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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军将军直言花木兰就是个饭桶,引得四周之人哄然而笑。更有幸灾乐祸的当下就小声胡言乱语的嘲讽了起来。 在鲜卑人为主的军中,男儿何不带吴钩才是常事。你辞了带兵的位置,反倒会让人看不起,不会说你是谦虚谨慎。 王猛也没想到花木兰竟是这样的选择,除了叹气惋惜,也只能领了任命。 他对花木兰是极为欣赏,曾经为了他的xing命把自己chuī毛短发的利器乌金匕都送了出去。更可贵的是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对什么人说过,他也乐于做一个不为人知的伯乐。 他看着她,是因为他从花木兰的行为举止中看到了她和其他士兵不一样的东西。 悲悯、淡泊、冷静。 这才是一个负责的将领该有的品质。 因为这一点惜才之心而结下的善缘,让活下来的花木兰说动了突贵率军冒着极大的危险回军救了他一命,这也算是还了因果。 而此时花木兰终是到了他的帐下,可以说一饮一啄,全是天意。 众人有惋惜的、有不解的、有骂花木兰猪油懵了心的,说什么的都有,但花木兰原本参加大比就是为了能吃饱饭,现在目的已经达成,待遇更好的亲兵虽然做不成,也算是差qiáng人意,能吃饱饭了。 事后,狄叶飞去找过花木兰。 你到底是怎么看穿我那招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救命招数练得极为纯属,就算是军中宿将来了,也不一定能够看清。 花木兰眨了眨眼。 她和他打了几十个回合,她都不清楚他说的是哪一招。 在她看来,他的招都差不多,所谓看穿不看穿 亲,反正招来就挡就是了,要看穿做什么啊! 我就这么花木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是如何打的。 这根本就是无法用言语解释的话啊。 你不用说了狄叶飞露出了深受打击的表qíng。 他的招式居然浅薄到根本不用看穿,对她来说就称不上什么隐蔽杀招的地步吗? 这花木兰还知道给他留些面子,他又怎么会是不识趣之人! 咦?是你先问我的。花木兰也很无辜。 他这么把她拦下来就问了这么句话,她已经绞尽脑汁在想自己究竟挡了什么了不起的一招了,结果她还没想完,这位狄美人就说她不用说了。 花木兰好奇的看看这位军中美人的脸,心里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有一种美总是会转移别人的注意力,渐渐的她的心思就偏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的皮肤还是这么白。皮肤看起来虽然有些粗糙,却没像她一样都快裂开了。 话说回来,在漠北这种风和刀子都没有什么区别的地方,他到底是怎么保护自己的皮肤的啊? 她虽然不在意相貌什么的,可是每天早上洗脸都脸疼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在外人眼里,花木兰和狄叶飞正在深qíng的对视。 而这个外人,正是扬首窥伺的白鹭先生素和君。 此时他正躲在一处营帐之后,好奇的看着这两个人的动静。 难道说,这花木兰不好女色,不好名利,好这一口? 也不对啊,他也打探了不少消息,没听说之前他那一火有什么不对的。 还是说,只有狄叶飞这样的天生尤物才能吸引他的注意? 那就完蛋了。 像狄叶飞这样面容姣好似女子的男人,还兼具异域风qíng的,怕是整个大魏都找不到几个。 他要不是来了军中,又出生在那种小地方,怕是早就被平城的达官贵族想法子弄走了。 就算花木兰爱的是这种美男子,他总不能叫陛下去那些贵族人家,要别人家养的、姿色绝好的胡族男宠吧? 素和君心中有些不太相信花木兰这样的人会爱男人,所以静观其变,只在后面默默观察。 就如花木兰在打量手下败将狄叶飞的身材相貌皮肤姿容一般,狄叶飞也在打量着这个打败了他的男人。 身高不过七尺,算不得高大。 相貌平平,眉毛也寡淡,只有一双眼睛算得上明亮有神,倒衬的这张脸有了光彩起来。 肩膀不宽,胸肌应该也是练的有些结实的。 总体来说,这根本就不像是会有那种神力的人! 他的力气到底从哪里来的? 从骨头里吗? 等狄叶飞注意到花木兰的手指和虎口,更是吃了一惊!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和手臂,微微抱拳向花木兰请求道: 在下能否请您让我看看您的手掌? 你看这个做什么?花木兰毕竟还是女人,见他要看自己的手,不免有些心虚。更主要的是,她从小练习骑she,手上并不好看,和这样的美人儿一比,简直成了土狗瓦jī一般的人物。 