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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鹭这边不可硬bī,贺穆兰转身对几位游侠儿拱了供手,客客气气地说:多蒙各位提醒。先前高首领说梁郡的游侠儿都会替花某看家护院,花某还以为只是客气之语。想不到各位真是日夜守护我家,到让我心中惭愧了。 她嘴里说着惭愧,眼睛却不避不让的盯着高金龙,想要他也给个说法。 旁边两位候官的脸上露出了哈哈你们也要倒霉了的神qíng,心里更是幸灾乐祸,浑然不顾两方都是难兄难弟的局面。 高金龙见花木兰还是被惊醒了,心中也是暗暗叫苦。 他是此地的游侠领袖,每天要做的事qíng很多,自然是不会一天到晚盯着花木兰家的。就算派了游侠儿时刻警醒着营郭乡的动静,那也不会只为了替这位女英雄看家护院。 事实上,他们会夜探花家,是因为白天那十斤盐。 花木兰家住进了两个少年的消息,高金龙早就知道了。那阿单卓天天早上都和花木兰练剑,显然是亲厚的晚辈之流,但那细皮白ròu的小子出现就很蹊跷。 白天高金龙把盐卖给这少年,原本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一直盯着看他什么来路的。但因为有花木兰cha手,他就没有再继续下去。 可是当天就有其他乡的游侠儿刺探来了消息,说是这小子来梁郡的时候跟的是北方的队伍,后来径直入了游县令家,最后才来了花木兰家里,怕是走的游县令的关系,连花将军都不知道他的来历。 他们担心这小子是当地官府的探子,专门查他们这些游侠贩卖私盐之事,所以便带了一群游侠儿连夜赶到花家。没有这回事更好,若是真有朝廷的鹰犬前来接头,他们是准备把这小子接头的人都给灭口的。 至于这小子,只能等他离开花家后再想办法了。 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两个点子这么棘手,而他们在和花家有些距离的地方打斗,居然也能引出花木兰来。 这下再鬼扯天天晚上来看家护院,莫说花木兰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但高金龙是何人?他从小流làng与乡间,手下带着一群目无法纪、个xing独特之人,现在又gān的是随时掉脑袋的活计,脸皮和定力自然是一般人比不得的。 当下他就摆出一副谎言被戳破的表qíng,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不是因为您拒绝了我吗?我想着日日在您身边厮守着,若是有个机会表现,说不定哪天您心qíng一高兴,就让我倒cha门了 无耻! 好生不要脸! 两个白鹭异口同声地骂了出来。 贺穆兰听了这解释也是一愣,然后升上来的就是啼笑皆非的荒诞之感。 她是年近三十、在公安系统里各种摸爬滚打的大龄青年,又不是沉迷于各种偶像剧言qíng戏里的少女,听到这样的话,当然是没有多少感动的。 我记得我已经拒绝过你了。花木兰口中所出便绝非戏言,我先谢过你的心意贺穆兰极为认真的看着身边几位游侠儿。只是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夜间睡的极浅 这是花木兰多年从军后留下的毛病,贺穆兰也只能被迫承受。 还望各位莫要再探视我家了。 高金龙一伙人当即嗫嗫喏喏的应承下来,贺穆兰知道他们来她家门口肯定不是为了什么防贼,但她也没法子和当地的游侠儿撕破脸,更何况这首领已经被她发了几次好人卡了,便先谢过他们的好意,约下来日请他们喝酒的承诺,便客客气气地请他们回去。 高金龙见这两位在花家附近监视的陌生人,不但花木兰认识,而且好似连花木兰都颇为忌惮的样子,哪里还敢多纠缠,当下就带着一群游侠儿告罪而去。 等游侠儿们消失在夜色之中,贺穆兰这才上上下下看了这两个倒霉蛋一眼,语气有些森然地问道:我记得早上你们有个为首之人和我说,你们是为了盖吴而来,和我遇见,纯属巧合? 这两个白鹭心中大叫不妙,他们出门前陛下反复叮嘱不可和花木兰起冲突,就算起了冲突也要忍耐,这时不但砸了招牌连身份都亮了,还被抓了个正着,简直都要崩溃了。 我们真的是为盖吴而来一位白鹭梗着脖子辩解道:就是因为您和盖吴有过积怨,所以我们 一派胡言!贺穆兰冷哼一声,盖吴已是我手下败将,不躲着我走就是好的,自己送上门来找揍吗?再说他已经在我面前发过誓,他和他的手下此生不再伤一个平民的xing命,我现在已经解甲归田,难道就不是平民? 贺穆兰知道这两个白鹭这么客气一定是因为有某种原因不能得罪自己,所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她只是随便想想,就知道他们到底为谁而来。 我就知道游县令送来的那个小子有问题,哪有把自家表弟放在别人家的,明白了是要我保护他。他是不是在哪儿惹了事,竟让你们这群白鹭来盯着? 