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谋远虑
男孩听见我的回答后显得十分开心，显然他十分欣赏我这个答案。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离开游乐园的路上，我坐在车子里闭目养神着，旁边的约书亚看着闭着眼睛的我，一直处于一种欲言又止的状态。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的合作，他可不是什么好的合作对象，随时都能反咬我们一口，到那时我们就追悔莫及了！” 约书亚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将目光锁定了在了我的脸上，不放过我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我睁开了双眼，冷静地看了一眼外面即将黑下来的夜幕。 “他有想要的东西，我也有想知道的真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不这么认为，和他合作太过冒险了，我们甚至连他的底细都不清楚，迄今为止我们也仅仅只见过他的一点小手段，甚至连他的真人都没能见到。” “和这种人合作，太过冒险。” 约书亚的担忧我也是明白的，一但他套路我们，来了个反水，我们对付不了他。我们甚至他的本身都找不到，更别说是杀了他。 “狂欢之夜前，他一定还会和我有交流”，我顿了顿，“不出意外的话。” “那万一这也是他的圈套?”约书亚不以为然，“别忘了，我们也算是他的杀父仇人，我可不认为他就会像自己说的那样不在乎。”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我敲了敲车窗，上面立即剥落下去了什么东西，“他的话究竟那一句是真的，那一句是假的，我们都分不清楚。” “那是什么?” “他的眼线，”我收回手，在银匕首上抹了一圈，“看来他今天就会来找我了。” 约书亚听见我这么说，立即表情严肃了起来，戒备地观察着周围。 “我说的是，今晚。”我试图让约书亚稍微放松一点，“你今天还有别的任务。” “什么?” “特管组那边，需要交接一下。” “我们不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么?为什么?”约书亚挑眉，转瞬明白了其中的内涵，“看来你还接了外快?” “别这么说，我好歹也是个好公民，上面下达的命令我可不能拒绝，”我竖起一根指头，“再说了，到时候决战时我们还会有助力，有人上赶着送东西，为什么不要?” “分我一半。” “二八” “四六” “六四” “成交！” 我和约书亚达成了共识，晚上的交接由约书亚去执行。按照新组长对约书亚的感兴趣程度来看，恐怕他还会感谢上帝，来交接的不是我。 …… 我和约书亚抓起酒店的门口分道扬镳，约书亚去了交接的据点，而我则是回到了酒店里。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黑暗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黑暗的角落里总有些看不清楚的东西在蠢蠢欲动，觊觎着人间的繁华喧闹。 我回到酒店的房间里，将门上和窗户周边贴着的黄符都撤了下来，整齐地叠好放在了电脑桌子旁边。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在楼下柜台买的糖果放在柜子上，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宛如老僧入定。 我枯坐了一会，翻开了手机查看上面的时间。 “八点四十分。” 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那个家伙丝毫没有出现的意思，但是我却一点都不急切，因为我知道，那个家伙一定会来的。 时间还再飞速的流逝，为了方便观察探听，我将四周的电器都关掉了，只留下了头顶那盏灯。 “噗呲。” 忽然，我头顶地灯闪烁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坚强地亮着，没有因为波及而黑灯。而我的面前，也同时多出了一道黑影。 “我其实已经来了很久了，一直看你坐在这里。”男孩动作自然地拿起我放在柜子上的糖果，用黑乎乎的手将糖衣拨开放进嘴里，一边朝着我笑眯眯地。 “这么久，你都没发现我，看来我需要重新审视一下你的能力了?” 他嘴里喊着糖，一步步朝着我靠近着，我头上的电灯因为此时忽然变得危险的气氛变得明暗不定。 “如果傀儡也算的话，”我丝毫没有慌乱，“我以为，谈合作的事情，海市本人亲自来比较好。” 男孩用他那双遍是黑色的眼睛盯着我，我能感觉地到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凉风从地缝里冒出来，传过我的皮肉，往我的骨头缝里进发着。即便是如此，我也没有跳起来对着他的脑袋再来一下。 