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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见不到他,林稚就会怀疑这个世界全是假的。 “不滚。” 她掖着红格子绒裙坐下,手抓着地毯,“就不。” 然后对方便沉默着,搬来积木和玩具车,将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他笑,“那我修个城堡,你就别出来了。” 两人较劲似的对视十来分钟,季嘉言上楼去,再没下来。等后来林妈妈到处找人,寻到季家,才发现被玩具淹没的女儿。 像只被人囚禁的幼犬。 蔫蔫的,鼻子都起皮。 何娟有点生气。 又恨她不争气,没出息。伸手去拉,没料到已经不大鲜活的女儿死死拽着地毯,吼道,“我不要出来,我死也不要出来。” 母女两在别人家里,一直闹到陶玉龄和先生季建林回来。 三个大人看着个小东西没办法。 她扣着桌腿,抱着玩具,眼泪和鼻涕一包一包的,但就是不说为什么不走,或者想要什么。后来林爸爸过来,看女儿在别人家里闹成这样。 觉得林稚失了体面。 不是个好孩子。 就不顾妻子阻拦,强抱起人,按住她疯狂挥舞的手脚,跟捆螃蟹似的钳制着往外去。林稚不依不饶,还在嚎哭,她才几岁的年纪啊,从小闷闷的粘在大人身边。 哪这么疯哭过。 何娟让她哭得心都碎了,伸手不停抹孩子脸。 红着眼也落泪。 林稚是喜欢季嘉言。 但从来不肯伤妈妈的心,这会儿看到母亲的泪便陡然止住哭泣,默默攀住老爸的脖子,看向楼梯。 “嘉言哥哥。” 她叫一声,缩起脑袋。 全身的机灵和抗争都像死透的落汤鸡,热水一浇,毛便悉数褪下。 一直闭门不出的季嘉言下来。 在囚禁她的地方重新摆好积木建起城堡,留出一扇很小的门,只能容林稚这样的毛孩爬过。 女孩从老爸怀里下来,重新回到城堡,装腔作势地开门爬出。 一字一顿道,“那我先回家咯,嘉言哥哥。” 季嘉言能怎么办? 在两家父母别有意味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生生把“滚”说成了“好”。 刚才还哭的何娟忽然乐了。 挽住陶玉龄说,“两个孩子太好了,以后我们妞妞就送你们家吧。” 男孩抖了抖。 浑身的拒绝。 奈何被母亲拉住,跑也跑不掉,只听大人在一旁不着调地说笑,听到什么小媳妇,向来没什么的反应的脸一直红到耳根。 很红很红。 是的。 现在的他还是那个沉默寡言,但是尚有余温的季嘉言——也会向大人妥协,向她这样的缠人精投降,也会害羞。而不是那个笑着向全世界挑衅的天才罪犯。 林稚笑一下,神经跳痛。 他一向让她着迷。 但那夜之后,他在她心中的样子,便全是站在火光前无动于衷的恶魔少年。 两个他。 到底哪个才是她认识的他? 林稚搞不懂。 时光飞逝。 门前的合欢开了又谢,林稚长到十三岁,来到季嘉言母亲出车祸的时间点。男孩身上的温度,大半来自陶玉龄,后来走向疯狂,和母亲的意外身亡不无关系。 陶玉龄是个很温柔的人。 去外面讲课、接戏,时常还会带礼物回来送她。 林妈妈和林爸爸忙生意,林稚大半的时间待在季家蹭吃蹭喝,对方也从未不耐。甚至每逢节假日出去游玩,都要捎上林稚。 要不是颜值上的显而易见的不同 ΡO①⒏點℃O℡M ,季嘉言甚至怀疑两人是兄妹。 女孩按掉数个闹钟,划掉日历上的红圈,暗下决心。 无论如何都会避免这次事故。 林家的院子年前翻过。 重新铺了草,看起来很清爽。园丁问他们要不要把合欢移走,这树太大了,根系破开人行道地砖,直接探入他们院子。 部分枝叶甚至抵住了林稚窗户,遮住了日光。 繁盛得过于怪异。 女孩捡起掉在地的合欢花,揉捏撕扯着,旁若无人进到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