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坐牢
“真是可惜了，大壮这孩子，做庄稼的一把好手，他娘要是知道了不得哭死？” 左一句有一句，全部都围着顾晚柠，顾晚柠忍着脾气，才没有一巴掌一巴掌地扇过去，同时也清楚，她现在的身份没办法那么肆意，现在的情形对她不利，她要是动手，大壮媳妇一定会煽动村民先教训自己一顿。 她不傻，不会给她那样的机会。 这边吵吵闹闹了很久，村民也通知了大壮娘。 大壮娘挤开人群冲了进来，那哭嚎声响彻云霄。 “儿啊！我的大壮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壮娘悲伤至极，哪怕大壮死状十分可怖，但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娘还是紧紧地搂着他，哭得昏天黑地。 大壮娘太过悲伤，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顾晚柠，那双眼睛里立刻就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大壮，我和你拼了。” 大壮娘常年做庄稼，一身肉长得结结实实，肖玉这身体还没她一般宽，要是挨一下，后果可想而知。 顾晚柠自然不会站着给她当靶子，忙左右闪躲，大壮娘连打了好几下，都没碰到顾晚柠的衣服，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该死的畜生！老娘打死你！” 大壮媳妇一边抹泪一边帮腔，“大家帮帮忙，快把她抓起来。” 大壮媳妇这么一煽动，立马就有人跃跃欲试。 顾晚柠也红了眼，厉目扫过在场众人，“我看你们谁敢！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杀的，你们可以报官，让官府来评判，但是你们敢对我随意动手，这事肯定会闹到官府里，到时候谁动了手，官老爷也会一一惩罚。” 在场这些人都没什么文化，提到官就先怕上三分，能不和官差打交道都不愿打交道。 所以顾晚柠这一吼倒是让他们停住了动作，顾晚柠一人闪避着大壮娘和大壮媳妇的追打，倒还是能应付过来。 闹腾了好半天，终于人群再次被挤开，肖父肖母以及肖长生和赵秋月也闻讯赶了过来。 顾晚柠一分心，大壮娘一巴掌就要扇到她背上，肖母见状立马扑过来，帮顾晚柠挡了那一下。 “娘！” 顾晚柠立马伸手扶住一个踉跄的肖母，同时抬起一脚将大壮娘踢了个跟斗。 大壮媳妇趁机喊道：“大家快来看了，这一家人又杀人又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顾晚柠此刻站在中间，周围被肖家人挡住了，没有任何人能靠近她。 肖长生大声说道：“我妹子不可能杀人，你不要胡说。” “我们都亲眼看到了，怎么是胡说，你快陪我男人一条命！”大壮媳妇又试图冲过来。 但是被肖长生架住了，顾晚柠被保护着，心里也渐渐冷静下来，然后出声道：“别吵了，报官吧。” 最终，大壮媳妇和大壮一家人在村长的安抚下没有再找肖家闹。 但村长也不怎么相信这件事不是顾晚柠干的，还反复摇头叹息，“肖家姑娘，你这是何必呢！” 想必这都是村里人的心声，顾晚柠觉得解释再多，他们也不会相信自己，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肖父肖母围过来，两双眼里都是泪，“玉儿啊！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出去一趟闹成这样？” 顾晚柠抿着嘴，怎么回事？估计是罗青阳和大壮媳妇算计好的，什么出去买红糖，恐怕那时候就商量好了，也安排了现场，就等着骗她过去呢！ 但是这话，她不能说出来，说出来，肖母又该自责了。 他们的本意是好的，刚刚面对全村人的指责谩骂将她围在中间，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被家人保护的感觉。 为了这份亲情，这事也不能当着肖母的面说出来。 顾晚柠被拘在村长家里，一直到城里的官差来了，她才被带走。 肖长生给两位官差塞了点红包，嘱咐两人好好照看她。两位官差收了红包当然好说话。 也给了他们兄妹俩时间说最后的话。 “玉儿，你别担心，不是你做的，我会去找沈兄，让他帮忙周旋一下，等事情水落石出就好了。” 顾晚柠张了张嘴，“大哥，暂时别去麻烦沈公子，这件事我没有动机，他们也没有证据是我做的，官府都不是饭桶，应该能查明真相。” 肖长生皱了皱眉，明显不赞同她的话。 顾晚柠却坚持说道：“大哥，你别去麻烦沈公子，上次他夫人还误会了，找了过来，我不想再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别人。” 肖长生听她这么说，只好叹了口气，“好，那我先跑动跑动，如果事情没有往坏处发展，我就不去找他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毕竟玉儿是要救出来的，如果没其他办法，他也只能去找沈立青。 