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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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苦涩,成了最好的催化剂。 或者说这样的夏泽笙,谁也无法抗拒。 脑子里的理智已经飞离,手有了自己的意志,不由自主地揽上夏泽笙的后腰。那里的弧度,与他想象中一样美好,与他的手掌完全契合。 他的曲线,也如此的美好。 紧紧贴合,不分彼此。 他追上了离开的嘴唇,搂着夏泽笙的后颈,又吻了上去,比起夏泽笙那个蜻蜓点水的啄吻,他的这个吻主动又霸道。 夏泽笙受了惊,想要离开。 此时的秦禹苍怎么可能同意,他紧紧钳住怀里的人,依照自己的心意,肆意索吻,让对方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不知道何时,这场开头尚算温情的亲昵接触变了意味。 夏泽笙被按倒在了刚刚铺好的床上,雪白的床单在他身下被揉皱,连带着被揉过的还有他的每一寸肌肤。 手从他的衣摆下伸进来,揉搓每一寸皮肤,像是对待一件玩物。 这令夏泽笙多少后悔自己只穿了上衣,导致对方如此轻易就已经越过所有屏障,开始肆意妄为。 少年时一些不好的记忆翻了出来。 夏泽笙开始不安,开始挣扎,可秦禹苍钳住他的手腕,按在头顶,让他动弹不得。 那个吻还在加深,秦禹苍亲吻他,吮吸他的口腔,宣示自己的主权,几乎榨干了他肺里的空气,让他眼前发黑。 令他的不安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 还有别的。 秦禹苍用膝盖分开了他的腿,压上来,然后他感觉到了同属于男人的某个位置,抵在自己身上。 夏泽笙浑身一颤,爆发了巨大的力量,一把推开了秦禹苍。 秦禹苍眼睛还红着,盯着他看。 夏泽笙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猛兽盯上的猎物。 “不要。”夏泽笙气息不稳地说。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秦禹苍捏了捏眉心,已经恢复了平静,刚才那个红眼的他似乎没存在过。 他从身边拿起被子,盖在夏泽笙略显狼狈的身体上,夏泽笙一颤。 “别担心,我没打算真的做什么。”秦禹苍说,“喝了酒、跟陌生人回家、借酒发疯……别再做这样的尝试,别做注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站起来,开门出去。 然后又轻轻关上了房门。 夏泽笙怔怔看着闭合的房门好半晌,颓然倒在床上,用手臂捂住双眼。 木沙发又硬又窄。 秦禹苍躺在上面,翻来覆去,只觉得心浮气躁,并不能睡着。他爬起来,开了边几上的小台灯,把手机里的咨询又翻出来看。 今日股市闭市前,九霄珠宝的股价收势很不好,如果不是因为闭市,可能还要持续下滑。不光是今天,九霄珠宝今年一整年,看起来起起伏伏,却总体形成了一个大的下滑曲线。 已到年关,按照这个情况,今年董事会一定会施压秦飞鹏对九霄珠宝的结构进行调整,产业进行减负。 他不操心秦飞鹏的死活。 却不能不关心秦瑞的未来。 一旦九霄进行重组,像秦瑞所在的加工厂,势必会有大量车间关停,这些人在九霄做了一辈子工人,年龄都不小,如今一旦失业,绝大部分人很难再找到工作维持一家的生计。 生意场就是这样,谁不行谁落后都要被淘汰。 毕竟不是做慈善。 即便是他来执掌九霄珠宝,也会下这样的决定。 他把九霄这几年披露的财报拿出来反复看了很多次了。 早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等秦禹苍终于从这团乱麻中抽身。 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快要两点,于是关上灯准备睡觉。 他刚出来的时候,房门没有完全合好,一缕橘黄的灯光从里面渗出来。秦禹苍想了想,起身走到门边。 夏泽笙已经睡着了。 他穿好了睡衣,盖好了被子,那个像心脏一样的翡翠原石被他抱在怀中,他就这样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那块石头,睡着了。 秦禹苍没有打算进去关灯。 他站在门外,从缝隙里瞧着夏泽笙的脸庞。 柔和的灯光分外地宠爱他,在他身边流连,勾勒出他美好的睡颜。 ……刚才他的确打算给夏泽笙一个教训。 