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至亲至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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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穿得真单薄。”雪落在她乌黑的发梢,打在粉嫩的脸庞侧,落在卷翘的睫毛尖,为这遗世独立的绝色佳人添了新妆。 “不必了,屋子里有炭盆。”姜玥卿的声音淡淡的,在寒风吹拂之中,一下子就散了,就像那一点点欢愉的火花,风一吹,就什么都不剩了。 久不见初一,她只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仔细想想,在西平郡王府落难过后,她的日子越发艰难。 姜家和王府亲善,在王府被抄的时候多少受到连累,当年姜侯也是费了劲与王府撇清关系,可即使如此,还是受到了牵累。 为了振兴侯府,最疼爱姜玥卿的侯府世子姜晏宁镇守战火频仍的肃州边境,与吐蕃斡旋,打了连连胜仗,甚至攻下了长期被吐蕃盘据的哈密城,每年她与最亲近的兄长见不上一面。 从众星拱月到一人向隅,看过最繁盛的烟花,也品过最素净的雪色,初一的到来排解的她的忧伤,而失了初一,她又回到了无尽的寂寥当中。 或许总有一天会习惯原本的清冷,却已经无法不去渴望那一份温暖。 她今年也才将将要过十八岁生辰,可却可以看到自己一生的尽头了。 一个不受宠的妻子,在深宅大院之中,被蹉跎一生,身边连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 在霜雪覆盖的寒天里,一袭素衣的美人如花影婆娑。眸光幽深似寒潭,神情凄凉如冰雪凝结的寂寥。 姜玥卿的眉眼如画,本来充满了生机,如今那里头的光彩消散无踪,令人心里头发紧。 白澔澜在堂屋候着,心里头有些烦躁,近来心中生出的疑影让他骑着快马,赶来了别庄,可等真的要见到伊人之时,又不禁想起两人之间的种种隔阂。 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像是一根绳索,套住了他,让他在即将见到姜玥卿的时候,产生了近乡情怯的感受。想见,又不敢见。即将相见,脑海里满满是见面之后,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两人的目光对上了,可笑的是,两人的目光都有着局促不安,明明已经成婚将近三个年头了,可夫妻情份太浅,白澔澜只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好好看过姜玥卿。 “夫君万福。”姜玥卿率先移开了目光,白澔澜是男儿,可以张扬跋扈、恣肆随心,可她不能,她是女子,世俗的框框条条把他困在里头。 若要比上谁比较不待见对方,姜玥卿只觉得自己恐怕不会输给白澔澜,可白澔澜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哪怕她觉得天早就已经颓圮坍塌,那也得虚以尾蛇。 “夫人,近日可安?”白澔澜注意到了,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对他的抗拒,他心头微梗,可是却也只得咽下。 他们俩之间的疏远、冷漠全是他自业自得,是由他而起。 如今,他不过是温声与她说话,都能令她像是惊弓之鸟。 不过也不怪她,他曾无数次责怪她、无数次疯魔般的折辱于她,不下一次的威胁要休弃她。 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 他们俩,完全就是最疏远的夫妻,就算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也比陌生人还不如。 “一切均安,夫君至,是否有是吩咐妾身?”姜玥卿含胸垂首,目光盯着地面,仿佛地面上有什么宝贝在那儿,挪不开眼。 “年关将至,为夫特来迎夫人归。” “谢夫君美意,妾收拾一番即归,事出突然,妾身未及准备出行,唯恐耽误夫君行事,若夫君繁忙,妾身可以自……” 姜玥卿正想说自己可以自行归府,白澔澜就打断她了。 姜玥卿倒也不以为忤,在这个时代,男人多半如此,总是端着架子,高高在上,随心所欲地打断女子说话。 在她的记忆中,不会这么做的,只有她的兄长,还有她曾经的未婚夫,以及那个和他未婚夫很相似的男人……十五。 “你慢慢收拾,知道你身边没有用得顺手的人,舅兄派来了故人来助你。” “奴婢抱琴奉世子爷之命,前来服侍少夫人。”这嗓子,听起来并不熟悉,可是抱琴这个名字,却是听起来很耳熟,姜玥卿心中触动,也顾不上和白澔澜保持距离了。 她抬起来头,朝着声源而去,顿时有些泪眼婆娑。 破身体,我又重感冒了~ 求个珠珠、收藏、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