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节
“祖母，本就没什么，她是孙儿的义妹而已，谁要嚼舌根咱们也不能封住被人的嘴，任他们说去就是，若是皇上因为这个便怀疑我或是聂家与川西方面有来往，那孙儿也无话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初考取功名，金榜题名时，他也是意气风发，一心想着报效朝廷，不负自己多年寒窗苦读，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可入了官场才知道，很多事事与愿违。 当初的斗志好意气早已消散了许多。 但要他承认她是妖女之说，不可能！这是他的坚持，不过聂家他也会保护好，实在不行，这个官他不当了就是，其实这件事，他已经动了念头了。 祖母一介女流都看出来这是个多事之秋了，他身在朝堂岂能看不清，现在的皇帝性格怪癖，年岁轻轻心思沉沉，比先帝更难让人捉摸，有一回他入宫觐见，竟无意间看到从乾元殿拖出一具尸体能在乾元殿杀人的，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开始他以为是宫人犯了圣怒，便小心拜见，可见到皇上的时候，皇上一脸风和日丽，完全看不出动怒的痕迹。 如此喜怒无常的君王，细思极恐，如果这样的性子在别人身上，都不会让他感到那般害怕，可那人是皇上，是能顷刻间定人生死的皇上 这件事一直在脑海反复回想，让他寝食难安，他怕他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祖母，京都如今也不太太平，这冬日你最是怕冷，不妨让娘小妹陪你回京海避避寒好不好？”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心里早有算计，正好祖母今日跟他提及这个，他便说说。 聂老太太何其精明的人，淮安离京都并不远，气候相差甚微，这些年，这孙子也没让她回娘家避寒，这怕是早就心里有想法了，不由心惊，“牧儿你当真希望祖母回京海避寒？”京海距京都可是远，去一趟光路上的行程就的一个来月，是南边的一个小城，冬日的确没有这边冷，可她自嫁入聂家这么些年，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祖母，孙儿知道，你其实一直想回娘家看看，可随着年岁越大，就越发打怵惧怕长途奔走，这次让小妹他们陪着，一路慢慢去就是。” “你早就想好了？”听到这，老太太还有啥不明白的。 这孙子自来是个有注意的，也罢她总不能在这让孙子操心，让孙子提心吊胆，在京都带了这些日子，也多少看明白一些事。 孙儿说的对，若是皇上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孙儿，这官不当也罢，她虽然多年未回京海，当年陪嫁的宅子和庄子都还在，也有人打理，远离之是非之地也好。 “祖母”这一把年纪还要她长途奔走，他于心不忍。 “还是你知道祖母的心思，也是该回去看看了，趁着祖母现在身子还算健朗，以后恐怕真的没机会了，那祖母就安排下，早些出发，还好，这冷天里越往南走越舒服。”老太太更见不得孙儿愧疚。 将聂牧还待说什么，聂老太太拉着对方的手拍了拍，“别担心，那林家一家老小那么多人，说走就走，难道祖母能差了？这将来，总是年轻人的，走吧，忙你的去，这件事祖母自己来安排。”老太太笑催着聂牧离开，这孩子既然让他们先走，心里早有定数了。 “好，那孙儿先去忙。”聂牧也不多说，祖母不过是不想让他多些愧疚罢了。 聂老太天看着聂牧离开，长长叹了口气，她的孙儿，她心里清楚，胸有大志，绝不是泛泛之辈，若是朝廷容不下他，皇上不识货，走就是了，孙儿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 这些老人似乎为了子孙后背，都格外想的开。 不过也是因为这些老人有见识罢了。 此时，云家和罗家今也纷纷接到了各家小祖宗的来信，知晓他们现在平安无事，心里却依然放心不下，他们在川西，川西王反了，他们两家做完也要走上这条路。 不过两家对闲王谋反一世，看的十分淡，朝廷的做法，闲王反不过是迟早的事，能到今日，都有些让人意外了。 收到信之后，云老侯爷和罗老太爷纷纷下了命令，京都或是军中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往川西。 这态度已经很明白了。 秘宫 听的白长老的回报，正在听风小筑帮上官婉婉疗伤的百里嘉华很平静的道了句，“反了就反了，算那小子识相，敢说宝宝是妖女，等老子内力回府，掀了他的皇宫看他还敢胡说八道。” 