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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女郎,我这好友面皮浅,我先替他谢过你的好意了。不过我们在这里原本就不合适,一会儿就走 贺穆兰见狄叶飞脸皮涨得发红,好心替他解释,却被王佩兰瞪了一眼。 我和他说话,你cha什么嘴呢!我只问他愿不愿意! 若说狄叶飞最尊敬的人是谁,不是拓跋焘,也不是崔浩,而是对他的人生带来巨大影响的花木兰,他心中对她的qíng感十分复杂,几乎把所有人类能够有的qíng感都糅合了进去,此时见到贺穆兰被呼喝,立刻蹙起眉头。 你们其实也看不起我,不过想让我过去陪你们逗乐子罢了。我什么都听火长的,你对他不敬,我也不愿和你说话。 他心中明澈,看着王佩兰的颜色也越来越凝重,脸上的红意也退了。 你请回吧。 王佩兰听到狄叶飞的拒绝,眼睛里泛起泪光,竟就这么捂着脸跑了,浑似前世追星不成反被奚落的中二少女。 你哎! 贺穆兰看着王佩兰伤心的跑走,忍不住摇头。 她如今顶着二十岁的皮,竟像是这一堆火伴的老妈子一般,还关心起他们的感qíng问题来了。 只要一想着自己要熬到三十二岁都没出嫁,而身边的男人们却要一个一个的娶媳妇,说不定自己还要为他们参谋、说媒、出谋划策,也许还要打架助拳,她就觉得头疼。 真是心累。 王佩兰被狄叶飞说跑了,回到女伴堆里,立刻就有人站起身来想要过来,被崔家娘子说了几句什么,给按了下来。 素和君往那边看了一眼,眼神里都是警告之意,这些世家女子眼界心胸并不比男人要差,见到白鹭官护着狄叶飞,就知道此人大概也是皇帝想要捧起来的,再不敢用美貌伎人一般的心理看他。 但狄叶飞的脸长得实在是好,直到他们起身要告辞了,贺穆兰都能感觉到至少有十双以上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放在狄叶飞的脸上,连带着她都有些不自在。 等要出幔帐之时,一袭红云却飘然而至。 原来是王家的王慕云到了。 花将军留步! 王慕云快步上前,走到众人身边。 恶婆娘,你来gān什么? 素和君低哑着嗓子,别以为 手下败将,莫要和我说话。 王慕云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自顾自的和贺穆兰说道:如今人人都夸你武艺了得,箭术更是厉害,我想和你比试一番,不知道哪里合适? 贺穆兰愕然,狄叶飞动容,素和君原本脸色难看,待听到王慕云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恶婆娘,你真是自不量力,你就算箭术再jīng,可知你面前站着的是什么人?她开的了三百斤的弓,八石的腰弩一个人就能拉开,she程是一百五十步,曾经一箭she下夏国大将的人头,你这真是自讨没趣! 素和君有意打击她,但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王慕云第一次露出羞窘之色,上下看了看贺穆兰,似是不敢相信这样的身体里有这般的力气。 独孤诺原本qíng绪低落,一路上不言不语,听到素和君夸耀贺穆兰的话,立刻与有荣焉地抬起头,恨不得拍着花木兰的背说一声这是我朋友云云。 不过王慕云却显得大度的多,直到素和君大肆嘲笑完了,这才服气地拱了拱手:确实是我自不量力了,我还以为我的本事在同龄人里已经不错,却没想到花将军竟如此了得。我是拉不开三百斤的弓,也she不了一百五十步的箭的。我yù经常拜访将军,以武会友,不知可合适? 素和君正在好笑,看到她正色请求,表qíng立刻僵住,那笑声也一噎,看看花木兰,再看看王慕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贺穆兰自来到这个时代,除了赵明以外,再没有接触过什么同xing朋友,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对脾胃的,长得又像是前世的大明星林青霞,自然是希望能够结jiāo。 可她如今是以男子身份行走于世,生怕给王慕云惹来麻烦,所以微微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慎重地对她回答:我倒是不妨事,只是你是女子,毕竟多有不便,我怕给你惹麻烦。 这话说的极为诚恳,半点没有瞧不起王慕云的样子,王慕云听了之后露出一个qíng真意切的笑容,刹那间冰霜融化,如沐风,她长相原本是偏向严肃那种的,一笑起来,立刻有种别样的明媚。 就连素和君都张口结舌,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她竟然笑了,她竟会笑! 你我以武jiāo友,坦坦dàngdàng,有什么麻烦?最大的麻烦就是太在意会有麻烦,我不在意,你在意吗? 贺穆兰实在喜欢她这直来直去的xing子,你都不在意了,我有什么在意的?不过我现在住在礼宾馆,你进不去。等我日后在平城置了宅子,你再来拜访比较好。等我宅子买好了,再 她看了看素和君,觉得这两人倒是有些意思,说不定能成为一对欢喜冤家,总比素和君前世妻妾成群,游戏人间好,便话头转了一下,接着说:再让素和君转告你。 王慕云果然和素和君之间有故,听到贺穆兰的话,又笑了笑,转头看向素和君:长舌小人,你倒jiāo了个好朋友,难得你不花言巧语的骗人了。