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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我去关婕家那天吗? 那人沉默。青青把盒子盖好,攥在手心里,握得紧紧的。我当时不知道你的眼睛看不见。你的眼神吓到我了,以为你真的漠视我了。我也是气糊涂了。 之砚深呼吸,然后苦笑一下说道:青青,咱们不提了好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给你买个更大的,咱们把这篇翻过去。 那这个不就浪费了? 之砚拉过青青,抱在怀里:可以换着带。青青,其实买多大的,都补偿不了你吃的苦。你一个人在加拿大,生宝宝的时候身边没有亲人。这是我毕生的遗憾。 夏戈青的父母家,妈妈看着坐在轮椅上抱着宝宝的之砚,有点无奈的摇头。 咱们好不容易培养宝宝自己睡觉的好习惯。他爸这一来,前功尽弃!妈妈叹口气继续说:你看看他,跟上了弦似的,抱着孩子到处走。哎,青青,你不是说之砚的病容易头晕吗?他这么转不晕吗? 夏戈青也很无奈,这人本来脾气挺好的,但是在宠孩子这事上很固执。他自己走路不方便,就把孩子背在身上,坐在轮椅上到处转。他的眼睛最近有好转,大的轮廓已经看的清楚了。于是他开始肆无忌惮的玩这个游戏,他跟宝宝说是开火车。这火车已经开了一下午了。 之砚,把孩子放下来,先来吃饭!青青叉着腰吼道。然后不容商量的把孩子从他身上解下来。 哎呦,有点晕! 你也知道晕呀!我以为你开火车就能治病呢! 之砚假装听不出冷嘲热讽,还沉浸在和小咕咚一起玩的欢乐中。 他刚才是不是笑了?我都觉出他笑的身子都颤了。 青青低头一看,还真是。以前宝宝只是在睡梦中无意识的笑,而此刻他睁着大眼睛,正朝着火车司机笑的花枝乱颤。 青青看了宝宝也被感染了,呵呵笑起来:宝宝一定是觉得你太可笑了。小咕咚这是笑话你呢。 一旁的妈妈说道:你们俩应该给他取个正经名字了,别一天到晚老是咕咚咕咚的叫。 夏戈青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推着轮椅往卧室里走:我妈说的也是,这孩子还没大名呢。 他不是有英文名吗?Daniel Xia这名字挺好的。之砚说。要是按我家的家谱,他是润字辈。名字中间应该有润字。润楠怎么样?我爷爷喜欢楠树,舟山老家的门前就有一棵。 宋润楠?青青念出来,看上不上口。 不,是夏润楠。 青青转头用怀疑的目光看他:在加拿大的时候,我不确定你还要不要这个孩子了,所以姓了夏。可是现在是为什么?这孩子好歹也是借的你的种呀! 之砚皱眉揉了揉胸口,但是嘴角是翘的:不是借,我是很有诚意的给的。但是后来我确实是没出一分力,不能坐享其成。你爸不是一直都念叨没儿子吗?这回有孙子了。就姓夏吧。今后第二个宝宝再姓宋。 你确定? 嗯。之砚深呼吸了几下:确定。 青青见他精神不好,过去摸他的额头,上午在医院刚输过血,还在低烧,但是额头上有薄薄一层汗。 你累了,躺一会儿吧。我叫我爸妈先吃饭,别等咱们。 之砚拍了拍她手:一起吃,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要让长辈等。说着就自己开动轮椅往餐厅走。 饭桌上,爸爸听说宝宝要姓夏,喜不自禁:哎呦,咱们夏家终于续上香火了。哎,之砚,要不咱们喝一杯。 夏戈青听了吓得赶紧抢过酒瓶:想都别想。他再有几天就做移植了,出了问题怎么办? 之砚在旁边陪着笑。最后还是以水代酒,一家人碰杯。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帮我照顾宝宝。现在还要照顾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和青青打算移植手术后去登记了,我们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之砚碰杯时恭恭敬敬的说。 之砚,孩子都有了,去不去登记只是时间问题。咱们已是一家人了。移植会很辛苦,孩子你放心,放在我们这。为了这个家,你要加油!爸爸站起来说。 之砚也按着桌子慢慢站起来,再次举杯,弯了腰叫:爸、妈,谢谢! 妈妈忍不住在一边又抹了眼泪。被爸爸一嗓子吼回去:大过年的,咱们高高兴兴的,来吃菜。 父母心情不错,使劲给之砚夹菜,又一一被青青夹走。他只能吃蒸煮的清淡菜肴,否则肠胃受不了。尽管青青一再把关,把他盘子里的菜减了又减,之砚还是没有吃完。只是喝了一点汤,吃了几片菜。 他表面上谈笑风生,青青却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在桌子下面,使劲撑在椅子上,夏戈青覆上他的手臂,明显感觉到他在抖。 之砚,宝宝快醒了,咱们去看看。爸妈,你们慢慢吃。青青说完,不容分说就推着之砚离开。 进了卧室,那人立刻现了原形。他用手掐着腰,满头冷汗,嘴唇都是抖的,自己想起身,却又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