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顾山青将所有的角落一一仔细瞧过,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便也只能作罢。 他们三人回到前院,正好林神医也从屋子里出来了。 王伯急忙上前,问道:“神医,您看如何?我这外甥,还有得救吗?” 林神医摸了摸下巴,也不看他,若有所思地道:“他这癫症,很不寻常啊,似乎不是他自己得的病。” 王伯一愣:“不是他自己得的病……这是什么意思?” 林神医摇了摇头:“这方面不算我的专长,我得回去翻一下记录才能确定。你们平时家里可都有人?我随时过来可否?” 王伯连连道:“可以的可以的,虎子现在这样子……也离不了人,您随时过来都行!” 说完,阿妹突然拽了拽哥哥的衣角,对他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王伯惊讶地望向阿妹:“这是真的?” 阿妹点点头。 王伯犹豫片刻,对顾山青和林岩树陪笑道:“我妹妹刚对我说,她之前一个旧邻居家的儿子不久前也突然犯了病,和虎子发作时的样子十分相似,她不知道和虎子的状况有没有关联,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对您说……” 原本神思似已飘走的林神医蓦然回头:“与他症状相似?还有这样的事?他家离这里远不远?” 王伯连连摇头:“不远,不远,离这里很近!要不……我现在就领您去看看?” 林神医道:“那就走啊,还等些什么!” -------------------- 第95章 分身乏术 92 阿妹要留在家中照管虎子,只能由王伯在前方带路。 他对这一片也算不得完全熟悉,三个人走走停停,不时辨路,又接连问了几户人家,才找到阿妹这位旧邻居如今的居所。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两扇挂了锁的木门。 王伯拍打一阵,又隔墙叫了几声,无人应答,却听“吱呀”一声,旁边的门开了。门里走出一个披着短衫,握着烟管的老人。他嘶哑着声音道:“别拍了,他们搬走了。” 王伯道:“搬走了?” 老人道:“对,搬走了。” 顾山青忽然生出不妙的预感,上前微微行了一礼,问道:“敢问老丈,知不知道他们为何突然搬走?” 老人嘬了一口烟管,吐出一口烟来,才道:“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他家大儿子突然发了疯,赚不来钱了,在这活不下去了呗!” 顾山青心中暗叹一声,果然如此。又道:“那您知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 老人嗤笑道:“我怎么知道,我们这些野草浮萍,无非是哪里能活下去,搬去哪里了!” 只得作罢。 之后送林神医回了一归堂,顾山青赶回镇异司,收拾了收拾便准备去守城门,尚未出门,突然被在案前鼓捣什么的谢丰年叫住了:“你干什么去?” 顾山青脚下一顿,老老实实地答道:“去守门。” 谢丰年嫌弃地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去守门?别去了!城门那边有我替你盯着,你得跟我去个别的地方!” 顾山青一愣,道:“什么地方?” 谢丰年傲慢地瞥他一眼,道:“当然是,能找到被偷走的赃物的地方了!” 马车骨碌碌地前行,顾山青掀开窗幔,发现他们正在往城北走——尽管刚才稀里糊涂地跟着谢丰年上了车,他依然没听清他们要去哪。 如果说在城中人君殿和妖王宫附近,人与妖虽然能够和平共处,但仍是按照自身的习惯在不同的范围里生活、行动,只是这些界限稍有模糊,那么在城北,这个界限则是全不存在。 破烂的灰砖瓦房与枝蔓交错的树屋相接,人来人往的热闹旅店旁是延入地下,不知深达几丈的幽幽石洞。人和妖不论身份,不论目的,或长住,或短居,都可以在此处找到适合他们的位置。 也正因如此,这里也是整个王都最鱼龙混杂、难以管治的区域。 平日这里是由护城军和按察使分管,不由镇异司负责,所以顾山青也几乎没怎么来过。 眼看马车东拐西拐,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顾山青不由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 谢丰年神神秘秘地道:“待会你就知道了。”又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将其中一个递给顾山青,道,“拿着这个,下车之前,记得戴在脸上。” 他递给顾山青的是一个半脸面具,似是由青铜制成。 面具上画着繁复细密的纹路,似是装饰花纹,然而顾山青再认真一看,发现这些花纹其实都是掩饰得极为巧妙的复杂符文。 他微皱了皱眉,道:“这是……遮掩外貌的面具?” 谢丰年道:“没错!那些人都太敏感了,不稍微遮一下,他们很容易认出我们两个是谁。” 虽说镇异司本身鼎鼎大名,人又极少,但也绝非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单从可以很容易地认出他们两人是谁这一点看,谢丰年要带他去的就绝不是什么全然合法合规之处了。 ……只是,难道他们带着面具,不会更为显眼么? 似是看出顾山青心中的疑虑,谢丰年又补充道:“你放心好了,我们去的地方,没有人会不掩饰自己的身份。两个小面具而已,算不了什么。” 顾山青:“……行吧。” 又过一阵,马车终于停了。顾山青带上面具,下了车,发现他们面对着的是一条蜿蜒隐秘的石板小巷,小巷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