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宿舍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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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想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提前指的明路,下一秒赶紧把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抛一边。 梁孟津格外留心她,眼神无声提醒:好好听。 梁老师的威严,心上人都不能冒犯。 许淑宁像多数的学生一样正襟危坐地看着他,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从缝隙里钻进来的风吹乱烛光,几道影子跟着胡乱摇晃,熙熙攘攘挤在一起。 或许即将,他们就要各散一方。 第84章 梁孟津的往死里学, 从字面意义上真是一点水分都不掺。 接下来每天早上三点,知青宿舍就开始点蜡烛。 大家围坐成一圈,发现谁困了就给一巴掌。 齐晴雨对这件事尤其热衷。 她都不用怎么留神, 一抬头就能看见陈传文的眼皮耷拉。 那真是,不打都对不起老天爷白送的机会。 她眼疾手快伸出魔掌, 还给自己名正言顺:“好好学习。” 陈传文向来很缺乏吃苦的精神, 打个激灵:“我真的读不下去。” 读不下去也得读, 梁孟津眉头都不带皱的,手在桌子上轻轻敲一下。 他生得斯文, 论体格还比陈传文小半号, 眼风扫过来却很吓人。 齐晴雨都捏一把冷汗, 下意识坐直,压低声音:“孟津最近有点恐怖。” 快别嘀咕了, 郭永年碰她一下作为提醒,心想“老师”已经看过来了。 他这人心思少, 很有吃苦耐劳的传统美德,坐下来就是纹丝不动, 半点不走神。 齐晴雨就不太行, 她其实也有点难熬, 只是咬着牙在撑, 上工的时候反而松口气。 跟从前,反而是颠倒的。 整个宿舍, 唯一没有变化的恐怕是赖美丽。 她说是读书两年,其实都是见缝插针的时间里学的, 到现在错别字还连篇, 参加今年的考试深知不可能。 既然如此,她包办了大多数的家务, 只差把饭送到大家嘴边。 许淑宁这时候也顾不上好不好意思,直接把橱柜的钥匙给她。 在乡下,管钥匙的人一般都是当家作主的。 赖美丽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莫名有点兴奋,整个人容光焕发,生怕对不起这份责任,每天放油的时候都再三斟酌。 菜里寡淡得不带一点油花,才吃了两天,许淑宁就委婉提醒:“大家这阵子都很累,饭吃得多,辛苦你了。” 赖美丽连连摇头:“不辛苦。” 她双目炯炯有神,让人不忍心批评。 许淑宁犹豫再三,还是张不了嘴,只能另外想办法,东拼西凑从左邻右舍的手里换了两百个鸡蛋。 整整两大篮拎回来,齐晴雨瞪大眼:“这都吃完,以后日子过不过了。” 不当家的人都知道,许淑宁还能不清楚吗? 她咬咬牙:“只要我们今年都能考上,就值得。” 这样一来,好像多出些破釜沉舟的味道。 齐晴雨抿抿唇,不免着急:“报纸怎么还不登。” 没有准确的消息,大家已经开始停工,如果今年考不了的话,明年的伙食又将成问题。 许淑宁心里也发愁,安慰:“应该快了。” 说得多,好像显得自己对别人多不信任。 齐晴雨也只好把担心收起来,因为怕被哥哥说也没敢提,只能悄悄藏着。 她是个挂不住心事的,表情叫人一览无遗。 郭永年还以为她是学得烦人,晚上趁没人注意拽一下她。 齐晴雨回过头看,跟他对上眼神,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在角落的位置说话。 郭永年给她块饼干:“吃吧。” 齐晴雨捏着有些发潮的饼干,半晌不开腔。 郭永年膝盖微屈,跟她对上眼,问:“怎么了?” 齐晴雨像是一声叹息:“有点害怕。” 怕考不上,怕大家都考不上只有她没上,怕…… 未竟之言,郭永年居然都懂。 他一贯是个笨拙的人,既看不懂人心,也读不懂世故,更别提能一语挑破。 然而至此情景,居然生出两分聪慧,悄悄握着身旁人的手:“别怕。“ 他生得魁梧,不用开口就很有安全感。 齐晴雨在他跟前被遮得密不透风,只投射下一片倒影。 她向来个很需要被庇护,只这样就觉得心安。 郭永年:“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考上的,等毕业,我们就……好不好?” 他没有任何家庭的助力,眼前能看到改变命运的机会只有这个,人在最绝境中会生出无限动力,只想抓住这一线生机。 齐晴雨生了逗弄他的心思:“就什么?” 她眼珠子都透着不怀好意,非得让他把话落实才行。 郭永年一张黑脸涨红,忽然抬手摩挲过她的脸庞:“我们就结婚,要不好?” 齐晴雨:“万一我没考上呢?” 她在学校的时候成绩就一般,信心压根没多少。 郭永年:“可别瞎说,待会被听见。” “大家长”最近很迷信,连院子里的落叶都嫌碍眼。 齐晴雨下意识捂着嘴,两秒后怒目而视:“我跟你说正经的。” 郭永年:“那你还会愿意嫁给我吗?” 这话问的,齐晴雨再是个大咧咧的人,也不太好意思说“很愿意”。 她思考着如何措辞,只犹豫了两秒。 就这两秒,把郭永年吓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明明一副狼崽子的样子,干嘛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齐晴雨戳他一下:“考上的话。” 没说出愿意两个字,郭永年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前途未明的,哪个女孩子愿意托付终身。 假使他将来有个女儿,也一定不会中意这种的女婿。 这么想着,他整个人都跟打鸡血似的,彻底进化成不用休息的人类。 许淑宁看着都很怕他哪天倒下去,有天跟梁孟津说:“你劝劝永年,书也不是这么读的。” 梁孟津向来是很温和的人,这会却一反常态斩钉截铁:“今年就剩一半,最多再熬半年。” 就这架势,还有没有半年都不好说。 许淑宁:“那也不能这样吧。” 梁孟津居然还笑得出来:“爷们是这样的。” 不然呢,拿什么给心上人未来。 一辈子的事情,许淑宁不好多说什么,转身磨磨刀杀只鸡。 她这阵子也是熬着劲读书,做起别的事反而有精神,甚至凛然带杀气。 梁孟津疑心她砍的不是鸡脖子,往后退了两步,去给她泡了杯奶粉。 觉睡不好,饭总得吃饱。 许淑宁就着他的手喝,一边说:“今天怎么这么早?” 梁孟津:“建国叔在呢。” 赖建国原来在大队负责扫盲,大队小学刚成立的时候还想着抢老师的活,没成功后一直跟知青们不对付。 大家有矛盾是一回事,梁孟津要走,学校的事情又得托付给他才行,这两天正在上岗交接。 许淑宁看他面带不舍,忽然问:“我和学校哪个更重要?” 梁孟津:“当然是你。” 嗯?居然答得这么快。 许淑宁:“为什么?” 梁孟津:“学校有人可以照顾好。” 没有梁老师,还会有赖老师。 好像说得没他就不行似的,许淑宁一时嘴快:“难道我没有?” 她这样好的姑娘,自然人人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