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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总是不求上进 第506节

    沐惜不耐烦地看一眼那几个,撇嘴道:“也不是什么高品大官,小爷哪里认识啊!”

    对面那几人都有些尴尬,笑容牵强。

    “侯爷认识吗?”

    承恩侯勾了一下唇:“牛大人还是认识的,鸿胪寺卿,四品。其余的,倒不太熟。”

    那几人涨红了脸。

    他们自然是四品都没有,有的甚至上不了朝堂,因为品级低,国丈怎么可能认得?

    秦流西笑了起来,对秦元山道:“你好歹也是圣人封的四品官吧,今儿倒是开了眼,原来圣人封的四品官也不算得什么,随便的阿猫阿狗白丁都可以欺辱,品阶低的更敢在背后大放厥词,知道的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不知道的,是不把圣人放在眼内啊。京里的人物真牛气轰轰,长见识了。”

    噗通。

    几人哆嗦着跪了下来,道:“侯爷,小官绝无藐视圣意的意思。”

    承恩侯笑而不语,只是微微侧头,管事的微微点头,记了下来。

    秦流西继续对秦元山道:“圈子不同,不必强融。别年纪大了反而看不清了,放低身价未必就能融进一个不适合的圈子,你还是和瞧得上圣人封的四品官的人玩吧。”

    杀人诛心啊!

    这是谁啊,这张嘴是长着刀,刀刀入骨啊!

    “秦大人,我等没有这个意思啊!”他们看出来了,秦元山抱上金大腿,然后来打脸了!

    秦元山: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个全程被带飞的!

    沐惜嫌烦,拉着秦流西道:“走走走,和他们废什么话?别说只是区区小官,官位不高,在外面还不懂收敛嘴,也是干不成大事的,迟早被嘎!秦大人你也确实眼瘸,和这样嘴没把门的人为伍,也不怕被牵连?”

    众人脸一白。

    秦元山拱手道:“小世子说的是,是下官眼睛不好使了!”

    草,秦元山你个老匹夫!

    不就是吐槽你几句,是不是玩不起!

    可人家不鸟他,从身边走过去了。

    完了。

    几人惨白着脸,撞上的偏偏是国丈,那个长了嘴刀的还给他们安了个藐视圣意的罪名,他们头上的帽子怕是要掉了。

    不是,秦元山那老东西什么时候抱上这么一条金灿灿的大腿了?

    别问,问就是秦元山自己也有些懵逼。

    坐在桌上,眼看承恩侯还给他斟了一杯茶,他慌忙起身道谢行礼。

    “秦大人不必拘谨,少观主于我家这混账东西有大恩,区区一杯茶,不值什么。”承恩侯笑呵呵地道。

    “您客气了!”秦元山捧着茶,跟捧着烫手山芋似的。

    当朝国丈给我斟茶,感觉就在做梦!

    他刚抿了一口,就听到沐惜道:“明茴那小变态还找没找你?我咋听说明王找你开经方调养身体,说是要再生一个,他真能行?”

    咳咳。

    秦元山呛着了,眼前多了一条帕子,他想也不想地就接过来擦,待看到递帕子的是谁后,又是一慌:“侯爷,下官……”

    “无妨!”承恩侯看他拘谨,也觉无趣,还不如他孙女呢,便也看向秦流西,问:“明王真找你了?”

    秦流西眨了眨眼:“这难道传遍了?”

    俞老那边应该不会这么大嘴巴传这些话吧?

    沐惜道:“传倒没传,我碰见明茴,他自己嚷出来的。”

    秦流西笑了:“这种倒霉孙子,明王没把他打死?”

    “那就是真的了?”

    “看命数,子嗣都讲缘分。”

    承恩侯眸光一闪,道:“明王都快六十的人了,就算调养得当,真能生?”

    秦流西哼笑:“男人只要还能举,八十都能生孩子,女子却是不行。”

    咳咳咳。

    秦元山又被呛了,要老命喽,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女子调养得当,四十出头应该也可以吧?”承恩侯小声说了一句。

    秦流西的手一顿,抬眸看向他,道:“老蚌生珠,当然可以。但年纪大,要承担的不仅仅是怀孕的苦,生子时才是大难关,弄不好一尸两命,得不偿失。再弄不好,连累家族,这生倒不如不生了。”

    承恩侯眸子一眯,这少观主,比他想象的更要聪明一些!

    秦元山满脸骇然,这,这是说皇后娘娘吧?

    第907章 敲打,别给我招麻烦!

    有承恩侯在的地方,就没有清净的时候,很快就有人过来打招呼寒暄。

    秦流西适时告辞,反正她也没有算要坐多久,本来在这茶肆前给秦元山撑腰,已是出了风头,如今又和承恩侯他们吃茶,传出去,赶明儿秦家人就该抖起来了!

    她愿意给老头儿出头,那是她心情好敬老,并不代表她要把这些人脉引到秦家,让秦家所有人都得利,或者打着她的名头行事,给她招麻烦,还得敲打敲打。

    秦元山看秦流西盘腿坐在马车内,腰背挺得笔直,道:“你何时来了盛京?”

    “前两日。”

    秦元山一急:“那怎么就没回府住呀?”

    秦流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自然是因为我已经过了需要家人在身边其乐融融的年纪。”

    秦元山老脸一烫,气泄了下来,背部也弯了下去。

    这是划清关系的意思啊!

