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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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么个玩意,她更不能忍受的是失去陶永安这个战友。 …… 谢蓟生看出了阮文的忧虑,安慰了她一句,“别那么忧心忡忡的,这次不止陶永安一个人过去。” 阮文听到这话眼皮猛地一跳,“你别跟我说,你们也派人了?” 行吧,从谢蓟生那神色中不用多想就知道,派人了。 “哪方面的人?” 好吧,这是机密,即便是自己也不方便知道。 阮文看着他,“那万一做的不够隐蔽,被人抓着了,陶永安他有想过后果吗?” “富贵险中求,他给我留了遗书。” 阮文:“……考虑的还挺周到的啊。” 阮文和陶永安的情谊是很多人都无法理解的,但谢蓟生明白,正如同罗嘉鸣一次又一次的犯蠢,他都不曾舍弃罗嘉鸣一样。 阮文也不会轻易放弃陶永安。 “都写了什么?”她懒得去看,肯定一堆矫情的文字。 谢蓟生给她倒了杯蜂蜜水,“说如果自己不幸被捕,那就麻烦我们帮忙照顾陶伯父给他们养老送终,让你劝彭书燕不要守着他,遇到合适的再结婚就行了,还有永晴,让她别整天板着一张脸,年纪轻轻的跟修道院的修女似的,没意思。” 阮文听得鼻子酸涩,“他还真觉得自己能当烈士呀?说不定被抓了后受不住敌人的严刑拷打,当了叛徒呢。” 这话里带着太多的埋怨,让谢蓟生轻笑了下,“不会。” 阮文依靠在他胸前,耳畔是砰砰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她闭上眼睛,仿佛能够看到每一个血红蛋白在那里辛勤地工作着。 “你当初,有写过遗书吗?” 谢蓟生呼吸一滞,下巴摩挲着阮文的头顶。 阮文刚洗了澡,头发正清爽着,里面透着樱花的味道。 “没有。” “真的假的,这么酷?我不信。” 阮文扭身看他,“你就没写点什么,起码安排下我这个未亡人的未来呀。” 谢蓟生但笑不语。 他跟阮文撒了谎,其实是写过的。 在南边战场生死未卜,可能一颗流弹就会要了他的性命,一个地.雷就能够让他葬身于异国他乡。 每一个战士都会写下遗书,有些不太会写字的,还会请人帮忙写。 从第一个小战士请谢蓟生帮忙写遗书,到最后他也记不清自己帮多少人写了遗书。 连带着,自己也写了一份。 那遗书,他写了撕掉撕掉再写,最后只留下一句话五个字两个标点符号罢了。 “阮文。” “嗯?” “我爱你。” 爱意不会轻易表达,当初他也不过是落在那发黄的纸张上,第一次态度鲜明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以及对这红尘俗世的留恋。 好在,那遗书并没有派上用场。 只是上面的遗言,不管何时都适用。 阮文觉得这表白来的奇奇怪怪的,但她还挺受用的。 “我也爱你。”阮文掰正了自己的身体,和谢蓟生面对面的坐着,“很爱很爱你。” 她抱着这个男人,吻着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表述着自己的爱意。 一个再单纯不过的吻,结束的时候,阮文呼吸有些错乱,她脸上翻起了胭脂色的红。 “我还有几个电话要打,你去看元元睡着了没。” 明明温香软玉在怀,若是早些时候谢蓟生已经把人带到了卧室,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可现在他倒是心如止水,仿佛没了那世俗的欲望一般,亲了亲阮文的脸颊,“你先忙。” 阮文的脸越发的红了起来,瞧着次卧的门关上,这才低声说了自己一句,“孩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还成了纯情少女?” 她都有些嫌弃自己了。 阮文没再细想,她是真要忙,好些电话要打呢。 …… 陶永安回到省城时,瘦了大概得有十斤的样子。 那是阮文回来后的第五天,陶永安大半夜的回来,而且还偷偷摸摸的□□,结果被护厂队里的人抓了个现行。 “别嚷嚷,别嚷嚷,是我。” 韩建国听着这声音熟悉,再去看人的时候傻眼了,“小陶兄弟,你咋这样了?” 那一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都能让老母鸡坐窝孵蛋了。 脸上也脏兮兮的,像刚从猪圈了跑出来。 别说这一身臭味,感觉还真像是跟一群猪待在一起了七八天。 “别提了。”陶永安叹了口气,“你带我去……去阮文家楼下,哦,墙外还有个,老韩你搭把手把人给拉过来。” 韩建国只有一条胳膊,但不比健全的人差劲。 只不过看到那身材高大的人时,他有些迟疑了。 这是个外国人呀。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谢团。” 陶永安傻了,“……”诶,你跑什么呀。 …… 陶永安和墙外的人很快被带到了早前汪老住的那间屋子里。 陶永安一进去看到阮文竟然也在,他反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阮文这人觉多,你要是平白无故打搅她,她那眼神恨不得能把你凌迟。 现在自己可不就做了这么个缺心眼的事嘛。 不过心虚只是一时的,陶永安觉得自己这次立了功,就算是上报到国家那也给自己个三等功、二等功吧,比不上阮文的那个勋章,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位是亚历山大。”陶永安很是郑重的介绍,“pvc管那篇论文的操刀者。” 不是安东诺维奇吗? 阮文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能先去洗个澡吗?”他没办法正儿八经过海关,所以是偷渡过来的,也得亏是五月天,如今天气不冷不热的正好,不然自己还真受不了这罪。 这间房就一个卫生间,陶永安发挥主人翁精神,请亚历山大先去洗澡,自己留在客厅里和阮文说了起来。 “我也是到了那边才发现,原来是安东诺维奇的实验室研制出了pvc管,亚历山大才是这个研究的主要负责人,所以我就把他给弄回来了。” 年轻,也才不过二十五岁。 就是长得着急了点。 阮文打开空调,“你饿了么?” “能不饿吗,要是车上能生火,我一天一个烤乳猪。”陶永安是在说实话,他回到国内也不好带着这个亚历山大大摇大摆的坐火车,伍功伍政委给安排了车子。 一辆运送小猪苗的卡车。 这些天来,陶永安和亚历山大就跟那些小猪苗混在一起,要是人类与猪崽子的语言能共通,相信他已经学会了猪语,多掌握了一门语言。 看着陶永安扼腕叹息,阮文也深表遗憾,“真是天公不作美,那你这些天都吃了什么东西?” “还能……”陶永安忽然间觉得阮文不对劲,“你倒是给我拿点吃的呀。” 他这些天吃东西,都觉得满是猪粪味。 这特工可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真的。 反正陶永安是再不想来第二次。 “等会儿吧,大半夜的不好开火,谢蓟生上楼去给你拿元元的零食了。” 她话音刚落,亚历山大从卫生间出了来,身上就裹着一条大毛巾,这让陶永安傻了眼,连忙把人给推了进去。 有女同志在呢,哪能这么大大咧咧的? 谢蓟生过来的时候,带了衣服和零食。 亚历山大坐在客厅里吃着那些小点心,余光落在那瓶酒上面,“我能喝点吗?” 他会一点英语,说起来还有些拗口。 谢蓟生点头,用俄语回答他,“随意。” 虽说早些年学俄语是潮流,但阮文出生那会儿和北边老大哥家都闹崩了。 谢蓟生也就比她大几岁,按道理来说…… 阮文想了起来,谢蓟生应该是特训过的。 小谢老师真的有很多惊喜是她不知道的呢。 亚历山大有着典型的高加索人长相,长脸高鼻,肤色和瞳孔色都浅。 除此外,还有着毛子家骨子里的对酒的热衷。 一瓶二锅头下肚,该说的不该说的就全都抖了出来。 陶永安洗完澡出来时,就看到亚历山大在那里和阮文推杯交盏,仿佛多年老友。 看得他有些懵,拉着谢蓟生问了句,“他们俩咋就哥俩好了?” 谢蓟生微笑并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