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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穆兰是陪独孤诺来的,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生了退却之心,贺穆兰就松开了手臂,把那少年放了开来。 奇怪的是那少年被放开后不但没有叫,而且还脸色古怪地看了独孤诺几眼,这才瞪了一眼贺穆兰,对独孤诺说道:你是爱慕李家女郎,所以才到这里来找她的?她知道吗? 她不知。 独孤诺老实地摇头。 能到梅园南边里来的,应该也出身五姓吧,与其让她跟了个傻缺 少年在心中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再看看独孤诺,觉得他长得也算是仪表堂堂,个xing也算是慡直,不像是坏人,这才对着独孤诺开口问道:你跟我过去,只能远远地看一看,不能去惊扰她。若是她发现了你,愿意和你说话,你才能过去,行吗? 这下子独孤诺大喜过望,望着这个俊俏的少年大笑了起来。 多谢多谢,小公子姓什么,家在何处?回头我请你喝酒! 独孤诺的皮相实在是好,否则也不会被拓跋焘点了十四羽林郎之首来向花木兰求亲。如今他正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除了俊朗,更有一份少年人才有的率xing和天真,大笑起来时,连贺穆兰心头都觉得一暖。 那少年莫名地红了红脸,拢了拢被贺穆兰弄乱的衣襟。 我才不要呢,传出去帮你们做这种事,很有意思吗? 话说完了,这才一马当先,领着两人往梅亭附近前行。 独孤诺脚步轻快,不远不近地跟着那少年,却闻到身侧传来一阵清冽的味道,再扭头一看,原来是贺穆兰。 只见她贴近了独孤诺,低声地和他说道:前面那个少年,是个女人。 啊? 独孤诺脚步一顿。 你别停下脚步,否则被她发现不对,又要叫了。 贺穆兰戳了戳他,示意他再走。 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独孤诺猛地看了那少年的背影几眼,怎么也看不出是个女人。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是女人。你别再问人家叫什么住哪里了,也别露了她的身份,否则对她闺誉有碍。看她穿着这身衣服,又是偷偷摸摸往帷幔边跑的,故意也是想溜出去的。 贺穆兰刚刚拉他入怀,对方挣扎,在她胳膊上这么一蹭,就立刻知道了她是个女人。 废话,碰到胸了,即使缠了东西也有那么大,那么绵软,就算穿着宽袍大袖的白衣也感觉的出来好嘛! 这才是真一手无法掌握假男人。 和她这不用缠的 呸呸呸,跑题了。 女人gān嘛要穿男人衣服呢? 独孤诺傻乎乎地说道:女扮男装哪有那么容易的,又不是真汉子,扮了也没有人发现。你看,这一眼就给你看出来了啊! 独孤诺一声惨叫。 花将军,你打我gān什么! 哦。 贺穆兰木然的收回手。 我手滑。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又不是真汉子,扮了也没有人发现。 贺穆兰:手滑。 白马:你活得不耐烦了? 赫连明珠:我忍! ☆、第289章 梅园大冒险(下) 鲜卑女子们有鲜卑女子们的玩法,汉人闺秀们有汉人闺秀门的玩法,今上喜欢骑猎,无论汉胡,贵族子弟出身大多从拓跋焘身边的猎郎开始,第一个要练好的,便是骑she的功夫。 由于整个大魏的风气便是如此,一些高门的女儿家会些骑she功夫,也就没什么不好了。 据说拓跋焘的妹妹武威公主便有一身好骑she功夫,一箭双雕也曾有过,她今年才十四岁,便开得弓she的箭,继承了拓跋鲜卑家的武勇,那如今这些女儿家在这里嬉戏she箭,也没什么出奇。 独孤诺和贺穆兰跟着那女扮男装的少年朝着人群所在的方向走,间或遇见几个人,看到这少年的打扮都露出一副讶然地表qíng来,显然是被她的装扮吓到了。 能在这幔帐里戏耍的都是自家亲眷朋友,想来认识这少年的也不少,但大多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说破,只是忍不住对她指指点点,对着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也有各种怪异的神色。 女孩被众人的指点弄的有些面热,不过脚步却是不停,一直朝着那边的人群而去。 真是对不住,连累你了。 独孤诺只是有傻气,又不是真傻子,知道她一个女孩女扮男装原本想溜出去的,为了他们不得不又返了回来,被人指点不说,跟着两个男人乱跑的口径一定会这么留下了。 没什么,他们也就说说闲话,都是自家人,不会太过分。那少年豁达地摆了摆手,只要不说到我面前让我听见,我就当不存在。为别人的话把自己气的半死,不值! 正是如此!