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将爱意寄山海 第94节
书迷正在阅读:我那过分溺爱的师尊、晚行、怀了病娇师弟的孩子后h、养个太子当外室、龙傲天被我渣后黑化了、情感亲密应激症、卿本伊人、小鲨鱼后妈娃综反向带娃后、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猎人游记[3p,剧情,肉渣]
在把这件事讲给林薏听的那天,是个春风灿烂的湖边。 和她重逢的那天下着冬雨,他将这些年为什么没有联系上她的原因说给她听,说他拍戏丢失的手机,说他被盗找不回来的账号,说他换了新的号码,好像每一个原因都能解释为什么这几年没有联系上他,可是她不问,他也清楚,真正的原因,从来都不是这个。 他明明知道她在哪里,可他只是转交给她一只千纸鹤,没有亲自来找她。 真正的原因,从来都不是这些。 可她听了只是点头,没有多问,她也知道,他没有联系她的真正的原因,从来不是这些。 那天湖边的风吹着春日的温度,已经入春的气温在上升,拂开了湖面大片的灿烂,波光粼粼,心弦难安。 安静了他好几年心动的女孩就坐在他的身边,头发被风吹乱,而那一次他可以借着春风,将那条蝴蝶效应送给她。将项链系在她头发上的时候,他的心跳又紧张又颤抖,可她只是安静着背对着他,任由他将她的发丝都握在手中。 春风明亮融融,那一刻的安静好像又能回到很多年前,也是一个春风明烈的时候,她抱着他最喜欢的篮球一路跑向他,望向他的眼睛又亮又温柔,她的手捂在他的唇上,呼吸间还有淡淡的花香。 他给林薏束好了头发,放下了手,看到那只蝴蝶终于留在了她的身上,就像他这几年深藏压抑的爱意,仿佛也终于可以告诉她。 十七岁那年放飞的蝴蝶,还会回到他的手中吗。 此时此刻,她明明,就这么安静的在自己身边,春日温柔,风也温柔,和十七岁那天一样,春风浓烈里,只有林薏和他。 那天她其实本不该在苏城。 在苏城影视城拍戏的这段时间,有时候拍完收工是深夜,明知道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睡着,可是看着风轻月淡的夜色,这一天的忙碌紧绷松懈下来,又会想她。 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见面,要等到他的拍摄结束回帝都了吧。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杀青离组前,能提前和林薏见面。 本该在帝都的林薏,出现在苏城。 她发过来的定位,就在他的附近。 看着那个坐标,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有一瞬的静止。 那时候收工,本来要和剧组的朋友一起去吃饭,程觉过来搭肩问他好了没可以走了不,他却听到自己喉咙紧绷,拿过外套就往外走,只说有点急事。 然后,一刻也不停息的朝着她发来的定位赶去。 长街灯影惶惶,仿若望不见尽头的忘川。这一趟没有太久,可他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直到终于赶到了她发的定位点,看着长街对面,灯光稀疏的台阶上,林薏又乖又孤零零的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他这一路的急切好像才终于能安放下来。 取而代之的,只有一阵又一阵后知后觉的心跳悸动和想念,震耳欲聋。 他越过马路走到她的面前,她有所察觉,抬起头看向他。 安静又温柔的眼睛,静静望着他,映满了他的轮廓,一双眼睛柔柔亮亮全都是他。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只剩下柔软。 柔软到,再下一秒就想把她拥进怀中。 他想扯个笑,可是开口时还是自己的声音又低又重,满腔心动快要无法抑制,“林薏,现在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她收回视线,低下了口,声音小得像认错,“对不起。” 稀稀落落的灯光勾勒着女孩纤瘦的背脊和脖子,她的发丝柔软,束成马尾也低落的垂下来,有几分做错事的垂头丧气,还有几分怕被丢弃的可怜兮兮。 可她恐怕永远不会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看到她出现在苏城的心情。 那个望向自己时,一整双温柔明亮的眼睛里都是自己的人,执着一定要见他的人,在他很想很想见她的夜晚,越过千里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他的身边,比起命运的安排,她更像是赐予的意外。 他的一颗心脏已经柔软到说不出话,望着面前这个让自己无论多少次释怀,可是她只是想见他,他就再也没法坚持的人,他这次好像真的再也没有了任何抵抗。 柔软到,好想此时此刻就把她拥进怀里。 不问风月,只见当下。 “林薏。” 他开口叫她的名字。 可她认怂的只嗯一声,仍然低着头不敢看他,可怜兮兮又垂头丧气的等着被骂。 可如果她抬头,一定会看到他的眼睛,他全部柔软的感情都在望向她,所有目光都在看她,浓烈的,炽热的,真心的,不安的,贪恋的,全部全部的感情都在此刻看向她,能够看见的也只有她。 只有他听得见自己已经快要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还有心脏里全部的柔软,他这一次终于认了,彻底认输。 他的确没有办法,也永远不会再有办法让自己释怀。 他伸出手,重重的揉乱了她垂头丧气的头发,把她揉乱得像个惨遭欺负的小猫咪,从垂头丧气变为一脸错愕茫然。 他再次开口,这次是心甘情愿认命,“我真的,只会输给你了。” 永远永远,没有办法推开她。 永远永远都不能。 第78章 周嘉也/10 那条蝴蝶效应借着春风给了林薏,但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她会退还。 