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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营帐外后,李公公对着混杂在守卫军的几名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握紧了刀,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而后目光时不时看向裴容,随时提防着对方的动作。 裴容早就打定了注意要和霍钦一起,才迈出了第一步,便被人握住了手腕,回头一看,段景洵正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你去哪?” 裴容试着把手抽出来,可他用上一分力,段景洵便加上一分钳制住他,裴容挣脱不开,只得说道:“今日是春猎,我自然是狩猎了,还能去哪。” 裴容说着,忍不住看了一眼霍钦的方向。 霍钦正在原地,似乎并不急着出发,待他瞧见裴容和段景洵一起之后,便不再逗留,翻身骑上骏马,扬长而去。 小将军,别走啊! 裴容欲哭无泪,眼睁睁地看着霍钦消失在视野中。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段景洵冷笑一声,不冷不热地说道。 “看看都不行吗?” 裴容嘀咕着,话还没说完就被段景洵带着往前走去。 裴容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太子,你拉着我做什么?” “不拉着你,你又想躲?” 裴容脸一红,看了眼身后跟着的数名侍卫,怒道:“谁躲你了,你不要乱说!” “自己做过的事还不认,嗯?”段景洵压低了声音,微怒道。 “我没有!” 裴容底气不足地顶了回去,一看就是色厉内荏。 段景洵也不点破,故意问道:“那晚宴那天,不当太子妃的那番话,你也不认了?” 裴容:怎么扯到了这个,这分明就是两码事啊! 裴容第一次发现,段景洵竟然还有无理取闹的时候。 还有,为什么他躲开段景洵这件事,段景洵一副忍了很久的样子? 眼看裴容不说话,段景洵冷笑一声,带着几分看穿了裴容的得意,说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我就知道那话你是胡……” 裴容听得心头一跳,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认,我认,”裴容败下阵来,急忙打断了段景洵的话,“是我不对,我不该躲着你,太子,可以放开了我吧?” 段景洵似乎被裴容的话噎住了一般,眼神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最后他只冷哼一声,侧头对身后的人说道:“把箭筒给他,你们几个都退下。” 裴容抱着箭筒,就听段景洵凉凉地说道:“在西苑的时候,你箭童当得不错,今日就继续吧。” “太子……”裴容压着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明显,“哪有你这样小气的,不过是躲了你几日……” “不过是躲了我几日?”段景洵重复着裴容的话,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理由,为什么躲我。” “你!” 裴容语结,此处只有他和段景洵两人,索性直说道:“谁叫你故意说那般……暧昧的话。” “暧昧?” 段景洵沉思道:“看起来确实是我做错了,下次你在我面前的闭眼的时候,我应该什么都不说,直接吻下去才对。” “咚”的一声,箭筒掉在了地上,裴容跟看鬼一样地看着段景洵。 “太子,你没事吧?” “不劳世子费心,我好得很。” “那你怎么能对一个你讨厌的人说出这种话?”裴容后退了两步,还处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我……” 才说一个字,段景洵似是发觉不对,“你说,我讨厌你?” “对啊。” 裴容说着,心中还在腹诽,段景洵还在这跟他玩大尾巴狼,瞎子都能看出他对自己的冷淡,还每日受他的欺负,偏偏段景洵的表情,惊讶得都让他无语了。 “我不是……” 话到嘴边,段景洵懊恼地啧了一声,似乎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最后段景洵岔开了话题,烦闷地说道:“把箭捡起来,走了。” 裴容撇撇嘴,老老实实抱着箭筒跟在段景洵的身后。 草丛晃动,段景洵一箭射出,只听见刺入皮肉的声音,段景洵冲着前方扬了扬下巴,“去看看猎到了什么。” 段景洵使唤他使唤得如此熟练,裴容敢怒不敢言,倍感屈辱地走过去,拨开草丛一看,头也不回地喊道:“是一只野兔。” 裴容说完,并没有马上回去,直到段景洵喊他,他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本来以为春猎能开开心心玩一场,结果没想到还是跟段景洵呆一块。 尤其是刚刚段景洵听到讨厌二字时,裴容竟然从他的脸上看出了被冤枉的委屈。 好像他说了什么很伤人的话一般。 裴容垂着头,闷闷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段景洵看着,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弓箭,无声地张了张嘴唇,在几番酝酿之下,颇为艰难地说道:“裴容,我不是讨厌你。” 裴容脚下动作一停,抬眸看他。 就像以前喜欢他的时候那样,黑白分明的双眼,好像满心满眼都是他。 段景洵被裴容这样看着,以为得到了回应,心中的勇气又足了几分。 “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 裴容歪头,有些不信,“是吗?” “是。”段景洵沉声应下。 裴容沉默了一会,然后取下身上的箭筒,塞在了段景洵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