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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 第34节

    殷氏一边说,一边从彩釉花瓶里取出枯萎的玉兰花,放入几支她今日从花市采买从海.棠花。

    “早知如此,我就提前一日去花市,你最喜欢玉兰花,娘却没给你买到。”

    姜玉竹愣了会神,笑道:“只要是娘买的,什么花都好。”

    过了半晌,见母亲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姜玉竹又试探着问道:“母亲,在南苑猎场上,萧世子曾邀请我去赴宴,他说宴席上会有华庭书院里昔日的同窗...我可以去赴宴吗?”

    放在以前,殷氏自然不愿意女儿去赴宴,虽然萧国公家风清朗,邀请的宾客都是京城里的清贵,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进不去。

    可姜玉竹毕竟是女儿身,怎能整日和一群男子厮混在一起。

    殷氏正要开口拒绝,抬眸间看到女儿期盼的眼神,又想起昨夜夫君对她说的那些话。

    “当初支持玉儿去书院读书的人是咱们,此事归根结底,是你我办下啊的糊涂账啊。”

    “咱们既已将她养成了见识广阔的辽鹰,又怎能将她当成一只家雀,囚在后院一方天地。”

    “她既然想飞,便让她飞展翅飞吧,你若非要强拽着那根的线,最终伤了她又痛了你...”

    殷氏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床铺上的几套衣裳,语气平静道:“那件玉兰花纹广陵锦袍配翠玉腰带甚好,我以前给你哥哥也备过一套,看得隔壁府的女眷都直了眼,你就穿这套去吧。”

    姜玉竹双眸一亮,她本以为母亲不会同意自己去赴宴,原本只抱着浅浅的希望问一问,没想到母亲这般轻易的松口了。

    “娘亲,您说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大善事?才让我投生成您的女儿啊!”

    殷氏掩不住唇角的笑意,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才当了几日的官,就学会油嘴滑舌那一套。”

    幸福的时光过得格外飞快,眨眼间,就到姜玉竹赴宴的日子。

    萧国公嫡长孙的生辰宴必然是热闹极了,就连宫里龙血凤髓的平乐公主,同样放下身段,带着挖空心思的贺礼登门。

    “本宫为时晏哥哥准备的生辰礼是一座水晶灵芝水孟笔架,此物原本是东离一族的镇国之宝,后来被东离王献给了父皇,可本宫一瞧见这水晶笔架晶莹剔透的模样,就想到时晏哥哥的眼睛。”

    宴席上,平乐公主对萧时晏献上贺礼,满怀期冀问道:“时晏哥哥,你喜欢吗?”

    月色下,萧时晏身着一袭月白织金锦袍,月光洒落在他身上,仿若给他披上了一层银霜,整个人都在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双眸好似水晶般透彻,唇角噙着浅笑。

    “这幅笔架很好看,就是太贵重了,看来我要再去一趟珍宝阁,为公主寻到一份同样珍贵的回礼。”

    平乐公主心里听得美滋滋的,萧时晏与她浅谈片刻,转身去招呼邻桌的宾客。

    只不过,男子在与宾客言谈时,那对清澈如水的双眸会不时掠过飞檐月洞门,似是在等待什么人到来。

    “平乐公主,我刚刚瞧见韩溪云送给萧世子的生辰礼是一幅画,画中是二人踏青钓虾时的场景,那韩溪云还为此作诗一首,恳求萧世子点评一二。”

    八仙桌上,一名贵女对平乐公主小声送上情报。

    平乐公主高高飞扬的柳眉当即坠下,她扭过脖子看向邻桌,发现韩溪云正在与萧夫人有说有笑,不由气得绞起手中丝帕。

    “哼,真是端稳了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一时半刻都停不下来卖弄才学。”

    “公主不必介怀,我听萧府管事说,萧世子心中早有一倾慕人,只因那女子喜欢玉兰花,萧世子就买空了京城的玉兰花去装饰庭院,可据臣女所知,韩溪云喜欢的是牡丹花。”

    “哦,竟有此事?这女子究竟是谁,竟让时晏哥哥挖空了心思去讨好?” 平乐公主眨了眨杏眸,大觉好奇。

    “这....我就不知道了。”

    虽然平乐公主喜欢的也不是玉兰花,但只要一想到此时的韩溪云是在强装笑脸,她就觉心中畅快。

    众人嬉笑言谈间,平乐公主瞧见月洞门下走来一人,那人仿若脚踏月光,姿态优雅,纵然四周灯火流丽,却不及他璀璨星眸万分之一。

    平乐公主双眸一亮,她欢快地喊道:“姜墨竹!”

    第32章 酒后坦白

    姜玉竹远远看到一抹绯红色身影正冲她招手, 定睛一看,原来是喜笑颜开的平乐公主,于是走上前行了一礼:“姜某参见公主。”

    “姜少傅不必多礼。”

    平乐公主没想到今夜还能遇见姜少傅, 她心里十分好奇那日在狩猎场上, 姜少傅是如何未卜先知,掐算到太子有难。

    若是姜少傅有这等神通,可否为她掐算一下未来的姻缘。

    姜玉竹听了平乐公主的想法,微微一笑道:“公主说笑了,姜某若是有这等本事, 今夜在出门前就会换上一辆马车。”

    原来姜玉竹今夜乘坐的马车在半路上崩断车轴,她不得不徒步前行,导致宴席过半,她才刚刚入席。

    “我皇兄真是抠门儿, 你好歹是他的少傅, 他竟没给你备下御驾车马出行。”

