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拢春腰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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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在喊哪个哥哥。 作者有话说: 有位读者的一条评论表达了对小狼狗的喜爱,但是被审核删了,理由是sq。我申诉了,被审核驳回了。 审核你…… 感谢在2023-08-12 21:56:49~2023-08-15 01:2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古瑾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iku酱滴狗 9瓶;图鸦与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兄长 ◎我难受,我说能就能。◎ 一路抄近道走到别院,程瑗有心,时常观摩凝珑的脸色。见她脸覆绯意,就走得慢些;见她兴致正好,就总把话题把程延身上引。 过月洞门时,凝珑倏地腿脚一颤,差点绊了个踉跄。程瑗眼疾手快,稳稳地搀扶住她。 “哪里不好受?” 凝珑摇摇头,“一时分了神,不碍事。” 宁园的婢子都很贴心,晨起时,屋里异样的味道业已消散,凝珑却挺尸一样,裹着被衾窝在榻里。 婢子拿来消肿的药膏,想给她擦拭。她却莫名害羞,说自己来就好。结果胳膊酸得抬不起来,耽误许久,最后一咬牙,不抹了! 初时还好,越走,摩擦得越疼。这般私事当然不愿同程瑗说,不断找借口搪塞。 不曾想抬眼一望,胡嬷嬷与几位眼生的小娘子正等候在此。 这几位程瑗熟悉,一一同凝珑介绍。 “这位是赵国侯府李小娘子,这位是安定伯府武小娘子,这位是郡公府谢小娘子……” 凝珑忙抬起端庄架子,一一问好。 程瑗挠挠头,赧然道:“瞧我忘性多大,忘跟你说了,半月前我邀这几位小娘子来园投壶赏花,后来将相聚日改成了今日。” 凝珑敛眸浅笑,“那我来的可凑巧,几位姐妹可介意加我一个?” 大家自然说不介意。一则大家都忌讳凝老爷的身份,御史台的官最会颠倒是非。万一得罪了人,凝家把自家老爹狠狠告上一状,那不就坏事了?二则人各有爱美之心,凝珑是京都贵女的榜样,谁都想蹭蹭榜样的光。 贵女交际的场合凝珑向来不怯场。别人提到她,她便侃侃而谈。别人说旁的话头,她便默声倾听。 大家嬉笑叙旧,移步一道亭子,各自跪坐在蒲团上面。 胡嬷嬷使唤婢子布置场地,不多会就摆好了青铜器壶和多支箭矢。 “凝小娘子,你来点个茶吧!” “是呀,来给几位姐妹展示一下吧!我在家经常听爹娘夸你,说你点茶行云流水,还能在茶面作一幅花鸟图呢!” 凝珑猛地被唤回神,依旧浅浅地笑着,“好。” 把细腰弯了弯,指节揪着衣裙慢慢起身。忽地一滞—— 难受。 她想今下自己要肿成蹴鞠球了,异感无时无刻地提醒她昨夜的战况。 废掉的褥子,划烂的床幔,头抵着软枕,一晃一晃。 “凝小娘子,你怎么了?” 大家一声接一声地问。 艰难呼吸间,凝珑突然抬眼。大家向她伸手,想把她拉起来。几位姐妹关心她,她却将思绪发散到那件事上面。 凝珑依旧摇头说没事。无意揪紧裙摆,慢慢走向茶桌。 清洗茶筅,投茶注水,击拂添汤,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落在大家眼里,宛如天鹅游动那般优雅,一时睁大双眼,目不转睛。 清脆绵延的搅水声,茶筅一下一下地在窄盏里凿,凿出绵密的茶沫,浮在盏口。 凝珑捧起茶盏,朝诸位示意。大家赞不绝口,催着她在茶面作茶百戏。 寻常作画,是用软毛笔在发硬的宣纸上挥就,毫无难度。而茶百戏难就难在,用硬茶勺在软茶面上作画。 凝珑握紧茶勺,飞快地绘出一只翠鸟。随后撤了身,任由大家围着这盏茶欣赏。 她不愿想起与程延之间的事,偏偏不受控地回忆起昨夜点滴。 越是想程延,她便越是心烦。越是心烦,便越是想找冠怀生撒气。甚至荒谬地想,下次再来解蛊,要不把冠怀生带上吧。及时解蛊,及时撒气。 但也仅仅是想想。 过后几位小娘子嚷嚷地去投壶,一齐移步亭外空地,挑选趁手的箭矢。 程瑗兴致高,扬声道:“要不咱们分队比试三轮吧!每轮每人各投三次,输者请客,请大家去樊楼吃螃蟹宴,怎么样?” “好!”三位小娘子立即附和。 李小娘子疑惑问:“可是我们只有五人,要怎样分队?” 