白长老沉默，难道小宫主不够妖孽吗？ －－－－－－题外话－－－－－－ 我发现，最近宝宝们都懒了，是因为天气太热吗 第452章 生下来气人的九哥（1更） “师兄！我还能恢复两成内力，已经足够我在秘宫来去自如了，后来的，我自己慢慢来，你赶紧把自己的伤养好，待内力恢复差不多也该去一趟浮屠城了。” 百里婉婉依然如旧，面色寡淡，冷冷清清不苟言笑。 说出的话照样几分干脆。 “嗯，师妹的内力，的确不能操之过急，这法子能行，哪怕多花几年时间，咱们慢慢来就是。”百里嘉华也不拖沓，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那些假客套。 绫罗和黑长老一直在外头负责查当年的事，最近终于有了些眉目。 “当年紫家金蝉脱壳，这一招瞒了所有人，玲珑的事与他们肯定脱不了关系。”百里嘉华声音冷冷。 但是动用秘宫之力，现在还没找到，藏的到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人应该不在大夏！ 能请动浮屠城的人，本事不小，他便去浮屠城走一趟，许多年前，浮屠城与秘宫有过预定，互不干涉，浮屠城的除了浮屠城就守江湖规矩，而入了浮屠城，秘宫也觉不插手。 那六个人，究竟是有意消耗他的内力还是无心到时候就知道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些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出来。 总与那幕后黑手脱不开关系。 “宫主，老黑说歇武客栈和周围，没查出身份开处的，只有那么几个人，有几个已经可以排除了，只有一对母子颇为诡异，还推着个轮椅，描述的特征来看应该很容易辨别才对，但是直到现在都找不到。” 白长老将心里疑惑说出，老黑也是十分怀疑，可出了歇武客栈之后就凭空消失一样，足见本事多大了。 “继续查，只要出现过，就一定有迹可寻，紫重山盯紧了吗？”目前来看，紫重山也是被算计在内，目的是让他们两败俱伤好渔翁得利，这人这么熟悉他们，说不定紫重山能有点线索。 俗话说，狗有狗道，猫有猫窝，不妨让紫重山帮着找找。 “一直让人盯着，已经到大宛了应该，消息也透出去了！紫重山应该知道了。” “嗯，盯着就是，他这次受伤重，一时半刻兴不起什么风浪！遥方和大宛的人尽快到位，宝宝这次去遥方让寒香护好了，有时候事就近调用秘宫的?人……”某个爱女心切的，忍不住各种叮嘱，因为此去浮屠城恐怕时间也不短。 一旁百里婉婉听的眉头直条，“师兄，她是秘宫的小宫主，秘宫的势力皆可调用，你还有啥不放心的，再说家里还有我们，放心吧，丫头回来之前，小皇帝要敢动川西林家人，虽然只有两成内力，老娘也能闹他个鸡犬不宁！倒是师兄自己要小心些，毕竟浮屠城咱们所知不多，你又不便带人去！” 有什么事，就他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不过浮屠城若是敢坏规矩动师兄，秘宫可不管那是什么地方，住着一群什么样的老怪物，倾尽秘宫所有，也要把浮屠城夷为平地！ 这种事，百里婉婉还真做得出来。 听的一句老娘，两个男人默默低头！ “师妹，既然你自己能调息了，那我去闭关洞闭关半月，半月之后启程去浮屠城！切记，不可胡来，不可操之过急！” “记下了！”师兄何时这般唠叨了。 百里嘉华又交代了白长老几句，这才去闭关，而此时，林霜语等人已经在猕猴城外了。 猕猴城！ 远远看着显得有些苍凉，有些残破，从斑驳的城墙上依昔可见曾经的辉煌。 “这就是猕猴城？” 云胤杰牵着马，最喜欢热闹家伙第一个就凑上前了。 “猕猴城虽然不大，可却是一座要塞，千年前可是十分繁华热闹的，这里四通八达，来往各地的人，客栈密集，车水马龙的…也是一个重要的易货窗口，各国商队在这云集，集市琳琅满目，可惜后来路不通了…这的喧嚣热闹也就随之沉埋了！” 老国师看着眼前城池，满是感慨。 “既是要塞之地，不管过多少年，依然会热闹起来，更何况如今路通了，瞧，这猕猴城已经可见些许热闹了，这一路没见着什么人，到这总算见到人烟了！” 林霜语跟随下马，赶了一路，身上难免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幸好现在是冬天了，否则一身臭汗可是难受。 终于到猕猴城了，当初娘和爹到过的地方！ “果然是千年古阵，即便现在阵已破，现在这，依然还能感受到阵气的余威！”易九兮刚才一直没有开口，便是被某种危压给震慑住了。 老国师闻言，眉头一皱，双眸闪烁，又些不太确定的看向前方，许久才疑惑而问：“王爷当真感受到阵气了？”按说，这大阵破阵之后会有消散的阵气环绕一阵是正常，可这阵已经破了这么几十年了，阵气早就消散了才是，怎还有阵气？ 