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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疑惑地想着,我快步前往门房。 工业园大门外,一个年轻的快递小哥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见我出来,他打开盒子一脚,露出里头火焰般的花瓣。 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后,快递小哥笑出一口白牙:张小姐,请签收您的花!送花的人没有署名,但小哥神秘地透露,是某位身家上亿的总裁哦。 他这样的故弄玄虚惹得我一笑我认识的总裁,统共没几个,能晓得给我送花的,自然只有我家那个。 我捧着花往宿舍走,不用低头,就有馥郁香气萦绕鼻端。 现在市场上常见的玫瑰花,多是玫瑰与月季的杂交品种,香气不浓郁,花朵更大更多。而真正的玫瑰是我手中这种,花朵不大,有着丝绒般的质地,香气令人宛如置身天堂。带露的玫瑰并非产自国内,而是进口,因此来送花的是一位快递小哥。 当然,细密尖利的刺已经被剪掉了,所以九十九朵捆扎成一束之后,我才能把它抱在怀里。 回到宿舍,我没有花瓶,干脆找了个高高的玻璃杯装上水,将玫瑰插进去两支。高低错落的花朵,配上透明的水瓶、雪白的墙壁,有一种对比强烈的美感。 我拍了一张照片传给程嘉溯,【花已经收到,很开心。】虽然之前说着不稀罕他送花,可是当这么美丽片刻之后,程嘉溯回复:【什么花?】这人还装起糊涂了,我心里暗笑,调侃道:【这束花难道不你送我的?若是别人送的,我就跟那人去约会了。】紧接着程嘉溯的电话拨过来了,他嗓音沉沉:潼潼,我还没有来得及送你花。所以,这花到底是谁送来的? 正文 198 意外的追求者 程嘉溯否认花是他送的,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故意逗我,但当他第二次否定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他真的不知道玫瑰花是谁送到实验室、指定给我的,因而惊怒交加。我则陡然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收到花时候的喜悦与甜蜜都仿佛变成了罪证,让我脸皮火辣辣地烧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我还不能钻进去逃避,因为我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从我的沉默当中,程嘉溯感觉到我的苦恼,他蓦然意识到自己态度过于严厉,放柔声音道:潼潼,别怕,我来查这件事。 好。他会调查,我自己也得查,不能放任这束美丽的玫瑰花像瘟疫一样肆虐,摧毁我的生活。 放下电话后,水灵灵的花瓣、馥郁的香气都陡然变得可恨起来,我大步走过去拔掉花瓶里的花,扔进垃圾桶。又把放在桌上的那束花也扔进了垃圾桶。我气得浑身发抖,不知道是谁在用这样恶劣的玩笑陷害我。 五分钟之后,我翻翻垃圾桶,把花束挑拣了出来。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我要在这束花上面找到一些我需要的信息。 花朵产地和包装很容易查到,但那并不能代表什么,即便是联系到原产地,出于对客户信息的保护,他们也不会对我透露一星半点的消息。 真正有意思的是花束里夹着的卡片,之前因为误以为是程嘉溯送的花,我并没有细看那张卡片,现在细读,果然读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卡片上当然没有署名,所用的文字也不是汉语,而是用打印的花体英文写了一句: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我的灵魂为你的美丽而震颤。 我不禁微微冷笑了起来这么藏头露尾,连笔迹也不敢暴露的人,也好意思送花给我? 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多余的信息供我分析了。 我坐下来,满脑子乱糟糟的想法,甚至猜测会不会是郑与泽搞出来的恶作剧。然而郑与泽正为了方萌萌的事情焦头烂额,每天在那姑娘的斥骂中任劳任怨地工作,估计没时间注意别的事情,更没有理由来整我。 而别的与我有仇的人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我才发现自己的仇家不少,除了我自己结仇的之外,更多的是因为程嘉溯。因为他,我都快被千夫所指了。 与我有明显矛盾的那些人里,温情早就拿着轻白集团的钱溜之大吉,不可能再回来和我过不去;钟楠倒是又有动机又有能力,然而他比我打压多次,应当晓得惹到我的后果,不至于用这种方法来膈应我;至于程嘉洄、裴令婕、Deer乃至于周玫等人,也被我一一排除。 快递小哥说送花人是一位总裁,我认识的总裁统共就那么几个,除了程嘉溯,总不会是程颐和吧我哑然失笑,一时不知道头绪在哪里。 这样的思索终究没有边际,整个晚上我都辗转反侧,没有结果。 第二天,正当我几乎忘记这件事,全心沉浸在实验过程当中的时候,第二束花送到了。 和前面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只是卡片上的话换成了:我爱慕你,如同萤火虫爱慕月光,无法止息。 我心道,萤火虫根本就不爱慕月光,它们发光是为了吸引异性,倒是你这位匿名先生的行为,比萤火虫还不如。 这束花,我没有带进园区。本打算就近扔掉,门口的保安小哥一脸可惜,我问:你要不要? 保安小哥眉开眼笑:要啊,正好送我女朋友! 于是我抽走卡片,把昂贵的花束全部留给这位保安。卡片和昨天所得的第一张卡片放在一起,看不出明显的语言风格,更难以推测神秘送花人的身份。 接下来的一周,我每天都会收到这样一束花。如果说一开始我还觉得是有人恶作剧,那么这么多天来,我就确认是某位有钱人的恶作剧了这些玫瑰花不仅仅昂贵在花朵本身,把它们空运至中国,新鲜完整地送达,就像唐代给杨贵妃送荔枝一样,是一件浩大而靡费的事情。 或者转手送给保安小哥,或者直接扔进垃圾箱,我每次都只留下卡片,处理掉花朵。即便如此,这样高调的送花还是给我带来不少麻烦,流言蜚语在实验室和公司内部蔓延,我和程嘉溯分头调查者送花人的身份,彼此没有见面。 第九天,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这天,花束照常被送达工业园门口,连快递小哥都已经知道了事情不太对头,否则我每次来收件的时候,不至于脸色难看得仿佛死人。 您的花,请签收!快递小哥敬业地道。 我没接他递过来的笔,我可以拒收么? 快递小哥一愣,犹豫了一下,然后同情地说:可以的。 于是我拒绝签收这束花,按照工作制度的要求,他将会把花退回去,由上级部门处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我收到一条陌生的短信。要知道,为了保护隐私安全,我的号码是程嘉溯特意做了一些加密保护的,陌生信息很难入侵我的信息渠道。 但现在,躺在收件箱中的这条信息嚣张地向我示威,也许并不是示威,而是骚扰短信的内容是:【不喜欢玫瑰花了吗?没关系,我明天送别的好了。】愤怒令我眼眶发红我发狠地按着手机屏幕,语气粗暴地回复:【不要骚扰我,滚开!】并把这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