因为林薏就是那样的姑娘,胆小又警惕,像流浪的猫,没有得到过多少好,当真的有人在它面前放下猫罐头,它反而会谨慎警惕的怀疑到底是不是给它的,只有确定了它真的可以拥有,才会试探着伸出柔软肉垫的爪子。 其实他也很紧张。 他好怕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就小心客气的归还,那么他又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让她留下。 可是,看到她直到走进酒店,都没有提出把项链归还,他的紧张紧绷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又想到了林薏朋友圈那条投票给他的链接,还有见她那天发丝间的蝴蝶发卡,他的唇角有些不由自主的上扬。 他好像,真的没有赌错。 等到她回了帝都,她才想起来这回事似的说忘记还他了,问什么时候给他。 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可以随意一句先放在你那里,把蝴蝶效应继续留在她的手上,就像他的一颗小心跳动的心脏,也一同放在她那。 到了下次见面,是他拍完戏回帝都,大大小小的事忙完,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可以去见她。 夏日炎热,正是中午的校门口没有多少学生,整个世界都在午后的困倦里沉睡。 而他坐在树荫下,挂断了电话后,等待着他忙完后就迫不及待想见的人,过来跟他见面。 可她到了学校门口,见面的第一句,是好好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距离苏城那次把蝴蝶效应给她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可是她开口一说对不起,他好像就猜到了她是要说什么。 因为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别人给她的好,她总会一直惦记着,直到好好还清,或者真正据为己有。 而那个时候,那条蝴蝶效应的确是他的东西,就像他对于她来说,也还没有属于她。 果然,下一秒,林薏开口就是问他要不要在这里等他一下,她回去把项链拿出来。 他装作早已不在意这回事,笑了一声,“这都多久的事了,你不提我都忘了。” 她隐隐闪烁的目光,“……那?” 周嘉也望着林薏,她的那双眼睛里是小心翼翼的私心,试探着想要占为己有的私心,平静却紧张的期待着他的回答。可她不知道,她想要的东西,本来就是他想给她。 “算了,不用还我了,你留着还是丢了都行。” 他用一种不在意的口吻,让她没有负担的接受。 实际上,是连同他小心翼翼、不敢再横冲直撞表达的心动,一起给了她,丢掉还是留下,都行。 但是他知道,她一定会好好留下。 就像她借着想把书给他的理由,下次又下次的见面,总有机会见面。她也在试探着向他表达,尝试着、试探着,将柔软肉垫的爪子伸向他。 那个夏日炎热,蝉鸣悠长的午后,他再一次试着将自己十七岁那年的心动递向她。这一次不再是横冲直撞的闯进她的世界,第一次心动以潦草为收场的代价,让他在痛苦里被迫学会了什么是克制,什么是隐忍,什么是小心翼翼的表达。 他的胸腔里溢满的心意像这个夏日一样炽热,可是每一次见她,都在适应着她的温吞慢热,隐晦的向她表达。 只打给她的电话,只弹给她听的琴,只发给她的生活分享,借着春风送给她的项链,忙完的空隙里第一个想见的是她。 那天在苏城春风灿烂的湖边,林薏问他,如果她没有来,他今天休息会做什么。 她说想象不到他这么安静的生活,总觉得他应该是一大早就起来不知道去哪里鬼混,打球也好,打游戏也好,总归不像是起来散散步。 她语气细细柔柔,说的是陈述句,可是每个字都是对他审视后做出的结论。她只是喜欢温吞柔和的表达,可她一定是感受得到的吧,就算不再是直白的表达,她也能够感受得到吧。 他的不同寻常,不同以往,她都能感受得到吧。 就像在西图澜娅餐厅遇到有人要他的联系方式的时候,他把要不要给的权利给了她,说了句手机没电,而她的回答,“我也没电了。” 两个要他联系方式的女生无语走掉,而她从说完那句话开始就低着头装作喝果汁,局促和紧绷的耳朵、脖子,捏着吸管的手指,一刻也不敢抬头看他。 她低着头没看他。 而他暗自弯了唇角,陪她安静着,回顾感受着她偶尔因为他而大胆起来的举动,笨拙又本能的护食。 起初刚认识林薏的时候,他对她的印象只是个安静内敛的女同学,可是后来才知道,林薏并不完全是胆小内向的人。 流浪猫对外面的世界充满警惕和胆怯,是因为受到的伤害太多,所以对一切的外在都充满试探。 但是其实流浪猫的本性很野,更为大胆。 真正在意的东西,哪怕再温吞,也一定会竖起本能,浑身柔软的毛都立起来,张牙舞爪的跟世界对抗,哪怕她那么弱小,也一定会跟世界对抗。 捂在他唇上不让他换掉奖品的手。 执着一定要见他。 她其实,从来都不是胆小乖巧的猫,她只是习惯了温顺,对你放下了戒备,才心甘情愿对你伸出有着柔软肉垫的爪子。一旦触及本能,她仍然会伸出爪子里尖钩锐利的指甲。 十七岁那年放飞的蝴蝶,还会回到他的手上吧。 在那个真正把蝴蝶效应送到她手上的夏日,他同样紧张又期待的看着她收下,他真的这样想过。 那天的蝉鸣悠长只到了傍晚,夕阳映满了这个尚未结束的盛夏,树影下斑驳摇曳,这一次是他主动说什么时候把书给他,借着这个他们都心知肚明是借口的理由,想要下一次见到她。 他拉住她的手腕,下次吧。 下次又下次,总有机会再见她。 只要还有机会见面,他们就有无尽的夏。 可是试图逃避的问题,总有一天要横亘在他和林薏之间。 他的胜负欲很强,对于喜欢的事一定要做到自己满意为止,他当初选择做演员是因为真的很喜欢,在那个对什么都热情消退,连篮球都提不起兴趣的夏天,演戏让他久违的感到心脏悸动。 所以他走了演员这一条路,也注定不会甘于一辈子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