独孤诺眼睛大亮,我也是觉得许多人很没意思,一件简单的事qíng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复杂的要命,有时候只能当听不到,否则被曲解了意思还无法辩驳,只能自己生闷气。 贺穆兰在旁边莞尔,弄半天这两人大概是经常被人在背地里说闲话的,竟都学会了充耳不闻这一招。 少年没有理他,大概嘴里说的豁达,心里其实也很烦乱。但她毕竟是个守信的人,当领着他们到了人群之中时,指着一个穿绿衣服的少女说道:你看那个穿绿衣的,便是李家的郦娘了。 她带他们来的地方离she箭的女孩们还有一段距离,站着的大多是男子。这里站着的男子大概和少年不熟悉,见到他们凑过来也没露出什么不正常的神色,反倒友好地对他们三人颔了颔首。 贺穆兰和独孤诺却不管这些,当即运足目力往那边一看,莫说独孤诺,便是贺穆兰也都眼睛一亮,心中叫了一句好来。 女孩子she箭,自然不像男人那样拿个靶子she靶,一来不够风雅,二来显不出本事,也容易丢脸。 她们玩的是折柳,寻了一棵不太高的树,在枝头悬挂了不少物件,有的是簪子、镯子,有的是香球、宫绦,大概都是各家女孩从身边拿出来的彩头,零零散散挂了一树,这些女孩们就拿着弓箭,去she那挂着物件的绳子,若是she断了或者是碰到了挂着的东西,那彩头就归这个女孩。 能让她们贴身带的都是好物,这也算是一项变相的jiāo换礼物,女孩子们都玩的高兴,站在三十步远的,一个个举着弓箭冲着那梅树上she箭。 哎呀呀,我看着你那熏香球好久了,你竟舍得把它拿出来。看我把它she下来!王家的嫡女王佩兰拉着弓瞄了半天,凝神静气地she出一箭,向着高处的熏香球she去。 那香球是纯金累丝的,这个年代,累丝和拉丝的技术是顶级的技艺,整个魏国找不出几个金匠会这个本事,能挂在梅树最上头几层,一定是很好的东西了。 可惜王佩兰的本事没她的嘴那么厉害,大概是年幼又是女子,力气弱了点,箭刚刚she出去,独孤诺就可惜地说道:哎呀,飘了。 女扮男装的少年看了独孤诺一眼,再继续看去,果然见王佩兰的箭飞到一半绵软无力地往下一垂,没飞到那梅树上头,只擦过了梅树下面挂的最矮的一截宫绦。 王佩兰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腆着脸说:哎哟,一定是风chuī的,怎么到一半换了方向呢? 挂香球上去的是崔家的女儿,乃是崔浩弟弟的孩子,在家行六,东西是宫造的,她是崔家女,门第最高,不好拿差的,就把身上佩着的香球摘了下来。 她she箭的本事也不错,可也没脸she自己的爱物,不过见到别人she不到,心里也总是舒服一点的。 崔六娘笑了笑,和左右的下人说道:香球没she到,不过宫绦却是碰到了,快叫下人给她摘了送过去,否则她要臊了,说不定还要哭鼻子! 她这话是玩笑,下人却不敢怠慢,梅树边守着的爬树人立刻三两下上了树,用剪刀剪了那根宫绦。 王佩兰也不挑,拿到宫绦眼睛都笑眯了,马上就忘了熏香球。 王家女郎天真烂漫,真是可爱的紧。可惜年纪小了点 贺穆兰身边一个公子哥儿对着王佩兰评头论足,不过看她的身段圆润,再过几年也是个丰满的女子,倒有些可惜。 时人或以健壮为美,或以纤瘦动人为美,很少有喜欢圆润的。 独孤诺和贺穆兰运足目力看去的时候,身着绿衣的李郦娘刚刚提着弓箭走出来。她拿的是一把牛角长弓,看弓力却是一把男人常用的弓,和王佩兰用的短弓不同。 李郦娘应该是早有准备,身着一件水绿色的骑服,窄袖收腰,加之她身量比一般女孩高挑,更险的是长身玉立,英姿飒慡。 她总是想要做到最好。 少年喃喃自语道:这骑服应该是早就从家里带来的,就算不she箭,也要骑马的。也是,她配了那样的人家,总要亮一下自己的本事 就算她自己不满意这婚事,还是不愿意别人说她不好,或是让别人觉得她不甘心的。 贺穆兰和独孤诺不知道少年在说什么,而且离得远,也看不清长相李郦娘的长相,可就这慡利的气质,已经符合大部分鲜卑男人的审美,难怪李家那么有自信的要把这位姑娘嫁到独孤家去。 贺穆兰这个女人尚且欣赏她的利落,独孤诺的眼神就更加期待,连脖子都伸长了几分。 只见李郦娘大大方方的走出来,往后又退了二十步,站在离梅树五十步的地方,轻轻吐出一口气来,拉动了弓弦。 铮 一声弦动的轻响发出之后,离弦的箭快速地朝着梅树上方she去。 她看中的也是香球? 独孤诺凝神一望,惊讶出声。 那样的香球,他家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个,这宫造之物虽然难得,但对于独孤家来说,也不过就是给女孩子玩的玩意儿,他眼见着一个两个姑娘都对那香球有意思,不免有些诧异。 也是郦娘的运气不好,冬季多风,突然刮起了寒风,那北风一chuī,箭头立刻往下一坠,没she中香球,倒蹭到了一枚金锁片,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底下立刻有下人捡了那个金锁片,跑过去递给李郦娘,却见她忘了那金锁片一眼,半天才拿过来,丢给身后的侍女,显然是非常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