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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咯咯笑,伸了手指刮她的脸,眉姐姐不羞,就想着嫁人啦。 她不羞也不恼,只说:嬛儿,咱们的船要放得一样远,以后便嫁去一处,最好是兄弟俩,咱们就可以和现在一样天天在一起了。 我也认真起来,认真了半日,忽然笑:做什么要嫁给别人兄弟,眉姐姐嫁来我家做我嫂嫂不就好了。 眉庄歪头想了半日,忽而又不满意,我嫁了甄哥哥,可你又要嫁去了别处,还是不能在一起呀。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幼时qíng景,历历如在眼前,栩栩生动难以忘却。可此刻眉庄在我眼前,却只觉得我与她隔了那么远,从来没有这么遥远过。 天这样好,可我心里,只觉得一层一层发凉。我凄然道:姐姐是要和我生分了么? 这样静了半日,眉庄摇一摇头,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没有生分不生分这一说。她的眼睑缓缓垂下,你回去罢。无事也不必再来了。 我无奈转头,轻声道:姐姐,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 眉庄仰头看着天,唏嘘道:或许罢。我明白的太多,不明白的也太多了。 我心底苦涩难言,仿佛生生咀了一片huáng莲在口中,那样苦,舌尖都是麻木的涩。 我木然立起身,行至门外想起一事。虽然是冒昧了,然而除了我不会有人对她说,于是又转身道:姐姐,恕我饶舌一句。这宫里,有些感qíng是不该有的。比如,别的男人的感qíng。 眉庄闻得此话,眼皮灼然一跳,似被火苗烫了一般,着意打量着我。她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我不是傻子,也没有糊涂!这话,好好留着去劝你温太医吧。于我,你算是白说了。 眉庄的话掷地有声,我心里反倒放心了,道:如此便最好了。姐姐不喜欢我来打扰,妹妹便待得功成那一日再来吧。 她转过身,留给我一个冰凉的背脊,没有再回头。 我黯然不已,裙角曳过满地梨花堆积,迤逦出一道泪痕似的痕迹。我缓缓走出存jú堂,这个地方,我将许久不能来了。 身后存jú堂的大门吱呀微弱着一声关上了。我再忍不住,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注释: (1)、杨贵妃有三位姐姐,皆国色,也应召入宫,封为韩国夫人,虢国夫人,秦国夫人,每月各赠脂粉费十万钱。虢国夫人排行第三,以天生丽质自美,不假脂粉。杜甫《虢国夫人》诗云:虢国夫人承主思,平明上马入金门。却嫌脂粉宛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 (2)、唐玄宗词《好时光》。 后宫-甄嬛传Ⅲ 第七十九章 桃花流水去 自眉庄处归来,我便终日有些闷闷的,那日去皇后宫中请安,眉庄不久便先辞了告退。我见她只身先去,只是冷冷淡淡的神qíng,也并未和我照面一句,心中颇有些空落落的失意。 皇后见机知意,温言道:沈容华最近对人总是这个样子,莞贵嫔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我勉qiáng微笑,道:大约是时气所感,眉姐姐的身子总不大好,所以有些懒懒的。 皇后微微一笑,道:时气所感是小事,只是女人家身子娇贵,得好好保养,别和端妃一样出了大毛病就不好了。 她不提及端妃犹还可以,一朝提及,我骤然想起那一日玄凌对我说的华妃小产一事是皇后亲自所调的药,端妃不过是枉担了虚名,心里不由得砰然一动,暗暗心惊。皇后一向仁慈亲厚,并不苛待嫔妃以及她们所出的子女,虽然我小产之后她也不过是袖手旁观,又荐了陵容服侍玄凌,然而也不曾薄待于我。 我假意抬袖饮茶,微微举眸窥视皇后,但见她一双玉白纤手十指尖尖,皆以丹蔻染就通澈的玫瑰色,极鲜艳的一片片红,如剑荷的花瓣。双手尾指套的金镶玉护甲上嵌着流光溢彩的琉璃珠子,微微一动,便如虹彩辉煌划过。 我微一凝神,如此曼妙的一双手,是如何调制那一碗置幼小生命于死地的苦涩汤药。尽管那是华妃的孩子,身为天下之母却为保全夫君的皇位亲手做这样的事,是怎样的爱或残忍? 我惶惑,若是设身处地换做是我,我能否下得了手,在汤药里加入一味红花或是别的?而这红花,是否和皇后此刻殷红的指甲是同样的颜色? 我只是出神,皇后道:贵嫔怎么在发呆了?不必为沈容华的身体耿耿于怀了。听说贵嫔宫中海棠花开得极好,今日诸位姐妹得空,不如一起去你宫中闲坐吧。 我忙回过神,笑道:皇后与诸位姐姐雅兴,妹妹求之不得呢。 于是一行人依依而行。殿阁中四面帷帘高高卷起,晨光熹微迷离,莹心殿前两株西府海棠开得遮天匝地,花丰叶茂,柔枝绰约,嫣红花朵英英如胭脂,缕缕香气由殿外缓缓溢进,充盈内室,清幽香气甜美甘馥如樽樽美酒清泉,令人直yù醉去。 皇后合手而笑,兴味盎然,道:海棠为花中佳品,娇而不媚,庄而不肃,非若他花治容不正者可拟。