼? 我腿一软,有点想要哭的冲动:不是不是,是荼岩。 什么叫女王受? 我的灵魂已经吓得游离在外面了,你是攻,你是攻。 我紧张地抬头,看见神荼也看着我,认认真真地看着我,黑色的眼睛纯净地像黑曜石,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质,可以看到一个脸颊发烫、不知所措的我。 我是攻。他附在我耳边低声地说,暖人的气息袭上我的耳垂,摸过颈部,泛起了红点。 我拼命地点头,是的是的,您是攻,谁敢再说你是女王受我第一个不同意。 他微微抬起身子,终于不再困得我窒息了,拍向我的腰间,盛世美颜的脸上不知道是严厉还是傲娇:站好! 我立马挺直腰板,不再贴着柜子,但是这样未免又有吻上他胸膛的架势,只好低下头。 拿好。 诶?我手捧着伞久久不能回神。 等等!为什么要我拿!你不是都拿在手上了么? 手里已经有一把了,我抄起了另两把赶紧跟了出去。 呜呜呜,这个大魔王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真的太害羞了,我的内心真是抗拒的。 今天不会再更了,要存稿了 上一章,真是我所有章节中【审】的最长时间的一章了 ☆、回忆之有尸来敲门(2) 没事。他从容地回答,认真地检查着雕刻复杂的棺椁,以及上面刻的铭文。我看了两眼就走开了,这种东西反正不太懂,也就不去凑热闹,拿出手电打光,研究墙壁上的文字,其中最长的一篇是《爱子赋》。 而立之年,方得一子,吾妻泣,夙夜不曾离,儿葱白丰腴,视之如珍宝,手捧恐落,口含恐化悲吾儿,未成立,已去。我惊恐地看向那个小型的棺椁。 这家人疯了!把小孩放在主墓室,父母放在别处,这样主次无序,颠倒辈分,不怕他死后徘徊在人间? 看看这些文章,全是记录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明明那个男尸脚上穿着朝靴,却完全不提自己的政绩,看来孩子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老来得子,夫妻两个都是爱子如命的人,想必刚刚两具尸体就是这孩子的父母,起尸攻击,恐怕是因为我们打扰了孩子的安宁。 既然父母可以起尸,那么这孩子也未尝不可,我顿时觉得中间的那个棺椁变得诡异万分,神荼 看这个。他皱起眉头,两汪冰泉没有因为光线不足而失色,反倒是被衬托得熠熠生辉。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棺椁的浮雕错落有致,之前说过的,这上面刻了龙凤,双神纠缠在一起,极有参差感,而更夸张的是,上面竟然天。衣无缝地嵌着一串念珠,颗颗色泽饱满,纹理顺畅。 我用手电筒照着,好奇心被完全勾起,这一串年代弥久的一百零八念珠,凑近还能闻到一股沉木的香气,和雕刻浑然一体,可叹鬼斧神工。 突然之间,这串佛珠像插了电一样突然亮了,摇晃起来,原本适合的凹槽也露出了缝隙。棺椁随着异变猛烈地震动。 我脸色一下难看起来,赶忙退后两步看向神荼,双手背到身后,仓皇解释:我没动啊! 还不等我说完,面前的棺椁炸裂了开来,那念珠也随之滑落了下去,轰隆声淹没了我的话。 妈妈。咯咯咯,妈妈,我在这里。恐怖尖锐的童声伴着木头撕扯的刺耳声,在幽暗的墓室里回荡着,笑声尖锐地突出,毛骨悚然,狭小的空间里到处都是回声,就像是它凑在耳边讲话一样。 满室砂砾在飘荡,冲得人张不开眼睛,喉咙痒痒的,忍不住咳嗽。 一个穿着金丝绣花的小孩子慢慢从里面爬出来,一具湿尸,没有干瘪,就像刚刚死去一样,但是皮肤泛青,咧着笑,嘴唇发紫,眼瞳白色,只有最中间的一点是黑的。衣裳鞋袜,首饰配件一应俱全,却诡异地没有头发,剃得干干净净。 妈妈,咯咯咯,妈妈,我在这里。它重复一样的话,从里面爬了出来,露出牙齿,笑得极为夸张,手指甲很长,全是黑的,幽幽反射着蓝光。 我寒毛竖了起来,握紧了鞭柄。从外表来看,我大不了这小孩子几岁,这句妈妈叫得肯定是神荼。 后面墓室门紧闭,前面青脸小孩步步相逼,神荼却连惊蛰都没有拿出来,他体内灌了水银,千万不要打伤他。 我看着眼前的诡异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脑袋顶上开始发毛。怪不得这孩子的头发都没了,顶上有一个颜色很深的圆斑在溃烂,竟然是被灌了水银。 给小孩子的身体里灌下水银,可是陪葬的做法,极其残忍。难道说因为这对父母太爱自己的孩子,所以想要用这种方法保持他的尸体?这未免太疯狂了些! 青脸小孩完全无所畏惧,笑呵呵地一步一冲地跑过来,伸出染了黑指甲的双手,好像要人抱的模样,我们躲开,他就哭起来,极其哀怨,阴气冲天,尖锐的声音穿刺着耳膜,我的鸡皮疙瘩起满了一声,手脚都有些僵硬了。 可是一会儿又笑起来,仍然伸出双手要人抱的姿态,冲着我喊妈妈,或者冲着神荼喊,完全把我们当玩具,追烦了这个就追另一个,没有预兆,转身就扑,摔在地上就直接爬。这个封闭的墓室里一会儿充斥着笑声,一会儿又是癫狂的哭声,回音很响很响,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十足的病态,要把人逼疯。 我们不敢碰它,不仅是因为水银,还有它发黑的手指看上去是有毒的,只能逃跑。它像是捉迷藏一样,一会儿跑得飞快,一会儿又慢吞吞地在地上爬,还会重新躺进棺材里,我想去把棺盖重新合上,他却突然伸出爪子,差点抓伤我,看我余惊未定的样子,咯咯地笑,猛地冲过来。 那群遇到鬼打墙的人终于折回来了,用着蛮力破坏掉了反锁的自来石,早被神荼解开机关的门訇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