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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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之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又问:“是不是!” 唐霜被问得没辙,声音犹如蚊蝇,点了点头。 说话间,府医已匆匆而来。 见屋子里人都神色凝重,他不免也有些紧张,如临大敌,忙走到唐霜跟前道:“夫人哪里不适?” 哪里不适?这话如何说得出口。 孟鹤之也知唐霜面薄,只是吩咐道:“先诊脉。” 府医闻声连连应是。 把脉时,府医脸色也是有些严肃,闹得屋子里众人都胆颤心惊。 唐霜的心也咯噔了一下,小手紧紧紧握成拳。 “怎么样?”孟鹤之问了一声。 府医把完脉,面上又是一副轻松日常的模样,而后竟是朝着两人拜了一拜。 “恭喜,夫人有孕了!” 唐霜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有些惊愕地说不出来话来。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都是一喜。 唯有孟鹤之脸色发沉,看向唐霜的目光带了些许担忧。 唐霜心下一沉,他不喜欢? 她心蓦然坠落。 孟鹤之坐在唐霜身侧,忽开口道:“她月初月信来,昨夜又至,旁的妇人不会如此,她这般人可要紧!” 自始至终都未问孩子的事。 一个大男人,倒是浑然不觉将妇人事挂在嘴上有何不对。 唐霜这才惊觉,原是在担忧她。 那府医闻声点了点头道:“初初有孕确实会有月信来至,至于昨夜……” 府医面上有些尴尬。 他看了眼唐霜问:“夫人可觉小腹有隐隐作疼?” 唐霜摸着小腹,点头应是。 府医沉吟片刻道:“夫人身子孱弱,有些许气虚,脉略虚浮,堵闭之兆……” 孟鹤之脸色越来越黑,唐霜也听得云里雾里。 孟鹤之终是忍不住道:“啰唆什么!” 府医看了眼两人直言道:“夫人身子弱,旁的倒没什么,就是切忌……房事。” 话音一落,唐霜脸在一瞬便红透了。 孟鹤之错愕一瞬,而后也反应过来,复又问了一句:“只是这个?” 那府医见他没什么反应,轻松了口气道:“是,动了胎气便好生养养,其间再吃些安养的药便无大碍了。” 那便真是他的缘故,他放在膝头的手,攥了攥,不禁想起昨夜,眼底闪过些许自责。 点头应好,便让夏添带人下去开方子。 他自始至终都沉着一张脸,两个小丫头瞧着害怕,看了眼唐霜,便闪身退下。 关上门,又冬惊怪道:“姑娘有孕,姑爷怎瞧着不大高兴。” 春织抿唇:“连你也瞧出来了?” 又冬点了点头:“谁瞧不出来,脸沉得好似要杀人,是半点欣喜都没有。” 春织有些担忧地看了眼紧闭的屋门,回身叮嘱道:“你莫在姑娘跟前胡言乱语,她如今有孕,莫要惹她多想。” 又冬连连点头道:“省得了。” 她撇撇嘴道:“只是咱们不说,姑娘自己就瞧不出来了?” 唐霜自然也瞧出来了。 她眼里有些受伤,若说方才是担心她身子,可现在还不见欣喜,实在叫人在意。 她问:“你不高兴?” 话里带着些许委屈。 孟鹤之后知后觉,侧眸看向唐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忽紧紧抱住唐霜,须臾只听他长吁一口气:“我很欢喜。” 说是欢喜,可瞧不见半分笑颜,他只陪着唐霜坐了坐,便忽站起身了身。 “我还有事,晚些时候再回来陪你。”说罢便匆匆离去。 唐霜瞧见他离去的背影,自成亲后,头一回生出了落寞来。 她摸了摸自己小腹,眼里都是困惑,只听她喃喃道:“小宝,你父亲其实很欢喜。” 书房 夏添正守在门口,瞧见孟鹤之来,忙躬身道:“人在里面了。” 孟鹤之微微颔首,推门而入。 夏添并未跟着进去,而是守在了门口,神色皆是戒备。 