贵嫔的棠梨宫的确是个绝妙的所在。 我的双颊盈满恬美的微笑,向皇后道:若非皇后娘娘当日指了这棠梨宫给臣妾,臣妾又安有今日美景可赏呢,正该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着湖水色寿山福海暗花绫衣,一双鎏金掐丝点翠转珠凤凰步摇垂下拇指大的明珠累累而动,一手指着我笑道:咱们后宫的姐妹里,就莞妹妹说话最让人听着舒服。 欣贵嫔抿嘴儿一笑:我们淑和帝姬如今五岁大,满嘴里咬着糖不放,也不如莞妹妹的嘴甜。如此一说,众人皆笑了出来。 我含羞笑道:欣姐姐说话最爱取笑人,妹妹生xing耿直,说的是甜话也是实话。这实话若是听在合心人的耳中,自然是舒服的。若听在心有别意的人耳中,怕是暗地里要埋怨妹妹了。所以妹妹总是得罪了人也不晓得。 敬妃取了一枚青梅蘸了玫瑰浆汁,笑容恬和道:莞妹妹这话又象是拐着弯儿夸人呢。 陵容站在皇后身后,弯了一枝海棠花轻嗅,回首细声细气道:姐姐说的话就如敬妃姐姐手中的青梅,喜欢的人便说是甜,不喜欢的就觉着酸涩。不过是各人的心思罢了。 我定一定,目光凝落在她身上:安妹妹说得不错,各人有各人的心思罢了。 她的笑微有些讪讪的,随手自盘中拈了一颗樱桃吃了,道:好甜呵。我微微瞬目,瞧着她但笑不语。 棠梨宫毕竟狭小了些,我进封贵嫔之后也未曾着意加以修葺,只把原来莹心堂的堂名换作了殿名,此时皇后带着四五个妃嫔,又盈盈立了一殿的侍女宫婢,云鬟雾鬓,香风影动,又命了年幼的宫女在庭院里踢羽毛毽子,一时间莺声笑语续续不断。 正热闹着,忽闻外头一声大哭,原本守在外头的宫女内监一同喧哗起来,皇后隐然蹙眉,我压住不快之色,低声问槿汐道:什么事? 话音未落,却见仪门下奔进一人来。我登时喝道:谁这样无礼!外头怎不拦住?不晓得皇后娘娘在这里么! 那人奔至我眼前,抬起头来一看,竟是嫂嫂薛茜桃。她悲呼一声:贵嫔娘娘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上。 我又气又急又心疼,忙着左右的人扶了嫂嫂起来,道:现放着皇后和几位娘娘在这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样子成什么体统! 皇后忙道:有了身孕的人了,究竟什么事闹成这样?! 嫂嫂被人搀起,我才看清她的模样,满面风尘仆仆,哭得和泪人儿一般,一件宽松的绉绸外袍被揉搓得稀皱,四个多月的身孕体量一望即知。头发散乱披在身后,虽然凌乱láng狈,然而双目灼灼有神,大家风范犹未散尽。嫂嫂见皇后和几位妃嫔皆在,忙整衣退开一步,施了一礼。然而一见我,眼中泪水滚滚落下,悲不自禁,哭道:娘娘!请娘娘为妾身做主。 我劝道:嫂嫂有话好说罢,何苦来。于是命槿汐亲自安置了她坐下,我问道:究竟是什么事?皇后娘娘在此,嫂嫂只管说了来,必定会为你作主的。 嫂嫂大声悲哭,喊道:夫君要休了我! 休妻是大事。尤其是官吏世族之家,不可仅凭七出之条就要休妻,必须高堂应允,族中共同议定。 我一惊,与皇后互视一眼,忙问道:这是为什么缘故呢? 嫂嫂一时语塞,却支支吾吾着说不出话来,随她一同进来的侍婢道:听说那边也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少爷日日嚷着要纳那个女人为妾入府,少夫人虽然气愤不过,为着她好歹怀了少爷的子嗣便去看她送些补品,谁晓得那女人十分嚣张,对少夫人大大不敬。少夫人一气之下就推了她一把,当时她还神清气慡奚落少夫人。可是今日一早竟闹了起来说少夫人推了一把就小产了。少爷大怒马上就下了一纸休书要休了少夫人。 嫂嫂失声痛哭不已,举手抹泪时衣袖一松露出几条紫青伤痕。我眼尖,一把卷起嫂嫂衣袖把手拉到面前,道:这是怎么回事? 嫂嫂见实在瞒不过,抽抽噎噎道:为着我不肯,夫君还动手了。 欣贵嫔在一旁嗨了一声,快言快语道:这算什么男人!这就动上手了?谁晓得那孩子是怎么掉的,再说生下来也不过是个贱胚子。甄夫人这还有着身子呢。 皇后看了她一眼,和颜悦色道:欣贵嫔xing子急,不过有句话也在理,那孩子怎么掉的还是个未知之数,怎么好贸然就休妻。何况那个女子的孩子是甄大人的,难道少夫人肚子里那个就不是么?这也未免太鲁莽了。 陵容默然听了许久,道一句:甄大人不至如此罢。 陵容方说完这一句,外头小连子进来道:启禀各位娘娘。外头侍卫说甄大人来了,急着求见呢! 皇后道:哪一位甄大人? 小连子道:是我们娘娘的兄长甄大人。 嫂嫂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哭求道:娘娘您看,他也追进宫来了,只怕非要休了我不可呢! 我听得哥哥来了,不由气得柳眉倒竖,道:这个糊涂人,竟被迷惑至此!宫里也是他可以撒野的地方么?嫂嫂别慌。他来得正好,看本宫如何给他一个明白。我向皇后道:娘娘是后宫之主,这件事既然闹到了这里,就不是臣妾一个人的家事了。但求娘娘疼一疼臣妾,为臣妾和嫂嫂主持公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