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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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能这么幸运吗? 阮文悻悻,“你这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他居心不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呢。不是今天险些掐死我,就是晚上趁着我们都熟睡了偷偷潜入进来杀人越货,我们哪能防得住?” “我不是怪你。” “我知道。”阮文也后怕,但她不后悔。 做什么事都有风险,都要付出代价。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自己被魏向前掐死了,可能与她而言留下了太多的遗憾,这次死了不见得能再活一次。 不过杀人偿命,也算是给原主报仇雪恨了。 就是惨烈了点。 阮秀芝看着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人,觉得有些不太对,“小谢你……” 谢蓟生神色温和看了过去,“姑姑,您没事吧?” “你喊谁姑姑呢。”阮文嘀咕了一句,之前明明都是喊婶子的。 阮秀芝看了眼莫名红了脸的侄女,她便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你们这孩子,可真……真是的。” 一大早险些经历凶杀现场,到了晌午她又发现了一些阮文和小谢之间属于青年男女的情愫。 阮秀芝不是老封建的家长,也知道小谢同志来的目的,她遗憾之余又有些欣慰。 阮文这孩子,自从开了窍后就跟她爸越来越像,尤其是那性格。 她当初只能仰慕地看着兄长,如今也管不住他的女儿。 好在有小谢同志在,倒是能让她放心不少。 阮秀芝想着把地方留给两个年轻人,刚要出去,村长在堂屋门口喊了一声,“阮文在屋里吗?” 屋里头阮文撇了撇嘴,小声跟谢蓟生说,“我猜村长肯定来赔礼道歉了,让我大事化小。” 她太清楚村长的脾气了,一心希望年底评选的时候弄个先进村组织,这样村里就能有点额外的奖励,过年时大家也都能吃上一块肉。 谢蓟生没回答,手落在她的脖子上,“疼吗?” “疼。”阮文巴巴的看着他,“别生气了,我下不为例,绝对会有下次。” 吃一堑长一智,她下次绝不会让自己处于险境。 “嗯。”谢蓟生觉得自己再虎着一张脸,怕是会把人给吓跑,“村长来找你,答不答应的都随你。” 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村长的来意。 阮文看了一眼,想要说什么,到最后却欲言又止。 倒是谢蓟生,冲她笑了下,“要不我去?” “找我呢,你去做什么。”她把谢蓟生往后一推,从里屋出了去。 堂屋里,村长拎着腊肉和一罐麦乳精,一脸的愧疚,“……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原本想着息事宁人,没想到看走了眼,小魏知青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阮秀芝原本是带着怨的,毕竟差点看到阮文死在自己面前,这固然有阮文激怒了魏向前的原因。 可如果村长不揽下这事,不来向她家借钱,也就不会有这回事了。 死里逃生,再加上谢蓟生的到来,让阮秀芝的怨念消去了大半。 阮文说得对,错的至始至终就是魏知青。 “这也不怪你,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魏知青竟然是这种人呢?村长你也是好心,为了村里的名声着想,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呢? 他是觉得,这些知青早晚要走,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不处理好这事,魏向前走了,可大家还会提到王家沟的那个知青搞大了人家闺女的肚子。 毁的是村子里的名声。 他们村,往后再评先进怕是没机会了,自己这村长也就当到头了。 他有私心,觉得明芬说的也不错,自家孩子还要上学,哪能把钱都给了一个插队的知青? 这点私心,害了阮文。 “建明他妈你可别这么说,这件事我错了就是错了,这些你给阮文补补营养,还有这个钱是我凑来赔给阮文的医药费。” 一把钱,最大的是五块,大部分都是一块钱。 显然,凑齐这些钱也不容易。 阮秀芝心又软了两分,“真不……” “姑,你不拿着这钱,村长心里过不去,收下吧。”阮文从里屋出了来。 村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外,就是脖子里那红痕最为扎眼。 “阮文说的是,要不要去医院里检查下,可别落下什么后遗症。” 这件事他错了就是错了,不管阮文说什么,听着就是了。 “我没事,说起来我也有错,不该这么说魏知青的。” 村长不同意这话,“阮文你怎么能这么说,魏知青他打着准备考试的名义不好好干活,结果去搞人家闺女不说,搞大了肚子连聘礼都拿不出来,大家都被他平日里的模样蒙蔽了,要不是你揭穿他真面目,谁知道他竟然这般歹毒,竟然对你一个女同志动手?” 说话间,村长义愤填膺,“那个小郭会计也真是没脑子,就这还要死要活的说什么一定有误会,要是枪毙魏向前那她也不活了,一头撞死在县革委会门口,比起她妈那精明能干,这闺女真是傻得冒泡!” 阮文没想到郭安娜还掺和了进来,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都敢怀孕了,用一尸两命来要挟,也不足奇怪。 倒是枉费了她妈的一番苦心。 “那这不是要挟县里的公安同志们吗?” “可不是,她真以为自己这套有用?罗公安抓了个现行,你明芬嫂子又能作证,他这是故意杀人,哦哦哦,叫杀人未遂!就算不枪毙,也得关上个十几二十年。” 那还真是便宜了魏向前。阮文心里感慨了一句。 村长趁机解释,“阮文,你嫂子她不好意思,觉得坑了你怕来你跟前再把你气着,这些钱你拿着,该去检查的检查,该去买营养品的买营养品,你是大学生别跟她个乡下妇人一般见识。” 村长把那一把钱塞到阮文手里。 有两张票子落到了地上。 阮文这会儿嗓子还有一点哑,她咳嗽了一声,“明芬嫂子也是一片好心,只不过魏知青不配。” “是啊是啊。”村长松了口气,把罪过都往魏向前身上推就是了。 本来,也是魏向前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惹的祸。 客套了几句,村长满意的离开了。 虽说都是文化人,可读了大学的还正在准备考大学的,就是不一样。 从周家院子离开时,他觉得脚步都轻快了些。 院子里,罗嘉鸣撇了撇嘴。 想起阮文晃悠着身子使劲儿往那个姓魏的裆.部跺脚,再联想刚才那体贴人的话。 她在营长面前就是这样的吧? 柔柔弱弱的再体贴不过,所以这才把营长都给骗了。 “罗同志,你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方才还叼着根草吊儿郎当的罗嘉鸣登时站起身来,把嘴里的狗尾巴草一吐,“我吃啥都行。” “诶,那你要不进屋歇会儿,外面热。” “姑姑你不用管他,他不怕热。”谢蓟生从屋里出了来。 这话让罗嘉鸣瞬时间绷直了身体。 “阮文说村头的河里有鱼,我们去抓条鱼加个菜。” 出去抓鱼是假,想要收拾人是真。 罗嘉鸣一万个不乐意,他求助似的看向了堂屋门口站着的阮文,我好歹刚救了你,你得投桃报李,知道吗? 阮文假装没看见。 “小谢同志你先去,我找个桶过会儿去找你们。” 阮文故意哑着嗓子,这让谢蓟生更心疼了,对阮文说话时还算温柔,等看向罗嘉鸣时,整个人像是刚从冰窟窿里钻出来。 走出周家小院,罗嘉鸣抢先开口,“我有我的责任,可今天是我救了她,没有我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副尸体!” 他话音刚落,就挨了一拳。 嘴角一阵酸麻,牙齿似乎都松动了几分,要不是扶着墙站住,只怕是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你讲不讲道理?” “道理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谢蓟生看了一眼,“这一拳,就当是饭钱了。” 他有些迁怒。 罗嘉鸣来做什么,谢蓟生再清楚不过。 所以哪怕是小罗救了阮文,他也止不住的失去理智。尤其是他说“尸体”时。 “他怎么样?” “谁?”罗嘉鸣被扫了一眼,有些心虚,“还能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自己被阮文骗了?别看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际上下手狠着呢,把那个知青的命根子都给踩碎了。” 他当时都觉得一阵蛋疼。 谢蓟生走在前面,唇角扬起笑意,“她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用一碗肉把他给弄醒,然后把那碗兔肉端走了。 这就是阮文,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 阮文原本以为罗嘉鸣会走,毕竟谢蓟生来了,他哪有胆子留下? 但罗嘉鸣还真有这个胆子,下午的时候去山上打兔子,说是这会儿兔子肉正肥美,做个麻辣兔肉吃相当不错。 他祖上是川地人,虽然早就搬到了首都,但口味上还偏向于川味。 而谢蓟生下午就陪着阮秀芝去地里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