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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怒了,一把夺过老爷子手中的画册:“你说说你,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呢!” 老爷子无奈,只得面对老太太道:“嗯,你还想说什么呢?跟你一起骂儿子?” 老太太立刻不依了:“你凭什么啊,阿纶也轮不到你来骂!”转而念叨道:“你说这晓岚,平时安安静静好说话得很,怎么就这么有事没事爱折腾呢?你说这有文化的人,脑子就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够自己跑出去,这不是开了门放野女人进门吗?阿纶是有错,阿纶招惹了外头的野女人,可她搬出去作啥?这种时候就是要坚守阵地,这个时候就是要抓牢丈夫,一致对外。你说那个克林顿的老婆,当着全世界的面跟老公站在一条线上,她就是要她的老公。那野女人最后还不是里外不是人地被赶走了。哪怕她关起门来,把老公抓得满脸花,也没有人会知道。这种事情就是要开门赶狗,关门训夫才对,你说她怎么就不学学那个希拉克呢!” 老爷子听得忍不住纠正:“那个叫希拉里,法国总统才叫希拉克!” 老太太大怒:“我跟你说正经事,你偏要跟我鸡毛蒜皮的事夹杂不清。你这个人一辈子就不跟我合拍,这一辈子你就欺负我,每次我说东你就要说西,你是不是要逼得我也象晓岚一样搬出去跟你闹离婚才开心?” 老爷子嘿嘿一笑:“你会吗?” 老太太用力把书朝老爷子拍下去:“你想得美,我才不会跑呢,我又没做错事,我为什么要出去?哼,晓岚年轻,脑子糊涂了,我又不糊涂。这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男人要跑出去,打断了腿也要把他圈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我服侍他下半辈子呢,他总归还是我男人。她倒好,自己还跑出去!” 老爷子看着老太太的样子,这个老妻是他所深知的,的确,男人要想跑出去,打断腿她也宁可服侍他一辈子。当你登上高位时,全世界都吹捧得你飘飘然,她一样一盆冷水浇醒你,不见得你多了财富就得容忍你左拥右抱。同样就算你落魄街头,就算你病卧不起,就算你恶臭满身,她也一样会不离不弃地照顾你。不管你富如比尔盖茨还是穷出乞丐,在她的眼里,都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符号就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 老爷子慢条斯理地拣起画册,说:“依你说,晓岚也应该学你那样,不应该跑出去,开门赶狗,关门训夫,必要时打断腿也行?” 老太太不省老伴已经给自己下套,斩钉截铁地说:‘对!” 老爷子忍着笑:“那一个外头有人的可是你儿子呢,你也让晓岚把他打断腿?” 老太太顿时怔住,不语了,一脸的矛盾挣扎中。 老爷子轻吁一口气,总算耳根清静,也不理她,只管自己坐在床头翻书。他慢慢看了二十多页时,忽然听得老太太断喝一声:“行!” 老爷子已经看书到忘我境界,忽然猝不提防听到这一声断喝,一本书顿时掉到地下去了,他抬头,一时还没回想过来是怎么回事:“行什么?” 老太太显然矛盾了很久一会儿,此时一脸壮士断腕式的毅然表情说:“打断就打断,只要他们从此和好,以后再给我生个孙子。”说到这里,不由地声音转低,嗫嚅着说:“反正,反正打断了也就躺两个月嘛!” 很显然,老太太的壮士断腕式决定,还是打了折扣的,从前面说的一辈子不能动到现在的躺两个月,很明显偷换了主要概念。 老爷子大笑,拍拍老伴说:“你啊,你也牺牲太大了!” 老友 张羽纶呻吟一声,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五脏六腑都在翻转。 老洪站在墙壁上悬空横站着,看着他,一脸坏笑:“醒了吗?舒服吗?” 张羽纶挣扎着坐起来,等他开始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老洪是站在地上的,只是他自己刚才躺的位置不对而已。 老洪按住他,然后递给他一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灌下去,又酸又苦,喝得他差点吐掉,可喝完他那翻腾的五脏六腑就好多了。 张羽纶捧头住呻吟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老洪没好气地说;“午夜十二点,您醒得还真是准时啊!一边发疯一边喝完我的酒,害得我一天没休息一天没开张!” 张羽纶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用得着这么小气嘛,我喝了你多少瓶,算给你就是了!” 老洪嘿嘿地笑:“不多,四瓶斐兰德而已!可你把我这里吐得乱七八糟,还得我服侍你一天,这价钱你可给不起。” 张羽纶迷惑地说:“才四瓶吗,我觉得好象不止吧,我记得我还清醒时就喝了快三瓶,后来,我觉得我还干掉了好几瓶,估计得有七八瓶吧!” 老洪冷笑:“你以为你酒神啊,七八瓶喝下去,你就不是躺这里了,你得去医院去洗胃了。你喝完三瓶还要喝,后面的我就是给你倒二两酒灌矿泉水,反正你醉成那样,拿马尿给你喝也喝不出来。” 张羽纶捧着头说:“老洪,谢谢!” 老洪作出一个鄙视的表情来:“你说你这是干嘛,平时看着像个花花公子,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没想到对自己老婆,居然要被人家蹬了,才跑到我这里来发疯。我说你有这么多的话,干嘛不对你老婆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