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喵喵喵?”雪球踩着疑惑的步伐颠颠地走过来了,坐在塔娜的脚边, 抬头看着她。 塔娜拿着帕子的手松开,帕子落到一半松开,里面的血莲子以更快的速度贴着手帕滚落。 雪球一双溜圆的大眼睛盯着看, 嘴巴慢慢张大,本能告诉它,这个会是好东西。半途伸出来一只手,刚好挡在它的嘴边握住血莲子,雪球生气的喵呜,抬起爪子就要挠。 那只手离开的太快,雪球的爪子扑了个空,挠了个寂寞。 沈宥豫握着血莲子,没有任何奇异之处的血莲子在手心里仿佛变得滚烫,他之前一直说要把血莲子拿出来,也一直派人寻找着药王谷的后人、寻找着把血莲子拿出来的办法……可真的拿出来了,失落没顶而来。 他和臭丫头的羁绊…… 不! 血莲子没了,命运的羁绊还没有消失。 沈宥豫直起腰,平视塔娜,目光坚定、自信、从容不迫。 “我要娶令爱为妻。”沈宥豫说。 骤然听到这个,塔娜心里面一跳,随即心底深处的有股火就开始烧了起来,看着面前的青年,她是越看越生气。 赵家的男人都是这么自说自话,执意地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去想别人的感受。 “你做……” 塔娜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宥豫也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他以飞快地速度,脚下生风,冲出门外,消失在原地。 塔娜,“……” 气死了。 方年年的房门打开一点点又迅速关上。 这时候出现在娘的面前,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塔娜握紧拳头去找丈夫,要是有可能,她决定搬家。 院子里人都走了,雪球依然蹲在地上坐着,它保持着抬头的姿势,看着天空云卷云舒。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雪球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喵。” 好可惜的感觉。 …… 家里气氛足足沉默了三天,这三天方年年走路都是踮着脚的,就怕自己发出的声音太大,吸引来娘亲锐利的眼神。 两天前关在柴房里的百晓生不见了,方年年都没有察觉到就已经不见了,过了两天,她明显感觉那些围绕着自家的视线消失了。 拥有了自由的空气真好。 方年年开始做吃的,之前说好了要给阿弟做吃的送过去,现在就不能因为懒就放弃不是。 她在切萝卜条,李秀秀帮忙。 “好多啊!”李秀秀看着成堆成堆的萝卜,忽然觉得好绝望,“我去倒杯水喝喝。” “别。” 方年年也被萝卜围着,“你一刻钟前就去倒水了。” 被发现偷懒了。 李秀秀在凳子上蹭了蹭屁股,“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做萝卜干?” “大概是一瞬间的冲动。” 李秀秀噘嘴,“没有了。” “想想我做的萝卜干多好吃。” “哦。”李秀秀机械地切萝卜。 方年年说:“想想萝卜干炒肉,用来做馅儿包包子。” 李秀秀是个没感情的切萝卜机器,“哦。” “孩子,你完了。” 李秀秀哭,完全想不透刚才自己为什么答应做萝卜。 看李秀秀切萝卜这么可怜,方年年于心不忍,“家里买了一刀肉,早晨我泡了笋干,给你做笋干红烧肉怎么样?红烧肉的汤泡饭,巨好吃,笋干吸收了红烧肉的香气,比肉还香,我单独给你盛一碗嫩的笋干和连着皮的五花肉。” 李秀秀没有抬头,耳朵竖了起来。 “之前做的皮蛋应该可以吃了,中午拿几个出来剥,做皮蛋拌豆腐。” 李秀秀嘴巴动了动,依然没吭声。 方年年继续说,“你之前不是说要吃粉皮汤嘛,我做个简单的粉皮素汤怎么样?” “不要素的。”李秀秀上说。 方年年笑了起来,“好呀,放肉沫,白菜帮子切丝。” “还要榨菜丝和鸡蛋皮。”李秀秀忙说。 “好呀,你要什么有什么。”方年年抬头看了眼天空,日头上升,“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做午饭。饭就做燕麦饭吧,燕麦我早晨就泡了。” “那你去吧,做好吃点。” “肯定。”方年年站了起来,窝在小矮凳子上时间长了,站起来的一瞬间差点儿觉得腰不是自己的。走两步,腿才慢慢舒展开,随后就是过电一般的麻,呲牙咧嘴好久才好了。 “你悠着点,切一会儿就休息一会儿。”方年年叮嘱,边走边说的,尾音已经从厨房里传来。 李秀秀抬起脖子左右动了动,答应着,“知道啦。” 说完后,发现萝卜山里只有自己! “方年年,你偷懒!” 骗她一个人在这边切萝卜! “我这不是在做饭。”方年年的声音带着点心虚。 李秀秀大声地说,“哼!” “补偿补偿。” “我要好吃的。” “好好,我不是在做嘛。” “不行,我还要,我要随便点。” 谁让自己理亏呢,方年年无条件答应,“好好好。” “我现在想不起来要吃什么,你等着,等我想起来了,你就要做。” “好的,我的小姑奶奶。” 李秀秀哼唧,随即笑了起来,“讨厌。”哼着小曲子,慢慢地切萝卜。 雪白的萝卜水灵灵的,空气中有些萝卜特有的辛辣味。 过了片刻,厨房里传来了香气,红烧肉的气味压住了萝卜的辛辣,在鼻尖和味蕾上跳跃。 午饭肯定是让人满意的,干货就不怎么开心了,临近尾声时,李秀秀觉得自己满身都是萝卜的腥气,回家时“讹”了方年年好多东西才肯走。 方年年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篮子,里面放得满当当的吃食,佯装肉疼地交给了李秀秀,目送李秀秀回家。 看人走远了,方年年转身回到了后院开始放盐,杀杀萝卜里面的水,之后要在阳光下晾晒……几个步骤以后就是放入五香味等调味料拌匀,拌匀后的萝卜干放进坛子里。 接下来就是交给时间。 当然,这些步骤都要一步一步来,急不得。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听到翅膀扑棱的声音,站在院子里的方年年下意识朝着声音看过去。 看到晾衣架上站了一只鹰。 鹰低头看着方年年,就和它那个主人一开始那样,傲娇得一塌糊涂。 方年年选择忽视。 鹰没有叫,而是换了一个方向出现在方年年的视线中。 方年年再一次转身。 鹰紧接着移动,还朝着方年年伸出爪子,提起她别忘了信。 方年年还想故技重施。 鹰忽然展开翅膀扑了过来。 方年年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谁知鹰分寸掌握得很好,恰恰好落在方年年旁边的凳子上。 它仰头看着她。 方年年犹豫了下,弯腰在鹰的脑门上摸了一下?璍,一触即离。 “手感竟然还行。”方年年嘀咕。 鹰没想到会来这么一下,眼神中出现了锐利的茫然,如果有眉毛,肯定皱了起来。 “咕。” 鹰憋着嗓子叫了一下。 方年年蹲下,打开信筒,抽出纸,“你还真是执着。” 鹰看她把信拿了,立刻飞起,但没有飞走,而是在方家上空盘旋了几圈。在它眼中,方年年变得很小,可是这个小女子竟然敢摸它! 鹰振翅飞走。 地上,方年年怀揣了一个大秘密一样偷偷摸摸地进了厨房,坐在灶后头,火膛里冒着火星子,捅捅开加上一点儿干柴就能复燃。 冬天,这里是仅次于被窝的暖和地方。 方年年有股把纸条送进火膛里直接烧掉的冲动,纸条都碰到火星子了,还是收了回来。 “看看写了啥。”方年年嘀咕。 这是她收到的第二封飞鹰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