    秦流西淡声说道:“秦家已经被平反,家产就算没全部返还,也不至于多请两个仆人都没有,你一个四品官,又是老人家,出门只带一个小厮兼车夫?也不怕有事连个人手都没有!盛京乃是天子脚下,多的是权贵和狗眼看人低的人,你低调倒没错,但遇上那不着调的,就是被欺辱的份了!”

    她就不信偌大的秦家,多请一个车夫小厮都没有,而他这个一家之主出门,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出门,身边只跟着一个人,简直离谱。

    秦元山解释道:“是我疏忽,想着只是前来聚个旧,就没带几个人,没想到会闹出这么一出。”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并不起眼的装扮,失笑道:“人靠衣装,果然不假。不说这个,对了,你嫡母也刚回漓城没几日,你要是早几日过来,也就见到了。”

    “嗯。”

    “你怎么和承恩侯他们认识了,听说沐世子是个八字轻的,常年挂着符箓,是因为这个?”秦元山试探地问。

    “早在漓城就认识沐世子了,他爹,前阵子才见识。”秦流西想到因为什么才认识承恩侯,又因此错过和失去什么,一下子冷下脸来。

    秦元山也不知哪里惹了她,一时不敢开口,沉默了一会,才小声道:“承恩侯刚才是不是在试探你能否替皇后娘娘调养凤体?”

    秦流西看向他,似笑非笑的:“怎么,想立这个功?”

    秦元山脸上一烫,连忙摇头,道:“没有这回事,我是想说,就是你能,也别做,就怕弄不好,牵连到你。”

    秦流西眉梢一挑:“这可是大功劳,真做成了,秦家怕是能一飞冲天,这样能得泼天富贵的好机会,你让我别做?”

    “泼天富贵也得守得住才行。”秦元山叹道:“我虽然平反回到京圈这个权贵中心,但到底被圣人恶过,大不如前,否则,刚才那些人如何能冷嘲热讽,不过看我没能得脸。这个且不说,我这把年纪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和你祖母一样去了,在这个位置坐着,就是熬着,熬到你父亲丁忧起复,家里有人能接棒,不至于一个当官的都没有。”

    秦元山靠在车璧上,道:“你爹能力其实一般,他就是将来能起复,能做到四品就是顶头了,我不敢指望他。而你二叔和三叔,就更不用提了,都是一介白丁,你三叔残了更没有前程可言,你二叔他,到时候顶多就只能捞一个荫职,成不了大事。趁着他们守孝这几年,好生教养几个孩子,但凡有一个能成才,秦家也倒不了。”

    不,是已经有一个成才了,秦家不会倒。

    但指望秦流西,是不能够的,她是个女冠,和秦家感情也不深,能在后面稍微撑个腰,就是她没忘姓秦,全了这个亲缘的情分,再多的没有,也不敢指望,敢想更多,就是他们贪了。

    所以秦家的未来,还得看几个孙子,也只能看他们,儿郎就该有担当,光是靠一个出家当了女冠的姐姐,能靠多久呢?

    “你父亲这一辈只能守成,而你几个兄弟,年纪最大的不过十八,庶出不说,还是一介白丁,其余的更小了,便是有泼天富贵,又怎能守得住?”

    秦流西道:“你倒是难得清醒。”

    秦元山脸色发苦:“经了流放一事,秦家可经不住折腾了。”

    “但也不能压弯了脊梁骨。堂堂的四品官,圣人封的,圣人都没什么话,比你官阶低的却敢压你头上,那也是你自己造成的。谨小慎微没错,但过了,就直不起腰身,你的后代子孙,也抬不起头!”秦流西冷道。

    在她看来,秦元山流放了一回,胆子小了。

    人善被人欺。

    她就是不在官场混,也知这大灃的官员,不知多少人连五品都上不来,或者卡在五品而不能动,他一个四品,缩头缩脑的,谁看得上呢?

    秦元山道:“你说得不假,确是我的问题。”

    “今日之后,估计会传开去,可能会有不少人来跟你套近乎,你要稳住,不骄不躁的才好,官场的事你比我懂,你也没什么该心虚的,也不必非要和谁凑近乎。既然这几年只有你在官场,那做个纯臣也不是不好,稳才是个中关键。”秦流西道:“我不会在京中,母亲他们亦是如此,秦家里,二房最是事儿多,也最不省心,你可要时常看着敲打。如今守孝不好在外行走,但别让他们拿着我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惹急我,我可不认血不血缘的。”

    秦元山一凛。

    二房人多,时有争吵他是知道的,也心气高,真让他们知道秦家其实已经攀上了承恩侯,怕是要上天,不知做出什么来。

    秦流西这是在敲打,也是在威胁呢!

    “我知道的。”

    秦流西哼了一声:“家风不正,祸患不远。一个家族的后院不清静,乱七八糟的,女人多,麻烦也多,也容易让人钻空子。秦明牧这一代,重新立个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吧,娶妻当娶贤,既然只能指望这一代,有些事就得从根本从细节立起,家宅安宁手足和睦团结,才能兴旺。”

    秦元山心头一阵激动,能提议,是不是就不会漠视呢?

    第908章 你的命没想象的那么好

    秦府。

    秦流西一次都没来过,只站在门前看了一眼那牌匾,又看向秦元山。

    老头会来事,竟是请她从正门进府!

    秦流西心情有些微妙。

    进了门,就看到满当当的人,二房三房的人全都在,见到她的表情也是各异,有复杂,有欣喜,也有惶恐。

    秦流西随意打了个招呼,倒是几个小的,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礼。

    “大姐姐,你怎么来京了?”秦明宝素来和她亲近,跑过来,拉住她的手,眼神带着敬慕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