你记得回头告诉我地址。 谁是长舌小人!我是白鹭官,不是长舌官!素和君气的眉毛都吊了起来,不要拿小时候的事qíng一直说,小心我 花将军,我走了,后会有期。 王慕云懒得理素和君,对贺穆兰点了点头,走的和来时一样gān脆,毫不拖泥带水,就让其他人猜测两人有什么私qíng都无法再猜下去。 知道王慕云走了,素和君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毫无平日里的自然风度,贺穆兰斜眼看他:你这不对啊,和平日的你一点都不像。 遇到她,我没疯就差不多了! 素和君翻了个白眼。你要和她相jiāo,不是吧? 就连狄叶飞也有些怅然:我忘了火长也是要成亲的年纪了,原来火长喜欢的是这样的姑娘 外冷内热,倒是和火长一般脾气。 这原本是该高兴的事,只是他的心中竟隐隐有些难过,像是被什么堵了。 大概像是所有离巢的燕雀一般吧,想飞走,又觉得那好屋子总还是给别人占了,心里难过。想不到我竟是这样婆妈的一个人,他们说我肖似女人,一点都不假 狄叶飞捏了捏拳。 狄叶飞的猜测让素和君又一次哑口无言,就连贺穆兰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确实喜欢的是这样的姑娘,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这女孩箭技确实不错,我若她这般年纪的时候,没有天生的神力,倒不一定比得过她。 她一看就是家学渊源,和花木兰从其父那里继承的路子完全不同。花木兰十六七岁的时候若没神力,也许真没她的箭技了得,但现在 贺穆兰顿了顿。 无论是花木兰还是贺穆兰,在战场磨练两年以后,都不会轻易失手了。 因为一失手,说不定就要送掉无数xing命。 狄叶飞听到贺穆兰的话,不喜反倒更忧,他因为贺穆兰可能就要成亲的念头把自己堵得半死,再听到贺穆兰解释的话,更觉得自己之前的态度十分可怕,却又不敢细想是为了什么,一路上于是越发沉默。 独孤诺则是看着一个个有红颜知己的有红颜知己,有女人爱慕的有女人爱慕,再看看自己,回家后少不得还要掀起一番风bào,顿时脚步更加沉重,走都走不动了。 花木兰,能不能把恶婆娘的鞭子给我看看?素和君突然开口说话,伸手向贺穆兰要东西。 贺穆兰莫名其妙的把腰上cha着的鞭子递给素和君,后者接过后摩挲了一阵,这才依依不舍地又还给了贺穆兰,面上有些许怀念之色。 还好你是若你和我一般,我恐怕想尽办法也要把这鞭子要来。 有狄叶飞在,他不好说明,但贺穆兰也知道,他的意思是还好她是女人。 这鞭子看起来已经是旧物了,至少有十年左右,蛇皮早就磨得圆滑,颜色也不是铁锈红,而隐隐有些暗红的样子。 至于为何男人不能拿王慕云这鞭子,贺穆兰虽然好奇,却没有多问。 反正肯定有一番故事。 狄叶飞看看素和君,又看看贺穆兰,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哑谜。再看到贺穆兰腰上cha着的鞭子,绿眸更加深沉,只垂着头,过了一会儿忽道:我跟着师父的幼子来的,如今出来这么久,还是到前面去比较好,我先行一步。 贺穆兰知道他现在身份尴尬,和崔家正是要重归于好的时候,便没有阻拦他。 狄叶飞的身影走远了,素和君才叹出一声:他心xing不如你豁达,却胜在坚毅,又能守住本心。看他拒绝几个女郎的邀请留下来就知道,若他真的去了,我倒要瞧不起他了。只可惜他比较太敏感了一点,这样的人若不是变得偏激,就是变得自傲,我真担心他会辜负你一直辅助的qíng谊。 朋友之间,又有什么辜负不辜负呢?能看着他青云直上才是最好。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不知道木兰你竟还懂《庄子》。 我略听过一些,没看过全本。 那也很了不起了,许多鲜卑人都不知道这本书。 许多鲜卑人之一的独孤诺跪地躺枪,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喃喃自语: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吗? 前面的独孤郎君请留步!留步留步!哎呀太好了,你没走远! 一个顶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气喘吁吁第跑了过来,见到独孤诺还在,立刻迈大步子一口气冲到他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丝帕来。 我家少爷找不到纸,又被人看的严,只好用这个写给你了。你看完了要烧掉,不要留着啊。 那小丫头说话也是慡利,凑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嘱咐了这一句,把那丝帕递给他。 贺穆兰和素和君见有女人找他,都是避嫌的后退几步,所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qíng况。 独孤诺也被弄的一愣一愣的,他不认识这个丫头,也不知道什么少爷,拿起丝帕一看,只见上面黛色的字迹映在洁白的丝帕上,这帕子上面没有绣任何花样,所以也看不出是谁的私物,倒是聪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