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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做.爱。 只那一瞥,穆溪就认出来了,上面那只虫是自己几年还见不了一面的雄父,而他身下的那只虫……不是他的雌父。 是不久前刚刚以借住为名义搬进来的,他的雌父的朋友。 穆溪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克制不住,只觉得心底有一团火烧的他痛苦不堪。他转身逃离了那片荒.淫的天地,误打误撞冲进了洗手间,结果却见到自己的雌父,坐在墙角的地面上,垂着头一声不吭地在给他的雄主洗衣服。 看到年幼的雌崽站在他面前,亚雌抬起头,用手背飞速地蹭干了眼角,然后笑着问他怎么了。 穆溪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模样,张大了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雄父可以毫不顾忌他跟他的雌父,在属于他们的家跟其他的雌虫欢爱。为什么即使雄父长期失踪,从未对他尽到过任何作为雄主的职责,他的雌父还是不愿意舍弃雌君的身份离开他。 看着他懵懂却仇恨的眼神,他的雌父擦干净手,宽大的手掌落到了他的发顶,轻轻地揉了揉,眼神里尽是他读不懂的悲哀。 “快长大吧。”他说。 “长大之后,要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会把你放在心尖上的雄主。” “即便他不爱你,你也要用最浓烈的爱意来回馈他,感动他。你要确信他属于你,这样你的虫生才会真正有意义。你也才会有真正的快乐。” “一定不能有背叛与欺骗,一定要忠诚与信任……” “千万不要像我这样……明白吗?” 那天他和他的雌父在狭小的卫生间里相拥了很久,一直到外面卧室里传来的声响停止,不久后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年幼的穆溪知道那是雄父离开了。 那天的记忆最后停留在走出卫生间后,那个刚从床上下来的亚雌脸上趾高气昂的表情。然后没过多久那只雌虫就搬离了他们那里,据说是跟在了穆春来身边,成为了一名贴身雌侍。 再后来……在他成虫的那天晚上,他回到家后,看到的却是雌父安详死去的尸体——他将他照看长大,了无牵挂,于是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被雄主厌弃的雌虫,能有什么好的归宿? 他和雌父相依为命那么多年,雌父和他说了很多话,教会了他很多事情,但唯独那次他记得最清楚。 在科研所辗转错落的光阴间,在流离失所的岁月里,他和那些话一并想起的总是那少年的身影。或许在冥冥之中他的雌父将自己毕生的不幸都转化成了对他的祝福,在那些话出口的刹那加诸于身,所以他才能够碰到秦斯。 …… 亲吻的间隙,他伸手紧紧地搂着秦斯的后背,胸膛密密地贴着胸膛,用力之大甚至有些挤压到了心脏。 他在朦胧间再次响起自己雌父在夕阳中的洗衣房里落寞的身影,和那叹息的话语,于是有些惶惶然地问秦斯。 “你爱我吗?” 秦斯说,“爱。” 穆溪不依不饶,一遍遍地重复着,“你真的爱我吗?” 他说的话实在是太像是一只年幼的雌崽,在不断地用言语加固着盔甲,来保证自己确信的事情不会消失。 秦斯沉声:“我爱你。”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要被身下的虫给勒得透不过气来,但还是没有伸手去挪开,反倒是徘徊在他赤.裸的后背上,沿着脊骨一遍又一遍地从上到下捋,活像是在顺毛。 这样来回问答了好几次,穆溪才算是满意了。他懒洋洋地松了手臂,浑身像是骨头被抽走了一般,在雄主制造的浪涛间起起伏伏,感觉心底一直空落落的地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填满。 一个真正爱你的,会把你放在心尖上的雄主,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 * 没过几天,有关林同的审判悄无声息地进行了。 由于这次的案件不像苏锐那样涉及内容多,且在某种意义上是审判庭在自己打自己的脸——毕竟当初林同做出那些冤假错案的时候借助的可是审判庭审判官的名义,因此审判庭上层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秘密进行这场审判。 秦斯跟穆溪谁也没提要去看。 秘密审判原本规定能够到场的虫数量就不多,穆溪贸然出现恐怕会被虫怀疑,秦斯更是不想再看到林同那张脸,于是干脆跑到苏格那里编了个理由,滚去档案室里翻看旧案了。 他查了好多资料,都是有关当初给自己带来主要罪责的那起案子——五年前科研所的实习虫遇害案。 遇害的是一只刚毕业的年轻亚雌,档案上的照片看上去既文静又秀气,臂弯里夹着几本厚重的图册,害羞地看着镜头,眼神明亮而有朝气。 秦斯的眸色暗了暗。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光屏上的虫影,叹了口气。他记得这只虫,曾经对他告白过,但被他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当初只觉得面熟,待到后来不知第几百遍地看案件资料,已经从记忆里搜寻出了这虫的踪影。 后来这虫是被杀死后分尸,塞进了科研大楼顶楼的一间实验室的冰柜里,被大袋大袋的冷冻实验品给埋藏得结结实实。 那实验室位于顶楼,几乎被当作储物间用,很少有虫上去。这次是因为顶层要重装电路,有虫担心实验室里里面保管着的实验品会受损,于是主张去查看一下,把它们暂时地换到下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