贺穆兰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姓贺,又和你们这群白鹭有牵扯,多半不是汉人。贺,贺赖,是我们花家的主家之后? 花木兰的祖上原本是鲜卑三十六部豪qiáng贵族贺赖氏的家将,后来鲜卑立国,不允许贵族再有庞大的追随者,便下令离散各部、分土定居、降同编户。 他们这些部落将领就恢复了自由之身,重新组建家族。 花和贺同姓同源,乃是同一氏族,不过因为贺赖是大贵族而他们后来成了大魏的军户,所以为了表示尊重,虽然鲜卑语言里花和贺读起来是一样的,但汉姓中他们这一支却写成了花,和贺做区分。 那两个白鹭听了花木兰胸有成竹的分析,满脸都是我艹她居然想到了这些!的表qíng。 贺穆兰见他们一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更是觉得自己猜的不错,默然地点了点头。 难怪游可会把这小子送来,他是吃准了这小子就算是身份bào露,我阿爷也不会把他给赶出去。她有些好奇地接着问两个还在梦游的小子,他gān了什么伤天害理、□□掳掠的坏事? 两个白鹭一听,连忙将头使劲摇了起来。 那就好。贺穆兰松了一口气。若是那少年是个金玉其外的败类,别说他祖上是他家的家将,就算她是他的家将也不会姑息养jian。那是犯了什么事要bī到离家出走跑到南方来避难的地步? 就是些有一位白鹭居然也磕磕巴巴地张嘴回了起来,纨绔子弟那啥的事。 什么纨绔子弟要劳动白鹭的大驾我的天贺穆兰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他不会是把什么宗室子弟给打了吧! 两个白鹭对看一眼,个子稍矮的望了望天。 那位揍的宗室子弟,又岂止一个两个 这还真是 她这刚送走一批羽林郎,崔琳又说皇帝天天指望着她幸福,现在再收留一个gān出这种事的胆大小子,那拓跋焘会不会觉得自己一天到晚和他对着gān啊? 就算有再多的惜才之心,怕是日后也吃不了兜着走了吧! 贺穆兰一下子陷入到各种挣扎纠结的想法中去,恨不得把那小子给丢出花家,让几个白鹭给拎走才好。 只是游县令那么恳切的拜托于她,想来他一定是承诺了什么人要护他安全的。也许就是他那个替他斡旋的堂伯,也许是什么其他的亲戚,她若是一听这小子身上有事就把人家丢出去,未免显得花木兰不仗义 那两个白鹭见自己似乎让这位花将军为难了,连忙出口补救。 花将军,这位虽然胆大,但因为家里有长辈护庇,上面也不yù为难他,只是让我们盯着,不要人走脱了就好。再加上此地有盖吴余党神出鬼没,我们为了安全起见才这么小心防备。您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便是。 另一个在身后偷偷做了个好棒的手势,也一脸恳切的对花木兰狂点着头。 贺穆兰一想这少年能大大咧咧逃到南方来,一路都平安无事,想来家中也不会放任他不管,只要熬到贺光的家里来接,这些白鹭也就不会再出没了,想想便松了一口气。 我就当不知这少年的身份,也不会刻意优待与他,只是 她肃起脸,慎重地警告这两位白鹭。 我弟妹已经怀了身孕,我阿母胆子又小。我知道我管不到你们的行动,但若是你们惊吓到了我的家人 不敢不敢!两位白鹭连连摆手。我们就在远处悄悄观望,不但不会惊吓到您的家人,若有什么是我们能做到的,您和我们吩咐一声就是。 如此多谢。贺穆兰和他们定下了约定,收起磐石,有些感叹的回屋去了。 什么英勇无畏、不避qiáng御的白鹭 胆子这么小,也太不经吓了点。 . 贺穆兰返身回屋以后,两个白鹭吓瘫在了地上,更有几个黑衣人从糙丛里匍匐前进爬到了他们身边。 为首的那个对已经瘫坐在地上的白鹭赞了一声:今日做的很好,说话也滴水不漏。只是今日那几个游侠实在可疑,你们要再发现他们的行踪,便抓上一个审问一番。 头儿,那他白鹭苦着脸,花将军这下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我们便不好和他再有所接触了。 那就暗中保护吧。高平郡那边的白鹭传回消息,确认盖吴几人已经改了行迹,偷偷又潜回了梁郡。这首领并非此地人士,说话带着平城的口音。 这几年盖吴势力越来越大,北地的卢水胡几乎都奉他为首,他潜回梁郡,一定有其他原因。我已联系周边四郡的白鹭都火速赶来,但这几天你们还是要辛苦点,务必寸步不离。 是! 当夜,依旧还是这两个白鹭值夜,但这晚注定是个无法让人入眠的夜晚。 阿鹿桓,刚才花将军拍了我肩膀呢!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极细微的炫耀声。 嘁!拍你的不是花将军,是花将军的剑!那叫阿鹿桓的白鹭一脸陶醉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白天时候,花将军抓过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