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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瞒着他吧。他xing子和你们不一样,容易钻牛角尖贺穆兰不敢说,自己其实是被自己的梦吓到了,不太敢面对那样的狄叶飞。 我现在也没考虑过终身的事qíng。 一想到自己要谈恋爱什么的,感觉画风都变奇怪了。 她可是统领jīng锐虎贲的花木兰,又不是什么言qíng戏里霸道将军爱上我的绝世美女 那罗浑叹了一口长气,摇摇头掀起帘子出了营帐。 贺穆兰这一夜休息的其实不算好,但虎贲军已经被疲兵之计累了许多天的将士们却是休息好了。 就算晚上的大漠冷的人发抖,但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还都是年轻气壮的小伙子,那热气就够暖和的了。 天还没亮,大军就开始拔营,这个时候的大漠只有日出前后是最适合行军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 袁放和冯恒在营地里跑来跑去,清点着辎重和人数,素和君从未想过使臣居然一个都不在,自己的得力属下刘震也被源破羌绑了去,只剩光杆司令一个,只有到北凉的城池里才能亮明自己御使的身份。 狄叶飞和贺穆兰合作多年,那罗浑也是昔日黑山军的偏将,这几人迅速动作起来,七千人的队伍立刻有条不紊地开始离开绿洲,向着鸣沙郡而去。 鸣沙郡就是以那片鸣沙地闻名的。冯恒介绍着:灵州的鸣沙郡算是这条路上最大的城镇了,无数商队和僧人都会在这里歇脚,也有许多马贼化装成商人脱手抢来的货物,所以鸣沙郡三天两头就会有大的争斗,毕竟有些商人发现了抢自己东西的马贼,总是要去指认,官府又不能不管 不管冯恒苦笑着又补充:不过只要马贼是以商人的身份进来,不闹事又愿意jiāo税,当地的太守是管不了什么的,地方的卫戍军人数也不够剿匪的。 北凉的人口也不多,地广人稀,一个郡的郡兵也许都没有两千个人,而沙漠里马贼们动辄能纠集起上千人马,又来去无踪,剿匪便成了笑话。 各地的官员也不愿意惹麻烦,对于这些qiáng盗,只要他们愿意jiāo税守规矩,在城里销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支这么庞大的军队在凉国的地界里行动,沙漠里又到处是沮渠牧犍打探消息的北凉人,没有一会儿就有武将打扮的北凉官员前来问清人马的来历。 贺穆兰手持节杖,素和君怀揣圣谕和凭证,狄叶飞则是来接应北凉使臣,顺便调查使团出事的将军,这一gān人等的身份北凉当然是要慎重对待,再加上最近姑臧连连变天,这些官员也是小心,一得知贺穆兰等人要去鸣沙郡补给,立刻先派了人火速回姑臧和灵州回报,然后小心翼翼地陪同前行。 贺穆兰等人又不是来攻打北凉的,有北凉的官员陪同,一路补给是不用担心了,因为不用回钦汗也不必走沙漠,一行还算是顺利,很快就到了沙漠边沿的灵州。 这些官员不停的问起贺穆兰之前的北凉使者去了哪儿,已经被源破羌杀了的北凉使者能去哪儿?贺穆兰总不能缺心眼的说去了天上,只能纳闷地反问对方,难道不是已经回到姑臧城了吗? 这些被派出来的官员大多是沮渠牧犍那一派的,听到这个消息甚至已经在怀疑是不是有后党在半路上把使者劫杀了,以至于连孟王后在哪儿都不敢问,就怕这些虎贲军已经和孟王后合作了,将他们杀了灭口。 只是外表风平làng静,其实早已经酝酿着风bào,不知何时就会爆发,就连护送魏**队的官员和将领们都是战战兢兢,态度谦卑的不能再谦卑了。 随着虎贲军和高车虎贲再次进入北凉,各种各样的谣言也传遍四方,有说魏国要来攻打北凉了,又说沮渠牧犍已经准备去国投降了,还有说沮渠菩提和孟王后都在魏**队手里,这次是给名正言顺的世子撑场子来继承王位的 北凉的商队因为可能发生战争的缘故,都通通像是发了疯一般往魏国或者刘宋跑,北凉各地因为商路发达而繁荣的城镇一下子萧条了起来,很多人根本就不敢在北凉多待一天。 在这样的qíng况下,贺穆兰和狄叶飞率军进入鸣沙郡时,就产生了不小的麻烦。 之前血披风说出沮渠菩提可能在鸣沙郡的卫城时,素和君就怀疑过这里恐怕已经被孟家完全控制,所以罗睺和孟王后才能安心在这里停留,然而不管他们如何猜测,都没想到卫城的城守根本就不让他们进入鸣沙郡! 没有大王的手令,我不可能放他们进鸣沙郡。此地的郡守叫做王兴,是个汉人,对魏国人显然大为忌惮。 我得到的文书里,魏国使团已经启程离开北凉,我怎么会让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经过卫城! 沮渠牧犍派来的官员huáng明仁脸色难看,这灵州的刺史是坚定的世子派,和王子继位的沮渠牧犍并不对付,他们甚至不承认沮渠牧犍就是新的凉王,迟迟不肯回姑臧庆贺新王继位,而且对京中的来使也多有防备。 但他们居然敢在这种时候弄出这种事qíng! 他们真当魏国人是吃素的吗? 王兴,你给我开城!我是尚书令,按礼你该出来拜见,居然就在城头上和我呼喊,成何体统! 沮渠牧犍重用汉臣,所以大部分朝中新上任的官员都是汉人官吏。 huáng明仁气急败坏,素和君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外城城郭。 