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悄悄出发
顾晚柠这几日有些睡不好。 擎苍从两年前离开后，中间倒是给她写过几封信，但都是像完成任务一样交代他的一些情况。 她知道那个心结不容易解开，何况还被他撞破自己骗他。 本来想等战争结束后好好和他说说，没想到他这一去就去了两年，最近她老是做噩梦，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太迷信，但是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 正烹完茶，一边喝一边看话本的时候，一道人影冲了进来。 她抬眸看清是自己的女儿，“怎么了？跑得满头大汗的。” 胭胭跑到她身边，还有些没将气喘匀，“娘，我刚刚听说爹爹他在战场上失踪了。” 顾晚柠手中的茶杯一晃，差点摔下来，“胭胭，你在说什么？” “娘，我刚刚在外面听到的。” 顾晚柠冷静了一下，“这种事情外面不可能随便听到，胭胭，别慌，这是假的。” “不是……”胭胭抿着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顾晚柠倒是看出来女儿似乎在隐瞒什么，她转头看向碧珠，“碧珠，你来说。” 碧珠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嗫喏了一下嘴唇，“夫人，那个……今日我和小姐出门……” 她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胭胭忙说道：“娘，你也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对不对？你看我虽然冒了险但是得到了爹爹的消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这么用的吗？以后至少有八九分的把握才能做想做的事情，知道吗？” “知道了，娘，那现在怎么办？” 顾晚柠从桌子边站起来，“娘去一趟边疆，你乖乖在家，不要乱跑，我会让红珠和金兰盯着你。” 红珠是她手里最信任的丫头，为人处世都很有分寸，金兰也很沉稳，留着他们两人在府里看着胭胭应该没什么问题，何况她还有一具身体在皇宫里坐镇。 “娘，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顾晚柠摇头，“战场刀剑无眼，你不能去。” 胭胭动了动嘴皮，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说出发就出发，顾晚柠本身有个app在，根本不需要带太多东西，半个时辰后，她就点了几十个侍卫，一个丫鬟都没带，快马加鞭地出发了。 红珠和金兰等人送走了顾晚柠，转身往里走。 “小姐呢？”红珠转眼没见着胭胭，询问旁边的金兰。 “小姐刚刚送走夫人说肚子疼，带上碧珠回院子去了。” “你还怀着身孕，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小姐。” “我也没啥事，和你一道过去吧。” 两人进了胭胭的院子，院子里有个扫地的丫鬟在打扫。 “小姐回了吗？” “小姐进屋了。”丫鬟握着扫帚退到一旁。 红珠和金兰一起朝前走，走到了房门边站定。 红珠抬手敲门，里面没什么声音传出来。 “小姐会不会睡了？” “就算睡了，碧珠呢？碧珠也不守着？” 于是红珠又抬手重重地敲了几下，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红珠转头看扫地的丫头，“小姐和碧珠一块儿进去的吗？” “是的。” 红珠眼神一转，想着夫人说的话，心想怕是不好，立马抬起脚踹向大门。 一脚还未踹开，连踹了三脚，房间门才弹开，露出里面被绑住的碧珠。 “天，这是怎么回事？”金兰扶着肚子惊呼一声。 红珠也忙上前，伸手取下了碧珠嘴里的布料，“小姐呢？” 碧珠嘴里的布才被取下，她就大喊：“快，小姐跑了，你们快把她拦回来。” 红珠和金兰都变了脸色，“那你自己解一下，我去找人。” 金兰和红珠来了又快速离开了，碧珠将自己身上的绳子解开，走到门口张望了几眼，这才回到床边，蹲下来， “小姐，人都走了。” 床底下藏着的胭胭才慢慢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快，你也换一下衣服，我们出发吧。” “好，奴婢这就换。” 胭胭刚刚回来已经收拾好，完全变成了一个其貌不扬面黄肌瘦的小丫头，这样子就算走在路上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力。 而碧珠之所以没换，是因为胭胭还需要她演一出戏。红珠姨和金兰姑姑都是娘器重的丫头，轻易不好骗，她逃也不好逃，只有这样子，她们带着人出门去找，放松了警惕，她才能比较轻松地离开。 碧珠很快换好了衣服，胭胭也快速在她脸上抹粉底液和一些化妆品，当然，这些东西全部都是顾晚柠交给她用来练习易容的。 