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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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093心事 阮文想的挺美。 事实上,谢蓟生也由着她胡闹。 整理订单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在天津大小事务一把抓,事无巨细都要他经手。前期漏洞太多,谢蓟生也不敢放松警惕,不是战场却比战场凶险万分。 如今不过是看个订单,已经轻松了不少。 甚至还能跟阮文聊几句,“没有首都的订单?” “有啊。现在首都上海和广州那边进货量都挺大,比十月份的时候翻了两倍,不过最主要的客户远还是香港那边。” 她让谢蓟生整理的,也是香港那边的。 那边消费意识足,价钱也给力。 内销不行,阮文只能做走外贸的路子。 “没打算把你的专利卖到美国去?” “你笑话我是吧?” 谢蓟生正色解释,“没有。” 他又补充了句,“笑话可笑话不来一千万美元。” “还说不是。”阮文瞪了他一眼,看谢蓟生挑选出来的订单,她在那里核对做统计。 “真没洽谈其他国家的业务?” “哪是那么容易啊,我跟欧文之间有君子协议,美国市场我目前不去占领,由着他去发展,等明年五月份之后我再去。” “那欧洲呢。” 欧美市场,这才是重点。谢蓟生略微了解世界经济形式,觉得阮文没把话说完。 “他哪能这么大的胃口,不过想要打进欧洲市场也不容易,欧盟也要保护本地区的产业不是?” 阮文叹了口气,“出口贸易哪是那么容易做的啊。” “没后招?”他可不信,阮文的心思比蜂窝煤上的孔都多,他不信她没留后手。 “有啊,这不是从维多利亚湾出发,经由马六甲海峡、苏伊士运河往意大利那边去了几批货嘛。” 阮文哪能任由着香港人从中赚差价,她又不是慈善家。 给他们甜头,那是因为得让他们帮忙做事。 先让香港的商人把产品推向欧洲市场,回头阮文再去收割就行了。 她当然有后招。 “不给点胡萝卜,小毛驴哪会乖乖往前走?” 阮文从抽屉里拿出一颗糖来,“给你点甜头,帮我干活好不好?” 谢蓟生看她眉开眼笑的喜悦,心头也舒展不少,“让你受委屈了,不过祝福福的事情,我已经找人去处理了。” 阮文在那里剥糖纸,听到这话手一抖,她低着头,“罗嘉鸣去找你了?他脸皮还挺厚。” 谢蓟生听得出她的那点小情绪,“也不完全是为这事,不过放心,往后再来找你就跟我说,我教训他。” “那可不。”阮文恶狠狠地把糖塞到谢蓟生嘴里,“我又打不过他,说不定还会被他打。” “那跟我说,我打他,他不是我的对手。” 阮文笑了起来,“那他回头该说你重色轻友了。” “虽然说的是事实,不过不妨碍我揍他。” 阮文听到这话挺开心的,起码谢蓟生喜欢哄她开心。 “甜吗?” “嗯。”糖甜,看到阮文冲自己笑,心里头更甜。 “真会说话,你先帮我统计订单,我回宿舍一趟,过会儿咱们去吃饭。”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阮文一脸嫌弃的带走了那件凤穿牡丹的棉袄。 早知道阮姑姑审美直线下降,说什么自己在日本的时候就买件女士大衣了。 她也爱漂亮的好吗? 谢蓟生看着离开的人,继续整理订单。 …… 阮文回到宿舍时,就看到黄春华在跟薛亚男聊天,俩人挤在一张床上,不知道在说什么,倒是热闹的很。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来拿点东西。”阮文笑了笑,“你们俩聊什么呢。” 薛亚男嘴快,“小黄有喜欢的人了。” “别胡说。”黄春华有些不好意思,“别听她胡说。” 阮文把大红袄收起来,找出了自己之前给谢蓟生买的毛呢大衣。 她一直想亲自送给谢蓟生,结果一再耽误,也没顾得上。 “哪个专业的啊,我认识吗?” “就数学系的那个应文豪,听说过没?” 阮文想了想,“好像见过一次,长得还行。” “阮文你怎么也跟亚男胡闹啊。” 阮文看看黄春华,又看向窗外,“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亚男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天暖和了?” “有吗?”薛亚男觉得冷得很。 “不然咱们小黄同学的脸咋这么红呢?” 阮文哈哈笑了起来,她检查了下衣服,确定没有遭老鼠被咬了个洞,这才放下心来。 “阮文你怎么也这样啊,不跟你说了。”黄春华把脑袋埋进了被窝里。 床上薛亚男挠她痒痒。 看着闹成一团的人,阮文拎着衣服出了去。 205宿舍很快又安静下来。 薛亚男戳了下被子下面的脑袋,“你真喜欢那个应文豪啊?” “都说了没有。”黄春华的反驳并不是那么有力,“我就是遇上了两次,多说了两句话而已。” “那你还是少跟他打交道的好。”薛亚男也不想泼自家舍友一盆冷水,“现在阮文成了名人,什么人都想跟她攀交情,找不到阮文就找她身边的人。别到时候又是一个利用你来攀交情的。” 黄春华在下面闷得慌,她脸通红,有点像是受了冻的苹果。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看着情绪明显低落下来的人,薛亚男叹了口气。 她们因阮文而受益,同时也因阮文而受到困扰。 当然,薛亚男不觉得阮文有什么问题,因为阮文,她老家那些没人要的黄麻都成了钱,爸妈来信说今年家里能过个好年,到时候给她做新衣服。 有问题的,到底是人。 …… 阮文回到厂子里,倒是没着急进去。 就在厂长办公室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 谢蓟生在那里整理订单,一旁是阮文惯常用的小本子,在上面做统计。 低头工作的人似乎察觉到了暗中观察他的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阮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被抓包的人是她。 她若无其事的开门,“你天津那边忙完有什么新安排吗?要不来帮我好不好?” 阮文随口一说,很是随意的把搭在臂弯上的大衣递了过去,“之前给你买的,试试看。” 谢蓟生忽的明白了阮文之前的嫌弃。 “吃完饭咱们去百货公司看看。”这两年百货公司也放开了一些,尤其是服装上不再是清一色的蓝绿灰。 “我又不是要你给我买衣服。”阮文帮着他捋平大衣上的褶皱,“还差了点什么。” 她退后两步看着谢蓟生,“等过会儿去看看,给你买条围巾。” 黑色本就稍显冷冽,再加上谢蓟生原本就不太爱言笑,越发显得这人生硬不好接近。 倒是需要一条暖色调的围巾,中和掉这一身的冷意。 “不能穿着我买的衣服,去勾.搭小姑娘,不然打断你的腿。” 阮文恶狠狠的要挟让谢蓟生莞尔,“那我只勾.搭一个叫阮文的小姑娘好不好?” “油嘴滑舌。”阮文瞪了一眼,双手却是被谢蓟生抓住。 她的手一如既往的粗糙,化学试剂接触的多了,也没空做保养,总是一层层的蜕皮。 仿佛再脱一层皮,就能露出最里面的嫩.肉。 阮文有那么瞬间的躲闪,陶永安说过她,“你看你除了一张脸,哪里像女同志?” “疼不疼?” 几个手指没好模样的,手背上也有浅浅的裂痕,那是冻伤。 谢蓟生觉得心口酸涩,其实阮文远不用这么辛苦。 “你帮我吹下,就不疼了。”阮文笑嘻嘻地装没事人。 怎么可能不疼呢? 做实验又不能戴着毛线手套,实验室里没暖气,有时候又会出现小事故,避免不了的各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