矮小的城墙看着像是随便就能爬上去一样,卫城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军事要镇,如今商队也得到消息纷纷避走了,为什么这些人qíng愿冒犯新王和魏军也要阻止他们入城呢? 不过是在外城郭内驻扎补给而已。 尚书令不是刘使君吗?怎么变成huáng使君了?王兴在城头上大笑,不是不给进,这么多人会惊扰到城中的百姓,诸位最好还是给个章程,这近万人马,我这小城可容纳不下。 答应他,安排其他人在城外驻扎,安排一千jīng锐入城。素和君悄悄告诉贺穆兰,城中必有古怪,你、狄叶飞和我入了城肯定要被这些官员绊住参加宴席的,想法子让盖吴带着一些jīng锐趁夜溜去普宁寺,打探沮渠菩提的下落。 贺穆兰听到素和君的话,点了点头要求huáng明仁安排,huáng明仁见贺穆兰没有生气,反倒做出了退让,脸上神色才算好看了一点,对着城头大叫起来。 王兴也知道不允许他们过去是不可能的,将人数从七千多人变成一千入城已经是很不错了,当下下了城头,亲自给虎贲军开了城门。 卫城的卫戍兵和北凉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满身彪悍之气,而且有许多发型和打扮奇装异服,让贺穆兰多看了几眼。 那吊儿郎当的镇戍校尉王兴见贺穆兰对他的兄弟十分好奇,撇了撇嘴说道:别看了,都是些马贼投诚,又或者是当地游手好闲的刺儿头收编,我们这里可不太平,手软点的都没命了。 贺穆兰这才想起这条商路上鱼龙混杂,诸多城镇常有争斗,恐怕就是这个原因,这里的守卫才有一股彪悍的气质。 那王兴只是地方军事武装的长官,很快郡守和县令都满脸大汗地跑了出来,在狠狠地骂了王兴一遍(纯粹做给魏国人看)之后,毕恭毕敬地说城中宴会已经安排好,劳军的辎重也准备好了,就等将军们赴宴。 贺穆兰等人已经知道恐怕是避不掉了,私下里嘱咐郑宗和盖吴两人带着一gān身手敏捷的虎贲军偷偷潜入城中,找到普宁寺后想办法摸进去找到沮渠菩提。 盖吴并非魏国使团入编的使臣,郑宗则是jīng通各国语言,沟通上会容易一些,他颇有急智心眼也多,所以贺穆兰不怕他惹麻烦。 晚宴很中规中矩,拜可以入城休息所赐,贺穆兰和虎贲军都能开始注意个人的形象,不再说满身馊味蓬头垢面,但即使如此,一个个晒成煤炭黑的样子也实在是不雅。 相比之下,没那么黑的素和君和狄叶飞就明显很受欢迎,不少舞姬和侍女拼命地往两人身旁贴。 尤其是狄叶飞,简直是男女通杀,各种狂蜂làng蝶找着法子和他搭话。 贺穆兰在外面从不喝酒,所以每一杯端上来的酒都被赐给身旁的陈节喝了。 很少有人知道陈节是海量,但今天酒量惊人的陈节喝到了一半,竟然感觉腹中有些不适,顿时就警惕了起来,摸到贺穆兰耳边说道:将军,我想闹肚子 自从大行驿死在北凉王宫,贺穆兰对酒水这种东西很敏感,立刻小声问他:是不是酒有问题? 应该没有毒,酒上来的时候我看着那侍女自己先喝了一杯。这是接待外宾的程序,以示酒没有问题。 不过我有些憋不住了,别是泻药 贺穆兰立刻沉下了脸,让陈节去方便,暗中却悄悄让那罗浑带着几个武艺高qiáng的亲卫跟在陈节身后,如果有谁要下毒手,立刻想法子活捉了。 素和君坐在贺穆兰对面的席位上,见陈节和那罗浑继而连三的离席,忍不住露出关切的神色,在厅内守卫的王兴也感觉到有些不对,派了几个侍卫去看动静。 这一下动作就大了起来,整个宴会厅里人人都心不在焉,太守和县令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频频向身旁的随从吩咐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厅外就传来了老大的动静,一个满脸是灰的小子被那罗浑提了进听,往厅中一掷。 他身后的虎贲军绑着四五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每个都是不甘的神色,却不见有多惶恐。 将军,这几人在厕房里埋伏,要不是我们跟去了,陈节恐怕就要被他们暗算了!那罗浑蹙着眉指了指地上那个身形矮小的孩子,这个小子应该是主谋! 见到虎贲军从厅外押出来这么一大堆人,而且还言之凿凿的样子,郡守震惊地站了起来,满脸不安。 鸣沙郡的治县是卫城,是以在这里的,大多是灵州当地的大族、卫城的富商以及北凉的官员,这些人见一向老成的郡守站了起来,气氛也变得极为怪异。 很多人都在琢磨是不是郡守真的做了什么。 可也没听说过这位有什么大的抱负啊?平日都是得过且过,怎么敢得罪魏国人? 那小子在地上扭着,听到那罗浑指认他,立刻梗着脖子叫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人害的我们城里所有商人都跑了,我想教训教训他们不行吗? 听声音尚且尖细,恐怕都没有变声,还是个孩子。 贺穆兰听不懂卢水胡话,郑宗和其他译官都不在身边,身边随同来的卢水胡人小声和她说了他在喊什么之后,素和君开口相询:敢问他是谁?这样的宴会,为何什么人都混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