屋子里的人听见动静,忙站起身来相迎:“公子。” 孟鹤之微微颔首,看了眼他,坐在案牍前,须臾才开口问:“现在能不能诊断出来?” 屋中候着的,正是府医,他闻声摇头道:“这个暂断断不出来,公子也无需太多紧张,您的症状要比老夫人轻许多,孩子也未必就能胎里带上。” 孟鹤之闻声眯了眯眼问:“若是带上了呢!” 府医闻声噤了声,也有些摸不准。 见他不言语,孟鹤之则道:“若是带上了,那合该一辈子提防着,若是没提防住,便是疯子,我已如此,他要如何!” 孩子可以痛苦,他也可以痛苦,可唐霜受得住吗?自己的骨肉胎里带毒,自出生便有疯痴之症,她如何受得住! 府医有些为难,抿唇道:“那公子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孟鹤之没言语,只是脸阴沉至极。 府医低声叹气本想离去,只是想了想还是顿下脚步道:“无论公子如何决定,都东西张某替那还未出生的孩子说几句话。” 孟鹤之抬眸看向张茗。 张茗抿唇道:“即便身怀恶疾,公子可会嫌弃?” 孟鹤之蹙眉,他只在乎唐霜能不能接受,想着这孩子若是长大了,可会如自己一般痛苦,并未想过会嫌弃,他只是摇了摇头。 张茗神色舒缓些许,点了点头:“那便是了,即便当真不幸,身怀恶疾,可这孩子处境与当年公子不同,我知晓公子少时不愉,心有忐忑也是理所以当,但公子并非孟老爷,夫人也不是大夫人,他步不了公子后尘。” 孟鹤之听的一怔,须臾眸光微微闪烁。 张茗知晓他听进去了,又道:“公子不若与夫人商量商量,这孩子的事,也该两人一同决定才是。公子忧心夫人得此噩耗会接受不了,但公子可想过,若是夫人知晓公子有意放弃这个孩子,难道就能接受得住了?” “公子且好生想想吧。” 张茗出了屋,夏添正守在门口。 瞧见他出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公子什么打算?” 张茗摇了摇头,忽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他问:“老爷子可知道了?” 夏添被问得一怔,闻声摇了摇头:“公子让瞒着,老爷子还不知道。” 张茗忙将夏添撤出廊下,忌惮地看了眼身后,小声道:“那就让他知道!有老爷子在,公子便动不了手,狠不下心!” 张茗的话惊醒了夏添,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连连应道:“欸!我这边去知会一声。” 说着便直愣愣地要往主屋去。 张茗见状忙扯住他问:“你就准备直接去说?” 夏添一脸诧异:“不然呢?” 张茗深吸了口气,伸手便敲了下他额头:“你就不怕公子若是知道是你故意所为。找你秋后算账?” 当真是虎,张茗身后都泛起冷汗,有险些被他牵连地劫后余生的惊险。 夏添闻声脸便是一垮:“那该如何是好。” 张茗闻声沉吟,开口道:“罢了,只当是送佛送到底西了。”他眸光一转问:“安胎药可好了?” 这好端端的,提什么安胎药,夏添虽诧异,但点头道:“差不多了。” 张茗心下一喜忙道:“你去送,走主屋那边的长廊过。” 主屋,正是贺耽歇下的院子。 夏添也不蠢,立时便了然张茗这举止深意,忙给张茗竖了个拇指,直夸赞他聪慧。 夏添去办事了,张茗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叹了口气,而后看向天空喃喃道:“孩子,我以竭力救你,旗其他,全凭你自己造化了。” 他低声叹了口气,而后负手离去。 孟鹤之回屋时天色已黑,唐霜等了半晌有些困顿,便先睡下了。 迷迷糊糊中她被抱了满怀,而后只觉得肚皮被人轻轻抚…… 第91章 唐霜迷迷糊糊抬眼,隐约间好似瞧见了孟鹤之眼里的寒光。 只一瞬,困意似大雾一般散去,她清醒了。 心口一悸,按住了他在自己腹部乱动的手问:“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