如果她知道女儿会以这种方式逃跑，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小姐，我们这样跑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碧珠和她走成一排，忍不住说道。 她倒是贱命一条，可是小姐身份尊贵，这样没有侍卫什么都没有地跑去危险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她都不知道答应小姐究竟是对还是错。 “你放心好了，我们俩至少比普通人会一些拳脚功夫，普通人都能走南闯北，我们为什么不行，再说我还会易容，娘还给了我那么多自保的药，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她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安抚碧珠，即便前路有很多危险，她也要去。 爹爹生死不明，莫狄舅舅又去找爹爹了，两个人对她都非常重要，与其待在府里坐卧不安，还不如亲自去看看。 胭胭的院子离后门本来就近，后院人少，他们两挑着偏僻的小道走，一路上过去只遇见了几个打扫的丫头，不过打扫的丫头在将军府都不能随意乱走，即便看到两个陌生面孔，他们也不敢多嘴，只是拿着扫帚继续扫自己的地。 胭胭和碧珠看了一眼，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往外走。 “你们是哪个院的？” 终于等两人走到后院的时候，守门的人盯着两人问道。 “我们是小姐院子的，小姐让我们去珍宝阁买八宝糕，你知道小姐最爱吃八宝糕的。” “那你们怎么不从前面走？” “前面今天事多，后门清净，我们先走了啊！”不等对方多说，碧珠笑着拉着胭胭就往外走，并不见慌张，显得十分平常。 守门的人也没多想，就目送两人出了门。 这边胭胭和碧珠去雇了一辆马车后就出了门。 碧珠让金兰回府，她则带着人在城里找，找着找着，她仿佛突然反应过来，“糟，我上当了。” 她立马带人回去，看到小姐房间里碧珠的衣服，又让人去后门问了问，基本可以肯定小姐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才从后门离开的。 金兰满脸忧愁，扶着自己的大肚子，“红珠，你说这可怎么是好？” 红珠毕竟跟在顾晚柠身边十多年了，遇事比较沉稳，她慌了一会儿就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小姐跟夫人学了很多本事，现在能骗过自己逃出去，在外面暂时应该是不会遇上什么事的。 “别急，小姐那么聪明，刚刚那些丫头也说了，她把自己的容貌遮住了，这样走在外面不会有太大危险，我现在就去给夫人写信，这件事不能瞒着，夫人才知道怎么做。” “也只能这样了。” 一封信快速从将军府送了出去。 胭胭和碧珠雇了一辆马车，还雇了一位车夫，主仆两人就窝在车厢里。 碧珠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飞速而过的树木，“小姐，这里离边疆有多远？” 胭胭也不知道，她从小长在京城，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几十里外，从没去过更远的地方。 碧珠就更是了，从小被卖进将军府，以前连跟着胭胭离开京城的机会都没有，毕竟她才到胭胭身边一年。 以前都是金兰伺候着的，他们这些小丫头也就陪着小姐练练拳练练字。 “不知道。” 外面的车夫听到了她们主仆两的对话，笑着回答，“这里离边疆有上千里的路程，坐马车的话至少得半个月的时间。” “这么远啊！”碧珠咂舌，在她眼里，距京几十里都算远的。 “是啊，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车夫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胭胭和他聊天的时候觉得他眼神干净，说话也老实，这才选了他，也就没有背着他说一些话。 “我爹他们在那里，我有些担心，想过去看看情况。” 车夫叹了口气，“打仗了你们还去干什么？待在家里等着不好吗？” “我的亲人不多，我要去找他们，看到他们好好的我才放心。” “你是个好姑娘，可那里太危险了，万一他们好好的，你遇见了危险怎么办？” “我学过一些拳脚功夫，要是有坏人，我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年老的车夫笑了起来，也就没有再说其他，继续驾车。 胭胭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碧珠，我们出来的匆忙，确实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一边疆的形势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乱，我们两个三脚猫功夫确实对付不了。” 碧珠本来就有些后悔，不应该跟随小姐，让她乱来，应该劝解她的。 这万一要是在边疆出了什么事情，她怎么和夫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