    平乐公主心思单纯, 很快就被姜玉竹打岔过去, 没在追问狩猎场上发生的事。

    饭桌上的贵女们悄悄打量起与平乐公主相谈甚欢的少年郎。

    听说姜少傅与萧世子同在华庭书院读书, 平日里虽不显山露水, 实则满腹经纶, 在殿试上大放异彩, 被皇上钦点为状元郎。

    今夜一观,让人感叹姜少傅何止是天降紫薇星, 眉眼如画的少年郎一袭玉兰花纹广陵锦袍,翠带白袖,玉冠束发, 通身上下无一处不透露出风雅,让人看得挪不开眼。

    姜玉竹原本不欲在宴席上停留太久, 她想将贺礼交给萧时晏,再与昔日同窗打过招呼,就速速离去。

    自从她委任磨勘官后,拿着贵重礼物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都想讨好她这尊执掌升降调动权的大佛。

    香火太过旺盛,姜玉竹担心烧坏了她这尊泥胎铜身的假大佛,索性终日躲在姜宅不出,专心审阅百官政绩。

    今夜她来到萧府做客,途中被好几个脸生的官员热情拉扯入座,多亏了平乐公主打招呼,才让她寻到借口脱身。

    可她没想到自己坐到女眷桌上,却好似唐僧误入盘丝洞,引得席上贵女们纷纷对她吐出蛛丝。

    正当姜玉竹应接不暇之时,萧府管事走到她身边低声言语了几句。

    姜玉竹借更衣的理由离开宴席,在这位管事引路下,渐渐走向庭院深处。

    与清冷萧瑟的太子府和锦天绣的福王府都不同,萧国公不愧是大燕的百年清流,府内的一亭一桥,一草一木,无不彰显出主人的清雅品位。

    很快,姜玉竹被萧府管事带领到一处假山下,他伸手指向假山后,笑道:“姜少傅,我家公子在亭内恭候多时,老奴就不过去了。”

    “有劳管事。”

    绕过假山,浓郁芬芳的玉兰花香扑面而来,姜玉竹看向八角凉亭内站立的男子的,眸光微闪。

    凉后后栽种着几株硕大的白玉兰树,朵朵向上,如削玉万片,晶莹皎洁,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好似在男子身后翩跹起舞。

    “瑶君兄,你来了。”

    男子的声音十分好听,宛如风拂杨柳,又似玉石轻击,喉清韵雅,沁人心扉。

    姜玉竹微微一笑,拾阶而上。

    “不知时晏兄找我来有何事?”

    萧时晏盯着款步而来的少年,清澈明眸泛起阵阵涟漪,他展颜一笑:

    “你送的玄香松墨,我很喜欢。”

    姜玉竹微微一愣,今日来萧国公府参加宴席的宾客济济一堂,宾客们送给萧世子的生辰礼堆砌得如小山一般高,她巴掌大小的贺礼在那些华物天宝之中,就好似沧海一栗,微不足道。

    想不到萧世子会从众多琳琅宝物中,特意翻找出她送的生辰礼。

    “时晏兄客气,这松烟墨算不上名贵...”

    “玄香松墨,需松烟一斤,珍珠四两,玉屑二两,龙脑一两,日夜不断漆捣十万杵,且需提前半年定制,你送礼我的礼物虽不是最名贵,心意确实最好的。”

    萧时晏望着面前的少年郎,唇角浮起柔和的笑意。

    看破不说破,进退有度,一向是这个男子的风度。

    姜玉竹面颊微微泛红,她低垂下头,轻声道:“你...今夜找我私下相谈,只是为了当面感谢...我给你的贺礼吗?”

    “当然不是!”

    萧时晏急急上前几步,似乎是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唐突,又后一步,以手抵唇,轻咳一声:

    “是...我最近遇到了一件烦心事,想要问一问你的意见。”

    姜玉竹抬起头,目光落在男子俊秀的五官上,她实在难以想象,身份尊贵,仕途顺遂的萧世子能有什么烦心事?

    “我认识一个人,与他相处多年,总是忍不住想要去亲近他,以前,我只把他当好友相待,可近日,却发现我对他不只是友情...还有了思慕之心。”

    姜玉竹面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是一颤。

    萧时晏...是在对自己倾诉他喜欢上一个女子吗?

    她是谁?

    会是平乐公主提到的那位韩溪云吗?

    应该是吧...

    算起来,萧时晏与韩溪云自幼相识,若是放在话本里,二人就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韩溪云容貌秀丽,举止端庄,又担着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想来二人在私下中,亦会弄月吟风,红袖添香。

    更何况,萧夫人对这位未来的儿媳妇儿也极为满意。

    家世相当,性情相投,双亲支持。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姜兄,你在听我说吗?”

    浑浑噩噩之中,姜玉竹听到萧时晏的呼唤,她回过神,挤出一抹笑容:

    “姜某在听,时晏兄...钦慕的那位女子,今夜可在宴席上?”

    萧时晏定定看向眼前明眸皓齿的少年,目光晦涩难明,沉声道:

    “他在。”

    姜玉竹淡淡哦了一声,复展颜一笑:“那你便去同她说啊,萧兄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若是有心仪的女子,自当要好好把握。”

    “可我怕...”

    “怕什么?”

    姜玉竹手指紧紧蜷缩,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没有留长甲,即便再用力,也感觉不到疼。

    可心里,却传来钝钝的痛意,一丝一丝蔓延至心底。

    萧时晏剑眉微蹙,他盯着少年隐隐升起雾气的双眸,哑声道:

    “我怕同他说了,我们二人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