而且，他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老国师这么一问，罗天佑也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很平静。 “难道…老先生没有看出来？”易九兮一脸纳闷，这阵气很明显啊，他刚靠近就感受到了怎么？ 一个人没看出来可能一时精力不足，可罗天佑的反应明显也是没看出来！ 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这老国师可不是一般人，是这一行各中翘楚！ 老国师脸上出线一丝迷茫之色，缓缓摇了摇头，于是急切上前，想要靠近些看个清楚，直觉告诉他，并非人家眼花，而是他们真的看不到，而有人看得到。 “王爷你再细看看，然后跟我详细说说！” 见老国师一脸凝重，易九兮也认真几分，抬头而望，轻声道：“阵气最重的地方应该在靠东的方向，周围阵气稀薄，还有…朝着城中聚拢的迹象，阵气略有红晕……” “红晕！王爷约定看出阵气有泛红晕？” “没错，很淡很淡，或许是因为光线折射的，老国师既然都看不到，兴许就不是！”阵气而已，阵已经破，这些阵气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可能这阵在此存在太久，所以即便阵破，阵气依然经久不衰。 或许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就彻底消散了，这和当初的阵气比，可能不可同日而语，那时阵气可是有余威能伤人的。 “不好！”老国师突然面色微白，大冷天里额头一层薄汗。 “王爷何时习阵？依老朽看，怕也不少年了，那王爷应该知道，越是大阵，其阵气越强大，即便破阵，也会围绕在阵法周围一段时间才会慢慢消散。老朽并未看到阵气，并非王爷眼花看错，而是我们看不到，王爷看到的，该是隐阵，这引阵之气极为罕见，出现在此倒也说的通，能看到这隐阵之气的人…王爷是通晓五行八卦秘术的人，应该知道…而隐阵之气，若非有人在此动手脚，也不会轻易被印出来，一旦印出来，就要出大事，很有可能会重启千年古阵，隐阵一旦复启，便再无破解之法，从此这条道就彻底封锁了！在此开启，有可能又是一个千年轮回了！” 难怪老国师着急成这样，这好不容易破了的阵要是再启动，那岂不是又要不同往来千年之久，文明也会渐渐消散许多东西都会失真，千年之后，怕是如现在的许多大夏人一样，不知这世上还有遥方之类的存在。 而猕猴城的另一边，逾越不过来，久而久之，后人当真还会相信书中所说，世上还有猕猴城外大夏或者什么吗？ “国师刚才说有人动手脚是什么意思？是有人蓄意要重启千年古阵？”林霜语凝眉而问，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摇头，“应该?是为了在此设伏想要抓老朽，是东顺王的人，无意设了阵法，正好惊动了隐阵气！一切都是机缘巧合罢了，这城内设阵之人，老朽月末心中有数了，她看不出隐阵之气，所以才会…哎！走吧，进城，的赶在隐阵之气完全聚拢之前把城中设的阵给?破了才行。” “老先生，为何只有王爷能看出那什么隐阵之气？”云胤杰永远是个好奇宝宝。 老国师扭头，“你问王爷自己就知道了！”答案颇为打击人，连他都看不到，就与后天无关了。 “本王…也不知！”易九兮十分诚恳。 “什么！”老国师突然停住脚步，瞪眼看着易九兮，这小子眉开眼笑吧？ 什么习阵之人，就算没见识过隐阵之气应该也听说过吧！ “小子，你也不知？”老国师冲着罗天佑问了句，心里暗道，难道大夏与遥方在这方面差异这么大，这个但凡习阵之人都应该知晓吧。 “知道！在五行八卦风水尤其是阵法一途中，有天师慧眼一说，意思就是，拥有慧眼之人能在此途堪称天师！比如，这隐阵之气，不是拥有慧眼之人，是看不到的…而拥有慧眼之人…十分稀少…” 老国师总算宽慰了一些，一个连慧眼都不知道的人竟然拥有让他们这些人羡慕不已的慧眼！上哪说理去。 “什么十分稀少，根本就是百年难遇，我国师府传至今日，历代国师中只有一人曾经来过慧眼！”老国师没好气的说着，人比人气死人！ 不愧是桑公主的儿子啊，当年的桑公主，也是惊才绝艳天赋异禀，可也没有年纪轻轻就开了慧眼一说，慧眼分两种，一种是天生，一种是后天天生，也就是在一途登峰造极开了慧眼，当初那位开了慧眼的国师就是，可就算如此，也的是得天独厚机缘巧合！ “王爷师曾何人？”这师父绝对是个便宜师父，连徒儿有慧眼都不知道？ “…本王…并未拜师，对阵法一途，纯粹是个人喜好，找了些书利用闲暇时翻了翻！” 易九兮说完，老国师干脆自闭了，背着手直冲冲入城，这个话题还是尽快结束吧，容易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