顾晚柠被押送到城里的大牢时，天已经黑尽了，这边的衙役好多都认识顾晚柠。 因为肖长生当初也坐过牢，顾晚柠出手大方，给他们留下了挺好的印象。 甚至还有衙役主动攀谈，“妹子，你怎么自己进来了？” 顾晚柠叹了口气，“大哥，人倒霉喝口水都塞牙，我们村里出了命案，刚好我在那附近成了怀疑对象，不过，我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的事情，相信大人会还我一个清白。” 她这番话倒是换来了在场众人的好印象，衙役点头，“姑娘，你放心，只要你是清白的，这衙门里也没人敢动你，你委屈几天，在这里歇歇脚。” “谢谢各位大哥了，要是妹子能好运洗脱罪名出去，一定备酒水感激各位大哥。” 顾晚柠一番话买了众人一个好，她在大牢里的日子倒是没那么难过。 不过这里阴暗潮湿，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她只能在墙角里数稻草，顺便想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 很多事情在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闪过，难得这样静下来。 她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牢房门口出现了一道人影，她察觉到抬头看过去，才看清是肖长生。 “玉儿，你还好吧？” 顾晚柠忙起身站起来朝他走近，“大哥，我没事。” “没事就好，”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家里都还好，你也别担心。” 顾晚柠一见他那样子就知道不可能没事。 “大哥，是不是进展不顺利，案子对我不利？” “没有，你别多想。”肖长生嘴上安慰着，眼里的担忧却完全化不开。 “大哥，你和我说实话吧，这样我自己也能想想对策，到底怎么回事？” 肖长生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犹豫了一下，将事情说了出来。 “大壮怀中找到了一块绢帕，是你绣的。” 顾晚柠眉头一皱，“你确定是我绣的？” 肖长生点头，“是你绣的，针脚不好……” 如果绣得好可能还不是肖玉的，但那绣工确实是他妹妹的。 “这也能定罪？就算是我绣的，也可以是他们偷过去的。” “我也是这样说的，但还有人证，他们一口咬定你和大壮在田里拉拉扯扯，玉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晚柠想到了那一日，当时附近田地里确实有些人，不过隔得远，那时候她也没多想，没想到现在倒成了人证。 “大哥，那大壮贼心不死，在地里拦着我，他和我就餐的时候可能被看到了。” 肖长生这么一说，顾晚柠也认识到情形对自己非常不利，而且这个年代没有那些技术手段，很多时候还是主观判断，冤假错案不少。 如果她自己不做点什么，很可能无法伸冤。 她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大哥，我当时去那里是罗青阳引我过去的，而且罗青阳和大壮媳妇之前应该有过一段感情，所以这件事恐怕和他们脱不了关系。我现在出去不了，你花点银子让人去查，你自己也要小心，那两个人如果真的连大壮都敢杀的话，不知道狗急跳墙了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来。” 肖长生没想到还和罗青阳有关系，当即就骂出声，“这个畜生！亏得爹娘还觉得他不错。” “哥，你别在爹娘面前说这事，毕竟事情也没有落实，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再说如果真是罗青阳，爹娘知道了反而要自责。” 肖长生听完，目光落在她脸上，“玉儿，委屈你了，你再忍忍，哥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好，哥，你也别急，办法是想出来的，我在这里还好，没人欺负我。” 兄妹俩没来得及说几句话，肖长生的探视时间就到了，很快被衙役催促着离开。 牢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间或会传来几声哭声，顾晚柠靠在墙角，看着墙壁上闪烁的烛光，都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肖玉的人生还真挺坎坷的，当了十几年的傻子，好不容易自己穿来了，又进了大牢。 坐大牢，还是平生头一次，前辈子没经历过，这辈子不管是将军夫人还是皇贵妃，都没机会坐牢。 想不到用肖玉的身份还能体会一下坐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