我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脸上波澜不惊——其实内心已经是波涛汹涌了。 僵持开一会后，男孩最想破功，他讲嘴里的糖换了个方向，脸上摆出了一副天真无邪的笑颜。 “老实说，你白天对我出手的时候，我十分生气，”男孩“嘎嘣”一下将糖咬碎，嚼的开心。让站在对面的我有一种他嚼的其实不是糖，而是我的骨头的错觉。 “不过好在，你还不是蠢到家了”，男孩从桌子上又拿了颗糖，剥开糖衣放进了嘴里，“你的贿赂很成功，我原本是打算杀了你再抢牌的来着。” “我以为你是和我真心合作的?”他居然就这么把原来的计划说出来了?这是在小瞧我么?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男孩吃糖吃的开心，“我现在已经打算和你合作了哦。” “那我还真的是无比荣幸呢。” “对盟友这么冷淡可不好，”男孩干脆将桌子上的糖果都抓了起来，从泰迪熊缺的耳朵那里塞进了泰迪熊里。 “小孩子吃这么多糖，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看着男孩搜刮糖果的行为，我觉得也恶心一下他，“小心会蛀牙哦。” “我已经很久没有得过蛀牙了，甚至连那些虫子都不敢靠近我，这可是不错的感受，”男孩对着我露出来一个标准版的八颗牙微笑，我能通过表面的黑雾看见他那两排黑漆漆的牙齿。 “或者，你也想尝试一下吗?” “咳咳……我并不是那么爱吃糖，”我将视线从他的牙齿上移开，咳嗽了几声，试图挽回尴尬的气氛。 “那还真的非常遗憾，”男孩无所谓耸耸肩，“不过你钥匙没通过试炼，还是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呀。” “糖也吃了，闲话也聊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探讨一下，“正事”的这一部分了?”我将话题拉回来，今天晚上见他，就是为了弄清楚明天狂欢之夜的事情，可不是打算和他一直闲聊下去的。 “是真的呢，”男孩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了，仿佛自己就是这里的客人一般，动作流畅自然。 “狂欢之夜，顾名思义，就是一群家伙的狂欢。” 我选择闭上了嘴巴，听着男孩诉说。 “既然是狂欢，自然少不了表演节目的人，”男孩一边从泰迪熊里翻找着糖果，一边快速地吃着，泰迪熊里塞着的棉花被他的动作带出来不少，年代久远到有些发黄斑驳。 “就像那个游乐园原来的主人，还有我那个愚蠢的父亲，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可以说是游戏的常胜者了。” “游戏?就是互相厮杀吗?”我不能苟同。 “所谓的表演可不是互相厮杀，那群自诩高尚的家伙才不会让狂欢之夜上出现折中东西，他们更喜欢“血腥的艺术”。” “血腥的艺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男孩朝着我卖了个关子，“你现在可是大热门，无数大人物都盯紧了你呢！” “只要杀了他，就能夺走他的身份?” “是这样没错但是着一点久很难做了，毕竟他们这样的病秧子，又不能举着手上的点滴价来砸人。” “所以常年来，我的父亲一直都是处于连胜的状态，毕竟这么多年的实力的累计，可不是一般都新手菜鸟能打败的。” “那么游乐园的老板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调查过游乐园老板的事迹，他除了是一个爱家顾业的人之外，还热心一慈善事业，他的资料说明了，他并不是一个能接受同类厮杀，谋求生存的人。 “那个人啊，一开始是挺不错的，”男孩咬着糖咬得嘎嘣脆，“但是你忘记了，他也是人啊。” “是人，就逃不过七情六欲，他的妻子和孩子也是候选人之一，其实他们根本不是死在车祸里的，而是被上一代小丑干掉的，所以……”他朝着我挤了挤眼睛，一副“你懂的”的模样。 再后来的事情，我大概就能猜出来了。对接人因为亲人死去的愤怒让他情绪失控，居然能够暴起干掉上一任小丑。于是就是这样，他们之间的身份久这么交接了，对接人久获得了小丑的身份，成为了游乐园里的“鬼魂”。 由于并不能控制自身小丑的力量，他没有意识带到“小丑”就是他本人，于是游乐园内日日闹鬼让他有些心力交瘁。原本死去的妻子和儿子，也在他的想象中复活，重新和他生活在一起。 直到最后被我杀死，他还依旧生活抓起他的美梦中，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这也是你待在他幻境里的原因?” “是的，我一直都在等待着下一代小丑的到来，因为他的能力还不能满足我的需求，直到——” “我看见了你，”他对着我笑弯了眼睛，“我知道，你就是我一直等待的那个“机会”。” “所以我控制了他，让他死在了你的手里，也让你成功获得了小丑的身份。” “你……还真是深谋远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