程瑗笑道:“简单。我与凝小娘子一组,你们仨一组。我不精投壶,但有凝小娘子这个万能家在呀。我俩与你们仨,勉强算势均力敌。” 说罢挽起凝珑,“凝小娘子,你可得护着我。” 凝珑被她这狗腿模样逗得忍俊不禁,扭头朝胡嬷嬷说:“麻烦嬷嬷做裁判。” 一时摩拳擦掌,都拿出前所未有的认真。 赛前猜拳,三位小娘子先行。程瑗拉着凝珑在旁观看,俩人窃窃私语。 凝珑悄声问:“宁园私密,你这样邀请她们来,不怕她们多嘴,往外面泄露位置吗?” 程瑗说不会,“你猜我怎么敢邀请她们仨来,而不是去邀请旁人?这三家追随爹爹,往大里说,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别看她们都是小姑娘,其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门门清!” 凝珑仍不放心。她怕宁园位置外露,倒不是担忧程延会遭人暗算,而是怕她与他之间不见光的关系,会被外人碰见。 又问:“那平日里,世子会关心你与哪家来往吗?” 程瑗摇头说不会,“爹爹与兄长将我放养长大,我野习惯了,他们也放养习惯了。在宁园读私塾,兄长连教书先生是谁都不清楚。今日请小娘子来做客,他估计根本没操心过,整日只知道埋头处理公务。不过这倒也好,我还不习惯被惯着呢。” 又凑到她眼前,“凝小娘子,日后你若想了解兄长,随时来问我。” 显然程瑗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心系程延,别有深意地看着她笑。 凝珑笑而不语,既不拒绝也不答应。转眼看赛事,听胡嬷嬷高喊:“甲队三人全壶,两次连中,共积十六分!” 程瑗回了神,“甲队怎么一连投了三轮?说好一轮两队轮流来投的。” 武小娘子解释道:“还不是看你俩聊得热火朝天,我们不忍打断,便将三轮一并投了。” 好吧,理亏在先,程瑗只得叹气认命。 乙队两人,人数吃亏,故而若想获胜,两人需壶壶全中,加一次贯耳。 开投前,程瑗绕着青铜器壶细细打量。壶耳比指甲盖还要小,投中极其不易。 凝珑倒不大丧气,拍拍程瑗的肩,“试一试。” 俩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器壶,“嗖”一声,正中壶里。 一次,再一次。 凝珑在心里默算分数,现在她与程瑗各剩下两次机会。程瑗投中壶耳不大可能,所以赛点制胜的压力就压在了她身上。 果然,程瑗两次投壶皆未投中。 “凝小娘子,你尽力试试。”程瑗给她鼓气,“投不中也没事,不就是请客嘛,我包了!” 也不知这话有何魔力,听罢这话,凝拢发出一箭,恰与壶耳擦边而过。 …… 程瑗晦气地“呸”了声,“臭乌鸦嘴!” 甲队三位小娘子笑出声,碍于乙队身份,又不敢笑得大声。 程瑗这时也不敢再说话。最后一次,最后一箭,钱是小事,事关颜面。她提议投壶是想让大家见识见识凝珑的风采,不怪凝珑失误,只怪她自己不争气。 凝珑面色凝重,她投不中不丢脸,就怕甲队看轻程瑗,看轻国公府。 做足了心里准备,终于—— “嗖——” 一发贯耳! 只见凭空出现一箭,在凝珑那箭后发,将原本可能擦边而过的箭矢直直顶起!那股后发力实在强大,不仅将凝拢那箭推入壶耳中,后发之箭也成功挤进狭窄的壶耳! 众人瞪眼惊诧,一道朝身后看去。 “乙队少只箭矢,愚以此箭奉上。” 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传来。 那人束发戴冠,蛾眉玉脸,芝兰玉树。披一身墨青长袍,身姿清瘦颀长。 程瑗先回过神,“秦先生,你怎会在此?” 众人这时才了解这位男郎的身份,原来他就是被程瑗聘请过来教书的私塾先生。 “愚在私塾堂等候程娘子,却见程娘子迟迟未来,便挪步这院寻人。”那人朝在场几位小娘子躬身作揖,“愚某秦适,问诸位小娘子午安。” 虽是朝诸位作揖,可凝珑总觉秦适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着。 胡嬷嬷捡起壶耳里的两只箭,认真想了许久,最终宣布:“甲队获胜!” 那三位小娘子当即蹦跳着庆祝,毕竟樊楼的螃蟹宴不便宜,约莫要耗费一月的俸钱才能补上。三位有眼力见,既然教书先生来了,那她们就移步别处赏花去。 反正这处与兄长那处隔得千百里远,程瑗不担心这仨会与兄长碰面,索性挥挥手,由着人去了。 凝珑挑出那把后出的箭矢,上前递到秦适身前。 “多谢先生解围,不至于叫我输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