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背锅
羊徽瑜赶紧地追问道:“大夫,她肚里的孩子有多大了?” 医匠面带一些难色,这个时代要准确地判断一个女人怀孕多长时间了确实是不容易的事,由于王元姬的脉象紊乱,更增加了难度,不过医匠还是以自己多年来的经验来判断道:“大约一个半月左右。” 羊徽瑜神色一滞,此时距离并州军攻占温县正好一个半月的时间,也就是说王元姬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被俘之后怀上的,这无疑就产生了一个疑问,这是谁的种? 羊徽瑜立刻将看守王元姬的那几名护卫全部叫过来,厉声喝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干的好事?” 那几句护卫吓得是面如土色,扑通通地跪倒在地上,连声道:“冤枉啊,夫人,我们这些粗鄙下人,如何敢冒犯王夫人这样的贵人,借我们一百个胆也不敢啊!” 羊徽瑜皱了皱眉头,这几个护卫是比较忠心可靠的家丁,一般情况下是干不出那种卑劣之事的,无论日夜守卫的时候,至少都是两人在场,想做出不轨的事也难。 更何况,司马如时常来探望王元姬,这些护卫知道王元姬和司马如的关系,恐怕更不敢有什么邪思淫念了。 但问题是,除了他们,别的人更没有机会接触到王元姬,那么王元姬怀孕的事,又如何来解释呢? 羊徽瑜一向态度温和,待人亲切,但此刻她却是冷若冰霜,疾言厉色,毕竟这关系到曹府的声誉,她不得严厉追究,一个身份地位特殊的女人被关押在曹府,却莫名其妙的怀了孕,这要是传扬出去,曹家的名誉岂不就丢光了。 “好,我相信你们的话,但是你们今天也必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休怪本夫人动用大刑!” 几名护卫是面面相觑,一人鼓了鼓勇气,小心翼翼地道:“启禀夫人,小人听说少君侯曾传王夫人侍寝过,不知是不是与此有关?” 羊徽瑜不禁愣住了,曹亮睡过王元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岂不就是曹亮的? “你说的可是实言?” 那名护卫冷汗涔涔地道:“小的岂敢胡言乱语,当时送王夫人到少主帐中的,正是任护卫长,夫人不信的话,可问询于他。” 羊徽瑜立刻便命人将任朝南召来,任朝南不敢有任何隐瞒,将那一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羊徽瑜,末了道:“小的听从少主吩咐,接送王夫人出入过少主的大帐,至于帐内发生了什么,小人就不知道了。” 羊徽瑜心中顿时是五味杂陈,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帐内能发生什么,这还用得着猜吗? 看来实锤了,这个孩子,确定无疑是曹亮的! 羊徽瑜不禁有些怅然若失,并不是说羊徽瑜是一个醋坛子,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如果一个有地位的男人没有几房妾室,反倒会让人为之诟病。 羊徽瑜在这方面其实已经是很通情达理了,象迎娶司马如过门,她非但没有反对,反而是竭力赞成的,司马如进门之后,她待之更是亲如姐妹。 但王元姬不同,人家是有夫之妇,如果曹亮对她干出非分之事,那就是不道德的事了,再把人家的肚子给搞大了,传扬出去,曹亮的名声可是要受损的。 曹操一代枭雄,王霸天下,不过他最让人诟病的就是好人妻,打一仗,抢一个女人,最后后宫是佳丽成群,连他的儿子曹丕也是上行下效,强抢了袁绍的儿媳,也就是曹叡的生母甄氏。 难不成曹亮还遗传了曹氏的家风不成? 羊徽瑜不禁轻叹了一声,对司马如道:“既然这个孩子是曹家的种,那就务必要善待之,回头我调两个丫鬟来服侍她吧,专门开个小灶,让她吃得好一点。” “啊?”司马如一脸的愕然,她真想不到王元姬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曹亮的,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司马如不禁为王元姬担忧起来,如果让她知道了自己竟然怀了曹亮的孩子,以她刚烈的性子,还不得寻死觅活呀? 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了,躲是躲不过去,只能是就事论事了。 司马如道:“姊姊,要不要通知一下夫君?” 羊徽瑜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如今大敌当前,他重任在肩,这种事就不必让他分心了。” 羊徽瑜最大的优点就在于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就算曹亮干出这种拈花惹草的事,羊徽瑜也能做善后之事。 只不过,曹亮却莫名其妙的背上了这么一个黑锅。 过了许久,王元姬才悠悠转醒,看到眼前的场景,她都愣住了。 羊徽瑜主动地道:“王夫人,我是曹亮的妻子羊徽瑜,孩子的事,只能是说一声抱歉了,不过你放心,我们曹家是不可能亏待你和孩子的,我们会尽可能地补偿你的。” 王元姬初时还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显然羊徽瑜是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成曹亮的了,本来她正想要反驳,但心念一动,便住口不言了。 王元姬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是极其的惶恐的,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曹亮为了捉住司马炎不遗余力,幸亏王元姬想出了金蝉脱壳之计才让司马炎得以脱逃。 但人算不如天算,王元姬居然这个时候又怀上了,这个孩子生出来,岂不又让曹亮扣为人质吗? 王元姬不禁悲从中来,这个孩子的命还真是苦,这在龙潭虎穴之中,他能不能长大,都还是一个谜,这几日她茶饭不思,就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羊徽瑜竟然错认这个孩子是曹亮的,这无疑让王元姬心中一动,想必就是那一晚发生的事让别人误会了,不过这似乎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她默认了,不就等于给孩子一个保护伞吗? 至于曹亮,当然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但只要她一口咬死了,这锅他便是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