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父亲（中）
希斯博尔庄园，这里是教皇世家的家族居住地。 曾经这里也是很热闹的，光是旁系血亲都有数百人，虽然都姓希斯博尔，但那些人也不配登上教皇宝座，更多的是像普通人一样庸碌无为。 毕竟不是所有的希斯博尔，都能踏入翡冷翠的权力舞台。在那个年代还是格尔科斯家族统治的时候，各个贵族世家就已经组成了一个关系网，党派林立，所有人都必须站队，只有少数人才能不被强迫站队。 希斯博尔能从众多贵族世家中，紧握教皇宝座千年，历史上只有六次教皇不是希斯博尔家族的人。 而做为现在希斯博尔家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女教皇，科沐蒂·希斯博尔的父亲，嘉米勒·希斯博尔是个很平庸的教皇。 希斯博尔历史上这样的平庸教皇可并不多，但也不至于把教廷管理垮掉，充当着过度的角色。 很少的人才知道这位教皇曾经是什么人，那是比现在科沐蒂还要铁腕的教皇，只是在对待那些贵族的态度一直都是不温不火，但也不是很冷淡。 自从科沐蒂成为炽天使带领军队终结了格尔科斯的统治，让全部势力和利益重新洗牌后，嘉米勒也还是那个样子。 那个时候是最好清洗神圣长老院的机会，但嘉米勒把那个机会从扔掉了，究其原因，可能是怕少了他们这个世界可能会有很多无辜人死去。 科沐蒂就比父亲强权的多，策划了一场政变将自己父亲软禁在了希斯博尔家的庄园里，号称他已经没有能力再继续教皇的工作，科沐蒂在武云端的支持下顺势成为了弥赛亚的新任教皇。 翡冷翠之夜，教皇联合十字禁军以及狮心公爵的救赎军，血洗了所有贵族世家，秩序被重新制定。 希斯博尔庄园，这是翡冷翠安保最严密的区域，即使天网卫星拍摄这个地方，得到的也只能是一片漆黑，所有未经允许的窥探都是一级谋反罪。 在庄园外就是十个救赎军的装甲师和一个十字禁军的骑士团，放空火炮系统更是能让那些试图靠近这里的战机在距离庄园十里外被击毁。 没有人能够突破这里，也没有人能看到这里。 老人坐在庄园里那颗最大的树下，默默遥望远方，不远处是个经过的羊群，有一只脱离队伍的小绵羊靠近了老人，发出咩咩的声音。 老人伸手揉了揉小绵羊的脑袋，微笑着说，“回去吧，你的家人在等你。” 小绵羊转头看了看等待自己的羊群，转回头在老人身上用头蹭了蹭，老人失笑抱了抱这只绵羊。小绵羊最后看了看老人，转身跑回了羊群。 老人目送那只小羊回到羊群里，然后渐渐远去，不由陷入了回忆中。 “在想什么呢？父亲？”科沐蒂做到他的身旁，她看着这个名为父亲的老人，看着他那眼神，充满了回忆的色彩。 他在回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老人默默转过头看向科沐蒂，眼睛并不是很清明，他依旧处在那回忆中。他伸出巍巍颤颤的手，摸了摸科沐蒂的脸，就像对小孩子一样。 慈祥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科沐蒂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父亲这副模样了，没有挣脱父亲的手，而是想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你们啊……要相亲相爱啊……”嘉米勒这么说着，把手伸到了科沐蒂的脑袋上，揉了揉她的头发。 “父亲……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愚蠢啊。”科沐蒂的声音惊醒了回忆中的嘉米勒，“过去的时光，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老人的手一僵，回忆的神色迅速从他眼底褪去，“你来了。没注意到。” 教皇科沐蒂坐在了老人身旁，“父亲最近怎么样？” “吃的香睡得好……”嘉米勒说。 “这种话你还跟我说？别骗人了。”科沐蒂略有不满的说。 “可你派来的那些人喜欢我说这些话啊，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觉得我不会给他们惹麻烦，不会总来烦我。”嘉米勒说，却没有看科沐蒂而是前方。 “想什么呢？”科沐蒂忽然问。 “很多。”嘉米勒说。 “跟我说说好不好？” 嘉米勒有些无奈的看向了科沐蒂，“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很烦吗，怎么今天还主动跟我说话？” 科沐蒂仰头躺下，身下是绿茵的草地，她把头枕在一根突出来的树根上，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机械公爵雷斯威特乘坐一架穿梭机消失在了一个不稳定的跃进点里，黑龙现已经带领军队出征，战争就要开始了，我跟那个笨蛋妹妹迟早都会有这一战。” “你们这一辈的事情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解决不了那么多。”嘉米勒语气淡然说。他也老了，活了这么多年，只清楚的听见了最后一句。 科沐蒂侧头看向嘉米勒，她觉得这个人这些年变了很多，变得越来越冷漠，对什么都很冷漠。或者说，是对她们不抱希望。 冷漠或者说的有些太过，淡漠才是他的态度。 科沐蒂知道自己虽然掌控了整个弥赛亚圣教，创建了这个国度，却终究不能掌控始终潜伏在阴影中的希斯博尔家。 这个庞然大物经过百十辈的人的经营，有多少底蕴也只有族长才能全部了解。 科沐蒂虽然不稀罕这种自己家族可能有的强大底蕴，但也十分忌惮这将会是个随时爆发的火山，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毁灭这个秩序已成的国度。 嘉米勒在科沐蒂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跟她和几个姐妹说过：当旧有的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建立起来之前，这个世界中必然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在这个阶段中死去。 科沐蒂曾经觉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如果要死去一些人才能迎来新世界，就算死几千万人又如何？ 可格尔科斯统治的秩序被打破后，诺顿星战争爆发。救赎军联合当初还是雏形的十字禁军在那颗星球上镇压格尔科斯的反叛军，战争白热化阶段魔族有插了一脚进来！ 那死掉的岂止千万人？全星十几亿原住民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五岁不到的男孩！ 这就是代价。 灭亡了格尔科斯家族统治，创建新的秩序，成立天堂圣国，这些都是需要代价的，可为此买单的却是诺顿星的无辜平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