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8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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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幼孜道:“你与张安世有私仇,所以得听张安世封亲王,所以视而不见,因私废公,才是小人。” “无耻!”胡广勃然大怒地大吼。 “你才无耻!” 胡广怒极了,捋起袖子便要扬起拳头去打,可终究举起了拳手后,还是忍住了,便挥舞着拳头道:“你再说一句。” “无耻,怎么,你还要打人?” “你以为老夫不敢打?” “无耻之徒,你打打看。” “打的就是你。” “你打。” “我今日非要教训你不可。” “你打。” “我……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你倒是打啊!” 胡广终究还是将手放下,藏在袖里,而后绷着脸道:“我是不会中你的奸计的。” 金幼孜淡淡道:“胡公也不过如此。” 胡广冷哼道:“这些话对我无用。”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竟是瞠目结舌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此时,许多人已意识到……接下来……这陛下或许还未咽下最后一口气,亦或者……尸骨未寒之时,一场风暴,已是酝酿了。 …… “殿下,殿下……” 有人边叫着,边急匆匆至地小跑到了文楼。 走进偏殿中,宦官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打……打起来了,差差……一点打起来啦。” 朱高炽和张安世本在此侍奉,听到消息,不由目瞪口呆地道:“谁要打?” 张安世则是显得很兴奋,兴致勃勃地道:“谁打赢了?” 宦官缓了缓气,便细细地将文渊阁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朱高炽:“……” 朱高炽显然是惊呆了。 张安世倒幽幽地道:“原来还没有打起来。” 他不由得有几分遗憾。 明朝历史上大臣打架的事不少,不过永乐朝不多,好不容易能有点动静,结果却是光打雷不下雨。 可朱高炽却是皱眉,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于是道:“大学士有分歧?还是关于陛下口谕的事?” 他不敢说遗旨,只要他父皇一息尚存,这就还是口谕。 张安世才想起,他……好像要做亲王了。 不过张安世也不是傻瓜,他这个亲王,是有代价的。 亲王更像是一个奖品。 很显然,陛下不可能发布这样的口谕,那么……传出这样的口谕,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有人希望张安世就藩。 不得不说,这一手很厉害,因为这是打着为了张家好的名义。 去新洲做土霸王,世世代代为藩王,这是多大的厚遇? 朱高炽背着手,看了张安世一眼,道:“这到底是不是出自父皇之口?” 说着,朱高炽来回踱步,显得不敢确定。 因为这还真可能是他那父皇能干得出来的事。 朱高炽是至孝之人,朱棣的遗诏是一定要遵守的,毕竟……他是克继大统的继承者,若是推翻遗诏,那遗诏中还让朱高炽克继大统,是否也要推翻? 张安世却是突的道:“姐夫,你在此歇一歇,我去看一看陛下的龙体……” 朱高炽皱眉,他本想和张安世好好议一议呢,谁料张安世要脚底抹油,便只好无奈地摇摇头道:“父皇要紧,你且去吧。” 朱高炽显得极为疲惫,今日实在折腾得太多了,他跌坐在椅上,神色愈发的黯然。 张安世却已一溜烟的进入了寝殿。 此时的寝殿里,除了朱棣,便空无一人,这是朱棣的意思。 于是当张安世蹑手蹑脚地进去后,朱棣还躺在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犹如死人一般。 张安世走近一些后,便行礼道:“陛下,陛下……” 朱棣却依旧没有动静。 张安世耐着性子,又低声呼唤了几声。 朱棣依旧没有动弹。 张安世无奈,只好悄悄到了榻下,低声咕哝了几句。 这几句话,就好像强心针一般,猛地……朱棣豁然坐起。 朱棣虎目炯炯有神地瞪着张安世道:“是吗?” 张安世苦笑道:“都要打起来了,闹的人尽皆知,怎么能有假……陛下……方才当真说了……要加封吗?” 朱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朕这般愚蠢?” “啊……这……”张安世听罢,不由得神色黯然。 