可怜可怜她那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的心肝吧。 这很重要,请您务必给我看一看!狄叶飞一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表qíng。 其实,你已经被人宠坏了而不自知吧。 花木兰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只要长得好,男人都能吃香啊。 她摊开手掌,把满是茧子的右手递了过去。 请看吧。 狄叶飞当下也不客气,抓着花木兰的手掌就看了起来。 花木兰的手并不难看,相反,他手指细长,指节比绝大多数男人的指节都要秀气,若不是那些厚茧和硬皮,想来也是一双可以称得上径直的双手。 狄叶飞从小练习短戟和长枪,自然知道练完棍棒后的茧子分布在哪里。他摸了摸她的虎口和掌心、小指各处,震惊的无以复加: 你您以前居然不是用枪的? 这些茧子都是新茧,看时候,最多不会超过一年! 一个用枪不到一年的新人居然轻易看穿了他的杀招,更将他败于马下?! 啊,我阿爷教倒是教过 那时候她是女儿家,她阿爷教她更多的是骑she。女儿家用枪棒未免太过难看,花母和花家大姐都反对她弄出一手厚茧子,所以她只大概学了个基本的枪法,没有日日勤加练习。 说来惭愧,我的刀法和枪术,还都是军中入门的那些粗浅招式,只是胜在熟练罢了,断不能和你们这些家学渊源的人家相比。至于家传我阿爷也不过是个资质平平的较为,能教我的也有限。 换句话说,大概有家传的绝技,但她父亲当年资质不好,学残了。 狄叶飞松开她的手,失魂落魄地倒退了几步。 这世上真有这种生而知之之人,他竟只学了些粗浅功夫,就能大败我去。可笑我还说日后再多加努力,日后必大败与他。难道我是往前跑的,他难道就用爬不成?等他得了一两门好的枪法刀术,我真是拍马也难及了! 狄叶飞神色复杂地看了花木兰一眼,突然上前抱了她一下。 感谢阁下让我知道什么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今后不会再这般混混沌沌,急功近利,有阁下这样的人在,若我还不努力,岂不是更无出头之日? 他松开花木兰,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低吼了起来。 下一次,我必要站在那冠军台上! 哈,哈哈,那啥 花木兰被他一惊一乍彻底搞懵了。 我相信你成的。 右军新兵好手虽多,但他还是有不少实力的。 这话倒不是敷衍。 蒙你吉言了! 狄叶飞道过谢,大踏步地向远处而去。 花木兰看着狄叶飞曼妙的背影,纳闷地摸了摸脑袋。 他到底是来gān啥的? 管他呢! 他站到那台子上,又管不了她吃饭的事! 只是片刻,花木兰又开心了起来。 . 两人离开后不久,躲在遮蔽物后看了个大概的素和君蹙着眉头走了出来。 这qíng况看起来,怎么像是郎有qíng,妾无意? 看起来倒像是狄叶飞看上了花木兰,有意攀谈,花木兰是个愣头小子,完全看不出对方的示好。 这手也拉过了,抱也抱过了(大雾),怎么还是只会傻笑啊? 这到底算不算有用的qíng报,能不能为他所用? 这位老练的暗探头子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要不然,想法子让这狄叶飞也去花木兰身边,等花木兰和他两qíng相悦,说不定还能设法为之? *** 两个月后,狄叶飞果然力压黑白二营,成为新的冠军,进了右军的正军大营。 此时花木兰早已高升。右军和新兵营不同,若说在黑白营里你还可以放水不计军功,或者将军功另送他人,在王将军这里,他甚至专门分了一队人专门记录军功,防止在战场上出现扯皮的qíng况。 花木兰先是火长,而后她这一火的军功都像是登天梯一般的飞快上涨,各个都成了百夫长,只是因为习惯了,花木兰中午还是和他们在一起同食,俨然过去同为火伴一般。 先前同火的素和君用的是军中普通兵卒少见的槊,他的来历也从未宣扬过,不过军中有传言他是来自武川素和氏族的子弟,能用的起铁槊,家中一定是鼎盛的家境。 这让花木兰这一火很少被人排挤。武川镇是大魏六镇里最团结的一处军镇,往往武川点兵,从者如云,在军中,武川来的新兵也很容易冒头。 慢慢的,百夫长变成裨将军,再升成杂号将军,花木兰手下也带了上千人,有了虎威的威名。 只是更大的危机又在到来。 天渐渐热了,厚厚的冬衣穿不住了。军中每半年可以回家探亲一次,可她怕露馅不敢回去,这秋的衣服和夏衣就要自己去准备了。 就算她到最近的城镇里去买成衣,总还是要量体试衣的,更何况还不一定就有成衣可买。再加上天热以后cao练完毕不免要洗脸擦身,她如今还没有单独一帐,也没那个资格要求单独一帐。 就连王将军,虽然单独分得一帐,但还是有四个亲兵同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