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酒一仙人,亦眠亦醉亦长生 第385节
书迷正在阅读:双顶流竟然是死对头、快穿:让你当炮灰,没让你撩病娇、曹操穿越武大郎、急,我白月光他人设崩了!、空白页、漂亮咸鱼被邪神看上之后[无限]、怀了万人迷白月光的崽[穿书]、仇猎校园(高H 复仇)、冬雾尽时、我超会当妈的[快穿]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自己值得这么多的善意呢?” “嗯?我其实想过,但我又觉得,这样太自恋了。” 沈泊舟注视着陶眠的那双眼睛,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对前世的记忆,他流露出的眼神是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像潺潺流动的溪水。 而不是像前世那样,是一池深沉的潭。 到底要不要让陶眠恢复记忆,最近因为这件事,他曾经的弟子们出现了分歧。 楚随烟、荣筝、元鹤觉得陶眠这样也很好,不用负载着那么沉重的记忆,轻松地活着。 但楚流雪和程越都坚持,让陶眠恢复记忆。 他们也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只是觉得所有人这样瞒着陶眠自己,对他而言是不公平的。 毕竟那是他们共同拥有的回忆,是珍贵无比的回忆。 蓝枳一贯主张顺其自然,不管陶眠如何,记忆恢复与否,她都觉得很好。只要陶眠还活着,就很好。 沈泊舟和蓝枳的想法差不多。 说实在的,他自己能够存活下来,都称得上是奇迹,是玄天真君网开一面,给了他一个机会。 不然他此刻应该还被压在黄泉之下。 他曾因为救了陶眠,擅自让魂魄回到千灯楼,这是违背天道的行为。 所以他要接受惩罚。 那段岁月浑浑噩噩,沈泊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关了多久。他的神智也被黄泉的怨气侵蚀,变得疯狂和失控。 玄天完全可以不管他,任由他在那里消亡。 可他最后还是向天帝求了情,把他放出来,让他去转世。 他终于能够再见陶眠,这就是沈泊舟唯一的愿望,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陶眠能否恢复记忆,对于他而言,不是至关重要的事。 对于这件事,大师兄和二师姐始终没有表态。就算师父待九个弟子没有分别,但他们这些做师弟师妹的,还是习惯性地听从师兄师姐的想法。 尤其是大师兄顾园。 沈泊舟现在其实也看不清顾园的态度,大师兄总是把心思隐藏得很深。 就算在和陶眠相处时,他也滴水不漏。 “沈堂主、沈堂主?” 陶眠在唤他了,沈泊舟回过神。 “怎么了?” “同门总说,我忘了很多事……我忘的到底是什么事啊?” 陶眠是真的一头雾水,沈泊舟望着茫然的他,笑笑。 “等你什么时候想起六船是谁,再聊这件事吧。” 第471章 月散 今天是陶眠每月去陆远笛那里修习的日子。 陆远笛是青渺宗最年轻的宗师,地位仅次于宗主顾园。 每个弟子都要定期去陆远笛那里修炼,陶眠也不例外。 只是…… “小陶,你来了?” “远笛师父,这回要吃,不是,要练什么……” 陆远笛让陶眠叫她“远笛师父”,陶眠不知道为什么,但每次这么叫,陆远笛似乎都很得意。 他失去记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狠狠降辈分。楚流雪、楚随烟和沈泊舟他们还好,只让陶眠叫一声堂主。 荣筝是师姐,元鹤这个师兄当得良心不安,偶尔会劝陶眠直接叫他的名字就好,但陶眠不答应。 至于蓝枳和程越,他们要叫陶眠一声师兄。虽然从师父降到师兄,还是降了辈分,好在他们把自己的位置放得低一层,总不算太过分。 陶眠本来就是个性子随和的人,只有某些人才会激起他的反骨,所以陆远笛让他叫师父,他也乖乖叫了。 至于所谓的修习…… 陶眠看着眼前新开的酒楼,隔着很远都能嗅到饭菜和酒的香气。 陆远笛已经等不及了。 “走走走,今天吃这家!” 虽然青渺宗的同门时常偷偷带陶眠出来玩,但他们玩得还各有侧重。 