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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是见苏越出事的,有关于这一点,就此作罢,认亲也好,因萧暮雨失控也罢,他都不愿再继续追究了。 傅寒声平复躁动的情绪,把萧潇抱在了怀里,轻轻的叹:“不是在怪你,我是在怪我自己,身为丈夫,我却没能好好照顾你。” 萧潇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只有眼泪一滴滴的往外渗,不是他的问题,是她的问题,她开始不认识她了。 她害怕这样的自己。 …… 温月华悄悄来医院看望萧潇那天,正值张海生和高彦值班。 VIP病房专区共有四个,萧潇入住病房之后,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每天都有人轮流值班,杜绝其他人入内。 这日,老太太来医院,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先是康弘放行,紧接着是高彦放行,高彦要进去通报,被老太太给阻止了。 病房里,萧潇躺在床上,傅寒声靠坐在床头,正念新闻给她听,或是见萧潇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他低头试探的唤她一声:“潇潇?” 那声音很轻。 “我在听。”声音亦是平和家常。 温月华没有再入内,她悄悄退了出去。 傅寒声黄昏时分才获知温月华曾在白天来过医院,他在走廊里给温月华打电话,问母亲既然来了,怎么又一声不吭走了呢? 温月华坐在傅宅客厅里,慢吞吞的抚摸着家猫,没有正面回应傅寒声的话,只开口道:“最近潇潇大概是时运不好,我改天 去万佛寺为她求之平安签,你在医院里好好照顾她。” 温月华有意见,傅寒声听出来了,他淡淡的说:“是应该好好照顾她,再不能因为公事,把她丢在家里或是学校不闻不问。” 温月华沉默。 履善这是把过错全都推到了他自己的身上。看来,萧潇的不是,就算是身为母亲的她,也说不得…… 萧潇是12月19日出的院,原本她还应该再住一星期医院的,但12月18日却发生了一件事,这才让傅寒声临时改变了主意。 萧潇白天睡的时间长,到了夜间反倒是睡不着了,辗转反侧到了深夜,傅寒声躺在一旁握住了她的手:“起床,去走廊透透气。” 闷在病房里好几日,萧潇也确实想出去走一走,她的右脚不能使力,但又想下地,傅寒声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配合她的步子,走得很慢,萧潇全身重量都被他支撑着,一蹦一蹦的跳着走,他无声的笑,她看到了,也低头笑了笑。 萧潇微赧,问他:“是不是不雅观?” “像小兔子。”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是纵容的语气,护着她慢慢的走着路,其实他在医院睡眠质量并不好,每天晚上睡得都不怎么沉,不时起身查看她有没有压到脚,午夜时分陪着她在走廊里消磨睡觉时光,也确实是太折腾他了。 正因为是午夜,所以这晚,两人从VIP病房区域一直走到了普通骨科病房。骨科病房有点吵,就是在这里,有一位骨癌晚期患者抢救无效,她在深夜时分咽了气。 两人不知这事,走到病房区域时,尸体刚被放上推车从病房里推出来,白布没有盖好,一角布条下坠着,露出女人被截肢的腿…… 太过仓促,傅寒声看到了,萧潇也看到了,他伸出手臂抱住萧潇,背转身的同时,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急急阻止:“别看,别看……” 萧潇全身发抖,暮雨要是截肢的话,是不是也这样,是不是也这样? 兴是她的颤抖,他感受到了,拦腰抱起她,大步朝VIP病房走去:“不怕啊!我们今晚就出院。” 他走的那么快,萧潇只看到那块垂在一旁的白布,随着推车一荡一荡的…… ☆、阴转晴,他是避居尘世客 萧潇出院那天是凌晨,C市在下雨,雨水敲打在车窗上,雨刷器有规律的摆动着,车内很静,街上也很静,颇有些亡命天涯的味道颏。 冬天,凌晨天空异常灰暗,道路两旁一排排树木在路灯映照下投下重叠的阴影,有叶子在狂风的席卷下飘落在了车头。 一片叶子。 萧潇看到它,想到的是寂寞。 此番出院很突然,傅寒声抱着萧潇一路从普通病房回到了VIP病房,帮她穿上御寒的厚外套,又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人这几日的换洗衣服,这才唤高彦入内,示意他留下来办理出院相关手续。 傅寒声开得车,这一路他极其沉默。 两人都没有说话的***,不知是震慑于女尸残缺枯萎的双肢,还是震慑于生命无常。 萧潇靠着副驾驶椅座,看着沿途路况,凌晨车辆很少,一度让萧潇产生了错觉感,仿佛C市在刹那间变成了一座空城。 它不可能变成空城,它只是笼罩在阴雨中,沉睡在不见天日的夜色里,就像萧潇此刻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骨科病房”、“骨癌晚期”、“死亡”、“尸体”、“白布”,诸如此类的相关词汇,都是她的噩梦源,偏偏午夜时分撞上了,又能怎么样呢? 后来,傅寒声一手搭放在方向盘上,又伸出一手去握萧潇的手,萧潇正出神想着医院那一幕,他这么一握,手下意识抖了一下夥。 傅寒声薄唇下沉,握紧了,不放。 …… 回到山水居后,萧潇消沉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