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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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蓟生去要了根冰棍,“在意大利没吃好?” “吃得挺好的,他们那边美食多,不过谁又能拒绝火锅呢?” 阮文对饮食倒也不算太挑剔,吃草没问题,吃肉也欢快。 唯一的执念大概就是火锅。 在省城的时候,没少和陶永安出去找火锅吃。 她的开销分为三项:电话、吃饭以及实验用品采购。 而其中吃饭花销比电话多得多。 饶是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请客,阮文的基尼系数也是居高不下。 学校外的羊肉火锅味道倒是不错,但锅底不如眼前这个。 辣味刺激人的味蕾,让人欲罢不能。 谢蓟生看她明明被辣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却还是倔强着吃个不停,忍不住摇头。 “酸儿辣女,你这么吃,将来是打算给我生个小闺女。” “谁要给你生啊。”阮文嘟囔了句。 看在谢蓟生给她涮好了羊肉的份上,她没认死理。 谢蓟生:“不给我生你给谁生?” 阮文嗔了他一眼,“就不生,忙着呢没空。” 她心态年轻的很,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而且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去照顾孩子? 不生,起码阮文不着急。 谢蓟生笑了笑,也没再追问。 他们都很忙,在一起的时间都屈指可数,即便是有了孩子也无法照看,何必祸害孩子呢。 小房间里只有阮文吃东西的声音,这让她有点心虚,“生气了吗?” “没有。”谢蓟生帮她涮了点蔬菜,“别光吃肉,也吃点蔬菜。” 他刚把涮好的豆芽夹到阮文的碗里,有人敲门。 紧接着,涌进来一群糙汉子。 阮文知道这群人的来历,很是友好的笑了笑。 这一笑,倒是让这群军队里的大老爷们傻眼了。 有泼辣的娘们不害羞,恨不得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 像是这种小小瘦瘦的清秀挂的,哪个不是红着脸,说话跟蚊子哼哼似的。 眼前这位起身冲他们问了句,然后又坐下吃了起来。 一点没有被那么多陌生人打量后的不好意思。 谢蓟生的警卫员说,“阮文同志和别的女同志不一样。” 倒是真和那些军嫂不一样。 “要不坐下吃点?就是椅子不够。”桌子也小,坐不开那么多人。 “没事蓟生媳妇,你吃你的,不用管我们。” 谢蓟生看了眼说话的老兵,有些无奈。 这可不是他教的,纯粹是这帮大老爷们胡说八道。 那老战士才不怕呢,瞧了谢蓟生一眼,“我说蓟生,你不给介绍介绍下?我又不知道弟媳妇的名字,不叫弟媳妇叫啥,你说对吧弟媳妇?” 阮文知道这老战士是故意的,一口一个弟媳妇,就想看她脸红呗。 她偏不让。 “阮文,您叫我阮文就行。” “哟,这名字真是有文化,俺叫元大虎,比你们家小谢大三岁,喊我老元就行。” 阮文客客气气的喊了声“元哥”,这让元大虎笑了起来。 这性子倒是比谢蓟生软和多了。 一硬一软,中和起来倒是不错。 元大虎带进来了七个人,一群人叽叽喳喳问了起来。 阮文边吃边回答,倒也是说的热闹。 这一聊就到了十一点钟。 阮文眼睛亮晶晶的,越说越是热闹。 谢蓟生连忙拦下,“明天得早起,有机会再说。” 元大虎嘿嘿一笑,“那你倒是再定个时间啊,阮文妹子,蓟生老大不小了,你看你们俩的婚事啥时候办啊,到时候老哥哥天南地北都来喝你们的喜酒。” “就是就是。” 房间里一阵哄笑声。 阮文看了眼谢蓟生,“再过两年吧,到时候我督促小谢,说什么都要把各位请来喝喜酒。” “还等两年,蓟生忍得住吗?” 开起了荤腔的被谢蓟生给打了出去。 阮文倒觉得还好,这群人够照顾她了。 当初应酬酒桌上,那才真是荤段子不断,想想她都不知道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就是一口气,凭着那一口气。 后来同事猝死,那口气也没了。 谢蓟生把人赶走后,送阮文回房间休息。 “别听他们胡说,一群糙老爷们就知道嘴上拿人开涮。” 阮文看着他,不说话。 谢蓟生觉得有些不太好。 下一秒他看到阮文拔高了几分,努力的和他平视,“辛苦你了。” 她轻声一笑,转身进去关上房门,把谢蓟生关在门外。 这恶作剧让阮文晚上做了个春梦。 梦里头,谢蓟生像是个禽兽,一遍遍的问她,“累不累”,等着她泪汪汪的哭出来,那人又是恶趣味的说,“辛苦你了。” 阮文没睡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她吧。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送来了一套军装,但是肩膀上没有杠和星星。 没有军衔。 阮文换上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的想起了那句诗 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她定然不会辜负这一身衣服的。 …… 广播里早就说了,今天要对年初参战的战士们进行表彰。 大队里的喇叭连上广播,就等着听直播呢。 八月里正热着,王家沟的村民们都是天刚亮去地里干活,等到九点来钟回家歇着。 日头最盛的那半晌,谁愿意去地里晒着啊,万一中暑了身体难受不说,还耽误干活。 因为今天要听广播的缘故,村里人早早都收拾家伙事儿从地里回来。 三五成群的聚在大街上,议论起来。 村长王大壮搀扶着老支书出来,在树底下放了小马扎,请老人家坐在那里休息。 “我之前听说,阮文救的那个小谢同志就去了南边,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被表彰。” “想什么呢,参战的几十万人,受表彰的才多少?哪轮得着他啊。”赵全福她妈刘春兰啐了一口,“俺们家全福也去了,跟我说了这次受嘉奖的都有谁。” 刘春兰顿时成了王家沟的焦点。 村长看了眼,问老支书,“看样子包产到户是趋势,咱们这边虽然没说,但是今年县革委会改了名字,现在叫县政府。我估摸着,咱们这边也快了。” 老支书抽着旱烟,吞云吐雾,“那你是想给他们分地?” 村长有点拿不准老人家到底啥意思,村里人不止一个去找他,都想要分地。 地是自家的,干劲足。 上面公社没说话,老支书也没交代,村长不好说。 树底下能够听到刘春兰掰扯着的名字。 叫什么的都有,跟信口胡说似的。 “全福他妈,你们家全福不还是个大头兵吗,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刘春兰被问住了,有一会儿才开口,“你家又没当兵的,难不成你比我清楚?” 她刚说完,播音员熟悉的声音响起。 “……此番中央.军.委对52个英雄模范单位、79名解放军指战员、12名民兵以及一位非战斗人予以荣誉称号……” 村里人仔细听着那九十二个名字,忽的有人喊了声,“我听到谢蓟生的名字了,是咱们认识的那个小谢吗?” “全福他妈不是说没有吗?” “听她那老娘们胡说,她说的名字你听见了吗?” 刘春兰捍卫自己的尊严,“在后面呢,在后面呢。”只是这声音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