就比如楚随烟总喜欢带陶眠去看小人书,荣筝喜欢带他走街串巷、四处闲逛…… 陆远笛只喜欢带着陶眠去各处好吃的地方吃东西。 陆远笛胃口其实不大,她多数时候早早撂下筷子,然后专注地望着陶眠吃。 “我……是不是吃得太久了?如果着急的话,我们可以随时走。” “没关系,你吃你吃,我也再吃点。” 每次陶眠说要回去时,陆远笛就会重新拾起筷子,夹几口菜,很认真地敷衍他。 陶眠吃饭不紧不慢,陆远笛两手握着一杯热茶,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对面的人。 看着看着,陆远笛就流了眼泪。 陶眠一惊,筷子都要吓掉。 “怎么哭了?这家的饭菜还可以啊,不至于难吃到哭吧?” 幸好他们在雅间,不至于引来太多关注的目光。 陆远笛自知失态,可她克制不住。她接过陶眠递来的手帕,眼泪却是擦不干的。 她很庆幸,却又难过,还带着许多说不出口的委屈。 “你不知道,我们经历了多少,才能坐在这里吃一顿饭……” 她只说到这里,哽咽着,后面的话卡在喉咙中。 陶眠把筷子捡起来,又规整地放在碗边,担忧地望着陆远笛。 陆远笛摇摇头,示意他什么话都不必说。 这是她单方面的情绪宣泄,陶眠现在只是一张白纸,他遗忘了全部。 带着记忆转世的,只有他们九人。 她知道师弟师妹对于要不要让陶眠恢复记忆这件事,出现了分歧。陆远笛表面上更倾向于蓝枳沈泊舟那种顺其自然的态度。 可在她心里,又怎么会甘心让陶眠遗忘全部,让一切从头开始呢。 陆远笛相当矛盾。她不知道现在对于陶眠而言,究竟哪条路才是好的。 忘记一切,他会轻松地活着,安心在青渺宗当个废柴弟子。 但只有拥有记忆,他才真正算得上他们九人的师父。 “远笛,”就算陆远笛不让陶眠说话,陶眠也开口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伤心,但我能感觉到,那与我有关。” 他又递了一张干净的手帕,给陆远笛。 “你,还有其他同门,似乎在隐瞒我一些事情。” 陆远笛张口欲言,陶眠微微抬手,示意她不用解释。 “我知道你们不会害我,但我能感觉到你们身上焦急的情绪。包括薛瀚和阿九。远笛,我并不傻,你们交换的那些眼神,还有转过身去的叹息,我都知道。” 陆远笛的情绪稍稍平复一些。她的眼眶还红着,但能和陶眠正常交谈了。 “我们……只是暂时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 “什么时机呢,”陶眠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远笛,只有你向我坦白真相,你才能知道,我是否有承受它的能力。” “可是,万一我说了……” “如果你了解你过去认识的那个我,那么对于我能否接受真相,你心中应该早有判断才对。” 陶眠这样说道。 陆远笛的手指收紧,手帕被她攥出一道道褶皱。 “小陶,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擅自做出决定。如果我太武断,就会伤到其他同门的感情,我不能……” 那天陆远笛和陶眠回到青渺宗,陆远笛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陶眠心情复杂,他本以为陆远笛会对他坦诚,可到头来,还是无数的谜团。 他们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陶眠躺在床上无法入睡,索性出来走走。 他来到湖边,这是青渺峰上最大的一片湖,叫月湖。 湖中心的凉亭有一道人影,陶眠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人是谁。 对方微微转了身子,月光恰好照在他的脸上。 是青渺宗的宗主顾园。 顾园也望见了他,隔着浩淼的湖水,对他微笑。陶眠想了想,一转方向,朝着湖心亭走去。 顾宗主很有闲情逸致,还带了茶具过来。 他给陶眠倒了一杯。 “今日和远笛外出了,是么?” “是……” 陶眠想起那混乱的一顿饭,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也带着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