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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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起身,索性把阮文抱起来。 瞧着年轻人那小心翼翼的举动,阮秀芝笑了笑。 要是兄长和嫂嫂在天有灵,看到女儿找到可心的人,应该也会开心的吧。 谢蓟生刚把人放到床上,正要去帮忙脱鞋子,他的胳膊被抓住了。 阮文睁开双眼,哪有半点困意朦胧的模样? “醒了?” “你把我弄醒了。”阮文恶人先告状,“我睡不着了。” “那再去陪着姑姑守岁?” “哪有这样的?”阮文抱着人胳膊不放手,“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好不好?” “然后回头被你张冠李戴,说给姑姑听来笑话我?” “我哪有。”阮文觉得自己被诬陷了,“我是这样的人吗?” 谢蓟生抽手,“冻伤膏放哪里了,老人家说,除夕涂冻伤膏,来年这手就不会再冻了。” 阮文随手一指,“就在抽屉里。” 说完,她忽的想起了什么,刚想要阻拦,只见谢蓟生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铁盒,“这里吗?不用藏得那么严实,冻伤膏又不怕冷。” 拧开盖子后,谢蓟生脸上神色有微微的凝滞。 “不好意思,拿错了。” 阮文直直地看着他,“是拿错了还是故意的?” 她可不相信,那冻伤膏明明就放在一旁,谢蓟生就看不到,单单去拿那个小黑盒子。 “小谢同志,你这侦察兵的手段都用到我这里来了啊。” 侦察兵向来能勘测敌情,当然阮文并非敌人,而是磨人的妖精。 谢蓟生看着那凶巴巴的年轻姑娘,把装着避.孕.套的小盒子收了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军法处置我?” 阮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错误,瞬时间被将了一军。 两军交战素来是短刃相接,谢蓟生这次占据上风。 只不过阮文也不甘示弱,“你这人小心眼,偷听我跟姑姑说话。” 不然,怎么刚巧不巧把这玩意儿翻出来? 她才不信什么偶然的,偶发□□件的出现源于其必然。 “不是故意的。” “那我原谅你了。”阮文很是干脆,把自己的错过揭过不提。 谢蓟生拿她没办法,拿出冻伤膏给她涂手,“等开学回去,自己也注意着用。” “知道,小谢同志你怎么跟我姑一样啰嗦,像是个婆婆。” 她喜欢这样的唠叨,所有曾经缺失的东西,都能得到弥补,老天对她不薄,虽然也时不时的恶心她一把。 “那会不会哪天嫌我唠叨的烦了,就走了?”谢蓟生觉得阮文的手似乎好了一些,那冻伤范围小了不少。 “那你会因为有一天我老了,变成半老徐娘不再好看了,就去找别的年轻姑娘吗?” 人是视觉动物,对帅哥美女多看一眼那是写在骨子里的。 只不过道德的约束规范了其行为,尽管并不能规范所有人的行为。 当然,问这个问题,纯粹是因为谢蓟生先问她,阮文做反驳。 小谢同志轻笑了下,“你呀,就是嘴上不饶人。” “你不也是?”阮文小声抱怨,“偷听我们说话还不算,还找机会看我闹笑话,小气巴拉的,不理你了。” 她刚要转过身去,被谢蓟生给抓住了。 “真不打算跟我去领证?” 谢蓟生有他的坚持,只不过他觉得,阮文再这么闹下去,他真的要缴械投降了。 尽管,输给阮文并不丢人。 “我还年轻呢,不着急,你要是着急了的话,那就……”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嘴里,阮文惊讶地睁大眼,有些意外谢蓟生今天的反常。 不过她很快就顾不上了,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巡视战场,不打算留下丝毫的物资。 阮文一度以为谢蓟生会打破自己的承诺,可到最后他也只是一遍遍的吻她。 北京城里迎来了新的农历年,鞭炮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阮文抱着小谢同志的胳膊,整个人凑在他身边,她现在的确困了,困得睁不开眼睛,意识还残存着几分清醒。 “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她的小谢同志是个正人君子,阮文想不为难他了,总得给人些希望不是?不然她的嘴可受不了。 男人又吻了过去,这举动让阮文嘟囔起来,“都肿了,我明天怎么去拜年?” “那就不去了。”谢蓟生轻笑,他在那软软的唇瓣上啄了两下,嘴上强硬但到底没再坚持,挪了下半边身子,谢蓟生让阮文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窝,半抱着这清瘦的姑娘,沉沉睡了去。 …… “来给您拜年您就知足吧,别大过年的拉着臭脸,回头真把人给气走了,还不是自己在家生闷气?” 汪萍觉得她家老爷子真是个奇葩,明明最待见谢蓟生,可是现在倒好,每次看到爷俩都恨不得吵上一架。 有什么好吵的,想不通老爷子怎么上了年纪脾气反倒是越发的火爆。 汪萍的母亲头些年去世了,她大姐早就结婚,孩子都上初中了,平日里家里头就她、老爷子、警卫员还有一个保姆。 这会儿保姆正在厨房里张罗着做饭,警卫员瞧着大过年的就开始拌嘴的爷俩,很是着急,偏生又没办法。 他劝不动啊。 好在门铃及时响了起来。 “应该是谢哥和阮文同志来了,我去开门。” 汪萍嘟了下嘴,“瞧瞧,把人给吓得。” 汪老气得想打人,还不是你这张嘴说个不停,他一句话都没说好吗? 阮姑姑知道谢蓟生要带着阮文去给他养父拜年,特意打听,准备了各色年礼。 因为谢蓟生过年在她家这边,阮秀芝觉得有些不合规矩,只好在这礼物上多下功夫,省得让人觉得阮文不识礼。 她其实有些多虑了。 汪老看到阮文还挺高兴的。 让警卫员端来零食给阮文吃,他直接撇谢蓟生和阮文聊了起来。 “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了东北,觉得那边怎么样?” 非要闲话家常阮文还真不知道聊什么,谢蓟生提到汪老的次数不算多,阮文也不算特别清楚。 但提到东北之行,她能说的就多了,“那边是真冷,去大庆的时候,看着油田工人辛苦工作,我就在想能不能再在机器上做做文章,把咱们机器更新换代,这样也不辜负工人同志的辛苦。” 汪老听到这话瞧了眼自家闺女,汪萍就没这个心思。 到底是苦出身,所以知道心疼人。 懂得心疼别人,自然也会心疼自家男人。 这倒成了蓟生这小子的福气。 汪老笑了笑,“那你有什么想法?” “有了点念头,不过还得回去好好想想。”齐齐哈尔机床厂的恒温车间给了阮文一些灵感,但具体怎么落实,那就得需要时间和精力。 阮文最近安排挺满——去香港那边谈合作,回来后又要对卫生巾进行改良升级。 机器的事情,主要还是得落在陶永安那里,阮文顶多就是个提供思路的人。 她自己劳模,不能拉着陶永安没完没了的干活。 所以还得等开学后。 “那慢慢来,不着急,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上了饭桌,汪老也是大部分时间跟阮文说话,别说谢蓟生,就连汪萍都没什么机会开口插话。 毕竟大年初一,大院里也有其他人来拜年。 多数都是知道阮文的,汪老不管,每每都要特别介绍一番,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谢蓟生的未婚妻。 有的脑子轴,“那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这倒是问住了汪老,他可没办法替阮文和谢蓟生做主。 阮文大大方方的回答,“我还没毕业呢,得委屈小谢先等我毕业了。” 这话让谢蓟生莞尔,所以昨天晚上,那并不是梦话? 半下午的时候,谢蓟生带着阮文离开。 汪萍送两人到楼下,看着谢蓟生帮阮文整理围巾,她愣了下,有那么瞬间的嫉妒。 她一直以为谢蓟生是个硬邦邦的人,性格古板没什么情.趣。事实上,他也有一腔柔情,只不过这柔情蜜意,在没遇到对的人之前,都封存了起来。 而现在,所有的温情,都给了阮文。 那一瞬间,汪萍觉得自己过去的种种执念就像是个笑话。 “谢蓟生。”汪萍忽的喊了一声,“忘了跟你说一件事。” 她倒不是故意给谢蓟生添堵,只是看到远处祝主任的太太,就忽的想了起来。 “祝福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