朱棣注意到了张安世的情绪,却道:“教你就藩……这定是别有所图,居然是金幼孜……朕还真是万万没想到……原以为……会是胡广……” “啊……”张安世一脸诧异地道:“陛下竟疑心文渊阁……” 朱棣缓缓地道:“方士的事……绝不是几个寻常的官吏就可摆布,背后……的人,一定不会那般简单。若当真只是区区几个小贼,一个侍郎,一个翰林,朕岂会忍耐这么久,与那姓徐的人周旋呢?” 他顿了顿,又道:“朕原以为文渊阁里,疑心最大的乃是胡广。胡广此人,大智若愚,看着像个傻瓜,可朕一直觉得,他可能没这样简单。” “其次可能是杨荣,杨荣此人,太聪明了,一个人如此精明……教人觉得深不可测,难以摸透,所以朕才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戒心。” “可万万没想到……”说到这里,朱棣深深地拧紧了眉心。 显然,这个结果实在令他太意想不到了。 张安世则是觉得朱棣方才的分析很是有理,便下意识地点点头。 接着,张安世紧紧地盯着朱棣询问道:“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顿了顿,张安世又道:“臣这边,锦衣卫可以随时……” 朱棣抿着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后慢条斯理地将背靠在身后的床沿上,接着别有深意地看了张安世一眼,才道:“金幼孜为何要矫诏,他矫诏……真的可以达成目的吗?现在看来……似乎……文渊阁对他并不支持……” 张安世听罢,心头一震,似乎也开始回过味来。 第514章 帝心难测 张安世看着朱棣。 此时思绪乱飞。 于是他看向朱棣,道:“陛下的意思是……金幼孜此举,还有别的图谋?” 朱棣微笑,只是笑意明显不达眼底,道:“是否有图谋,又有什么干系?拭目以待便是了。” 张安世便道:“臣等要不要有所准备?” “不必。”朱棣道:“准备了也无用,与其如此,倒不如作壁上观,有一句话,叫做不破不立。倘若此时有任何的举动,反而会令人起疑。” 张安世道:“还是陛下圣明。不过……他们倒是真大胆,竟敢矫诏!” 朱棣却是笑了,道:“天下能成事的,哪一个不是胆大包天之辈?就如朕,当初朕靖难的时候,不也有许多人在想,朕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谋反?这世上多的是这样的人,此等人成了,就光耀万世,败了,则满盘皆输,倒也没有什么好苛责的。” 张安世也不由笑了笑道:“臣就没有这样的胆子。” 朱棣不置可否,却突然道:“是吗?” “啊……”张安世吓一惊,忙道:“臣冤枉啊!” 朱棣却道:“你没有这样的胆子,是因为你没有到那个份上!当初若是建文让朕安心做一个藩王,朕能有这样的胆子吗?若非是建文,今日废一个藩王,明日逼一个藩王自焚而死,朕会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吗?若非是事情紧急到了建文已派了人来北平抓捕朕,朕……如何能痛下这样的决定……” 朱棣继续娓娓动听地道:“其实这些人……也是一样,一个新政,要毁了他们累世家业。又有长史入阁的章程,断绝了他们的仕途,张卿家,你真以为……这些不会引来反噬?以为只要兵多将广,他们就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你错啦,他们不会在你擅长的地方,和你硬碰硬,可这样的深仇大恨,怎么可能教他们甘愿承受,只是有的人……寻不到契机,只要忧虑的等待时机。而有的人,却能在绝处抓住机会,反戈一击罢了。” 张安世看着朱棣的脸,忍不住道:“陛下倒是欣赏他们?” 朱棣道:“朕视他们为对手,如今假死,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欣赏。如若不然……区区一群蟊贼,如何值得朕花费这样的功夫呢?” 可随即又冷冷一笑道:“可欣赏是一回事,天下的事,既有对错,却又无对错,朕非腐儒,也不会去追究什么对错,朕只知道,谁是朕的敌人,既是敌人,就要将他们挖出来,一网打尽,方才可消弭一切祸患。” 说到这里,朱棣露出了几分倦色,叹道:“朕真的老了,再非从前那般踌躇满志。现在所做的,不过是为子孙们清理最后一个障碍而已。” 张安世道:“陛下还年轻的很……可以活……一百岁……” 朱棣道:“别人是万岁,你却是百岁。” 张安世忙道:“这不一样……” 朱棣摇摇头:“好了,我知你真心便是,休要继续啰嗦。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张安世道:“臣遵旨。” 明明张安世觉得想笑,却偏还要摆出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这对张安世的演技,有着巨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