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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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蓟生自然发现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不过没说话。 阮文大多数时候都挺随和,但有些事对她而言也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反正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就让她出口气也好。 罗嘉鸣气呼呼的走了,早知道会在这里遇到阮文,他绝对不会来这一趟。 躲过了相亲,偏生看到阮文,图什么呢? 只是走了没几步,他忽的想起来什么。 “你怎么知道祝福福是祝主任的女儿?” 阮文耸肩,“那你去查呗。” 表明了不合作。 罗嘉鸣气得抓狂,看着谢蓟生叫嚣,“将来就等她骑到你头上吧。” “他乐意,你管得着吗?” 罗嘉鸣:“……” 尽管他是一点不想相信阮文说的话,可这句话是真的,尤其是从谢蓟生那笑容中。 他来天津做什么? 这个兄弟,胳膊肘早就不朝向自己了。 生了一肚子气,罗嘉鸣去食堂找吃的。 唯有食物,才能慰藉他受伤的心。 走了这么个碍眼的,谢蓟生的办公室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阮文随手帮忙收拾了下桌上的图纸,从包里拿出了一管护手霜,“你经常碰设备,手很容易开裂的,试试这个。” 怕谢蓟生忘了,她特意在人眼前晃了两下,“看清楚没,长这样。” 谢蓟生抓住了那只手,取过护手霜挤了一些,帮阮文涂上。 他的手的确有些皲裂,粗糙的阮文觉得痒,刚想要抱怨一句,眼泪先出来了。 “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有些讽刺,杀人放火金腰带,铺桥补路无尸骸。 格外的讽刺。 谢蓟生知道她偶尔的情绪化,小心的帮着把眼泪抹掉,“下次我提醒他。” “不是因为罗嘉鸣。” 阮文闷声说了句,“你们是一起扛过枪的兄弟,哪能因为我兄弟失和,我岂不是成了红颜祸水?” 她没有来的难过,只是因为谢蓟生。 他是个好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好人。 结果呢,前世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荒山上。 再对比祝福福,更让人觉得心疼。 谢蓟生听她这话,刚想要调侃一句,原本站在身前的姑娘忽的扑到他怀里。 这让他有片刻间的手足无措,比第一次出任务就击毙敌人一个还让他茫然。 他小心地放下手,贴在阮文的后背上,“那是祝主任家的女儿给了你什么委屈?跟我说我回去给你报仇。” “哪用得着你出手。”阮文把头埋在他胸前。 谢蓟生整天跟机器打交道,身上除了铁锈味就是机油的味道,这味道阮文太熟悉了,曾几何时她也是浑身这个味道。 香皂肥皂轮番上阵都洗不掉。 熟悉的味道让她莫名的心安,刚才的那点小情绪荡然无存,“她好像找到了点门路,在搞走.私。” 这个词,让谢蓟生脸上笑容一凝。 “找我合伙不过我没答应,我有正儿八经的出口渠道,为什么要违法犯罪?” 尽管钻空子赚的钱的确更多,可阮文不稀罕这个钱。 她要真的只想赚钱,何必这么折腾,有的是办法。 “是,不跟她搅和到一起。” 警卫员进来的不是时候,他连忙后退一步,结果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不小心碰到了门框。 这声响让阮文回过神来,她倒是淡定,不慌不忙的站好。 半点没有被“捉奸”的害羞。 “团副,林教授那边让您过去看看,他今天一大早起来把咱们的机器零部件一样样的检查了,说是又发现了点小问题。” 饶是谢蓟生被不少人说颇是有几分“鹰派”作风,但在建厂这件事上,他作风再强硬,也有老虎打盹的时候。 阮文跟着过了去,才知道从日本运来的核心设备不止是发动机有问题,其他也有毛病。 听林教授说的,阮文恨不得骂人了。 这是明码标价的买卖,在这种地方动手脚,未免太不要脸了些。 偏生这些设备进了有些年头,你现在再去找那边的厂商,人家怕是根本不认账。 只能吃这哑巴亏。 林教授虽是为人师长,但脾气火爆的很,巡视身后的学生和学徒工们,“看到没,往后跟那群小鬼子打交道的时候得多长几个心眼。” 有学生小声说了句,“说不定是被咱们的人给弄走了呢?” 林教授登时把图纸摔到地上,“咱们的人,你跟我说你堂堂机械系的学生,知道是这里出了问题吗?” 那学生登时无言以对。 林教授恨其不争,“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没遭过小鬼子的罪,竟然还帮着说好话。” 老教授开始了爱国小课堂,阮文听得有些五味陈杂,那要是再过几十年,老教授怕不是要气得心梗。 她正听着爱国教育课,警卫员蹬蹬跑了过来,“团副,省城那边打电话过来找阮文,瞧着挺急的。” 省城? 阮文去回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是研究员乔亚洲。 “那些人给的价钱倒是高,但是我瞧着里面有外国人,没敢卖给他们。” 关键是这些人还说要参观工厂,在初步了解工厂的生产条件是否符合他们的要求后,才能决定要不要大批量购入。 开什么玩笑。 卫生巾厂就在研究所里面,他还担心这些人居心不轨,想要趁机在研究所打探情报呢。 但那人给的价钱又高,乔亚洲不好做决定。 这会儿研究所暂停工作,所长也出去搞推销,所里没多少人,几个研究员不是在盯着机器组装就是在想办法促生产。 做不了主。 乔亚洲给厂长打电话,结果人已经离开了那边,他只能找阮文。 “先稳住他们,这样你先去让人把陶永安找来,让陶永安带他们去瞎逛,我马上买票回去。” 阮文原计划在天津待上三天,结果第二天的午饭还没吃,人就得走了。 “告诉你们团副,还差我一顿食堂大师傅的火锅呢。” 警卫员委屈的点了点头,他还挺心疼的,觉得阮文和团副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跟牛郎织女似的。 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见个面,又分开了。 阮文走的匆忙,这是谢蓟生没料到的。 午饭的时候,罗嘉鸣也发现了不对劲,“她人呢?” “走了。” 走了好。 罗嘉鸣可不想时时刻刻有个人在那里盯着人,指不定说出什么呛人的话呢。 “我今天晚上回去,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罗嘉鸣和家里头一向不对付,没好气地提到他们,又说什么幺蛾子,自然是相亲的事情。 谢蓟生忽的反应过来,早晨阮文怕不是故意的。 毕竟她和罗嘉鸣不对付,越是那么说,罗嘉鸣反倒是对祝福福上了心。 “那个祝……”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放心好了。”他之前得罪了阮文,能指望阮文给祝福福说好话? 他有眼睛能观察,实在不行到时候撤呗。 反正就相看下而已。 “我是说,祝主任前妻死后,没怎么管自家女儿,丢在了前小姨子那里养着,所以我们不太熟。”姓祝的会钻营,早前在首都压根没这么一号人物。 当然,罗嘉鸣的后妈帮忙介绍对象,也不见得是存了好心,不过是恶心人罢了。 偏生碰巧祝福福在干的事情实在大胆。 “小心驶得万年船,别阴沟里翻了船,到时候再怪我们没提醒你。” “怎么会,我又不是白痴。”罗嘉鸣觉得自从认识阮文后,谢蓟生说话都越来越像她,嘴毒的很,不招人喜欢。 “不过阮文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其实我早就见过她,之前还救了她一命,就去安平找你那次。” 或许这就是缘分呢。 罗嘉鸣是这么想的。 谢蓟生看着洋洋得意的人,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