只是这个教训到中途已经变了意味,从触碰到夏泽笙那一刻开始,他便几乎理智全失,差一点没有克制住自己。 第5章 逗弄 早晨五点半,秦禹苍在闹钟响之前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时间,关掉了手机闹钟,很快的洗漱后,下楼开始了十公里晨跑。 结束后,他还会视情况增加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的力量训练。 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他这么做倒不是因为什么成功学励志思维。 只是重活一世,思考自己死前遭遇种种。 如果他的体力能再好一些,也许就能支撑的久一些,支撑的越久,活下来的希望就越大。 ……况且,游艇在公海失事,背后隐约有些人为操控的底色。 谁要这么做,有什么企图?谁能获利? 这件事他要追查,那远没有结束。势必要翻出很多不堪的东西,也要翻出很多不堪的人。 就算是为了自保,他也不能疏于防备。 结束训练,在楼下买了陈记肠粉才上楼,放在客厅餐桌上。 他的卧室里有点动静,夏泽笙看来也已经醒了。 秦禹苍于是在门口说了一句:“给你买了早餐,收拾好了可以出来吃。” 梁丘鹤的房间门还开着,看来昨天晚上通宵狂欢,迄今未归。 ——有时候他也挺羡慕当代年轻人的,说熬夜便可以通宵,说睡觉就是一整天,哪里像他,明明是昨天晚上两点多才睡着,五点半生物钟就会雷打不动的把他叫醒。 正想着,大门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梁丘鹤一脸颓废呵欠连天的推门进来,看到桌上的肠粉。 “苍哥,你真的好暖心,知道我早晨没吃饭,还给我买了早餐。” 秦禹苍嘴皮子动了动,还没开口,就听见夏泽笙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这是阿苍给我买的早餐。”他说。 梁丘鹤哪里料到屋里还有其他人,转头去看,就见夏泽笙穿着一套明显不是自己的睡衣站在秦禹苍房间门口。 他揉了揉眼。 然后又揉了揉眼。 “夏、夏泽笙?!”他问。 “你认得我?”夏泽笙点点头。 这便是承认了。 “我可是豪门大百科,能不认识你?” 梁丘鹤像是在梦里一样又看了几眼夏泽笙,接着忽然精神了,进屋一把抓住了秦禹苍的胳膊,激动地说:“苍哥,我只是让你去打探一下八卦,没想到你连人都带回家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秦禹苍试图唤醒他。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梁丘鹤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人都穿着你的睡衣在你房间住了一夜,我什么都没误会!给力!苍哥,你真的给力。” 秦禹苍:…… 梁丘鹤还在这边激动,已经说到了“苍哥你是不是要参与遗产之争”这个领域。 那边夏泽笙没有因为自己成为这公然的“私房话”的主角有什么表示,很坦然的去洗漱,很坦然的走到餐桌旁坐下,解开塑料袋,拿出一份肠粉,又掰开一次性筷子,开始吃早餐。 即便穿了一双凉拖鞋,身上是一套不合适的衬衫,却吃出了一种坐在米其林三星里的感觉。 完全无视这个屋子里另外两个站着的人。 秦禹苍奋力挣脱了梁丘鹤的“铁钳”,从厨房接了杯温水过来放在夏泽笙手边。 “早晨饭前喝杯水,对激活身体机能有好处。”他坐下来说。 夏泽笙也很听话,把水拿起来一饮而尽,然后笑了笑问他:“有没有人说你是个很老派的人?” “嗯?因为什么?” “起很早去锻炼,注意一些生活细节,多少会照顾周围人的需求。”他说,“而且,你随身携带手帕。” 秦禹苍想了想,自己昨天晚上用手帕给夏泽笙擦过嘴角。 “这很老派吗?”秦禹苍问。 “这个年头,很少有人会带手帕出门……年轻男生能带上一包纸巾,已经很细心了。”夏泽笙道,“普通男生能带上一包纸巾出门,都会被表扬。可是你,连手帕都带上了,还不是一般的手帕,无论是密度、织工,还是形状,都很高档。” 带手帕出门还是秦骥曾经出去跑客户时养成的习惯,在某些关键的时刻,细心的为对方提供一块柔软厚实、织工良好的手帕,总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拿走手帕的人,只要看到手帕,就能想起那天的遭遇。 就算不用归还,一定也会记得他这个人。 后来出席各种高档场所,胸兜里的花帕更是必不可少的配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