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庆升平
“姐姐，这有什么呢？不过孩子罢了，不能怀孕，不能证明两人之间是没有爱情的，这论调却是大错特错了，姐姐，你有心结，有的事情，我们需要接受，不要耿耿于怀。” “或者，这也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薛落雁叹息一声，又道：“我倒是已经接受了，不过我时常想着，一个女孩儿，要是不能生孩子，还算是什么女人呢，那就是半个女人了。” “落雁，莫要说的这般痛苦不堪的模样，其实也没有什么的。” “果真？” “真啊，比珍珠还要真呢。”云笙的面上浮现了一抹认同之光，薛落雁点点头，笑嘻嘻的说道：“那就好，不过话说回来，你和皇后娘娘，你们也应该好好的照顾自己，在帝京里，身边的人要注意，那入口的东西更要注意了。” “姐姐，现下的帝京，和之前的帝京已经不同了，现下的帝京，是个干干净净的地方，下人们对我是很好的，我也不存在什么竞争对手，皇后姐姐，对我就更加是无微不至了，这个您放心就好。” 云笙说。 倒是薛落雁想起来，是自己不知道目前帝京的情况了，这让薛落雁略微有点儿尴尬，“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薛落雁道。 云笙笑道：“姐姐，否极泰来，皇上在密切联系王爷呢，王爷现如今冒充了楼临霁，已经在帝京很久了，您放心就好，您是好事近啊。” “要果真如此就好，但我毕竟还是不希望看到王爷铤而走险，一想到他在那龙潭虎穴里，我的心就……” “没事的，他那样厉害的一人，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应该好好的，免得他来操心你呢。”云笙道。 “你所言甚是。”薛落雁点头，薛落雁和云笙聊，起初，发现云笙是一个胸无城府之人，但很快，薛落雁就感觉自己的看法可笑了，云笙的很多论调，都是高瞻远瞩的，云笙整个人也是那样聪明的。 云笙是能举一反三的，薛落雁一想到这里，心情也好了不少。 云笙和薛落雁聊了会儿，云笙去了，薛落雁叮咛云笙照料好自己，且送云笙出来走了许久，现下，冬天已经彻彻底底的过去了，成龙五年的帝京，一片姹紫嫣红，成龙五年的帝京，暖意融融。 帝京的夭桃艳李都绽放了，美丽的花卉是那样的缤纷多彩，薛落雁盯着远处的天空看，天空上，出现了一片瑰丽的火烧云，薛落雁因了这美丽的云彩，心头萌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怀。 要是，能和刘泓在一起就好了，薛落雁胡思乱想，云笙一笑。“姐姐，不需要送了，我到姐姐这边来，是很快很快的，我会时常过来看姐姐的。”云笙道。 “也是。”薛落雁驻足，看着月光里，云笙渐行渐远了，而云笙旁边，也有那么一个小女孩，这情景，这模样，就恍惚如同薛落雁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般。 她的心抽痛，但是又能怎么样呢？薛落雁回头，又看到一个殿宇，她对帝京是记忆犹新的，这殿宇之前就是凤仪宫啊，但现在呢，已经更名改姓了，之前的一切都荡然无存了，现下，有的仅仅是一片阴翳的影子。 薛落雁抿唇，一言不发，站在桂花树的阴影里很久很久，迈不愿意离开 。 第二日，刘澈过来，根据刘澈与云缡商量的结果，希望薛落雁能到养心殿批阅奏疏，并且，刘澈引荐了晏远山给薛落雁，这两人也是一拍即合。 “娘娘，再也没有什么人比您到养心殿更合适了，您批阅奏疏，定然会不夷不惠，这样是很好的。” “我何德何能，就能做这个？”薛落雁连连推却，但旁边的男子却一笑，“这原本就在虚位以待您，您到帝京，才是相得益彰的事情呢。” “我……”薛落雁还想要找借口推脱呢，但旁边的刘澈却道：“你难道也要学古时候的诸葛亮不成，非要朕三顾茅庐吗？” “这使不得。”薛落雁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啊。” “你既然知道使不得，也就莫要如此这般的忸怩了，接受朕安排给你的一切。”刘澈道。 晏远山看向薛落雁。“只怕娘娘是感觉累，不情愿去做这些事情。” “没有的事。”薛落雁道；“一来，是生疏了，这二来，我算是什么嘴脸，就能到养心殿伺候，再说了……” “落雁，你做事情，没有人会说什么，你的业绩有目共睹，多年前你是如何做，现如今你也如何做就好。”薛落雁情知，自己越是推却，他们越是不同意，索性只能点点头。 看到薛落雁点头，众人皆大欢喜，从那天开始，薛落雁就进入养心殿伺候了， 她做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一天也未必就有一百个奏疏，多的时间，是八十多本，少的时间，也寥寥无几。 越是少，越是让薛落雁知道，其实，帝京是逐渐的安定了下来，这全新的一年，薛落雁想不到，自己会再一次进入帝京。 现下，薛落雁似乎逐渐猜透了太后娘娘的内心，当初赶走自己，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都是好的，现下，她似乎也终于搞清楚了太后娘娘的心。 百姓们自然也是希望薛落雁做女官的，对薛落雁，坊间的呼声很高，至于薛落雁，先后和刘澈探讨了很多的东西，具体下来，薛落雁感觉，帝京什么都好，唯独不好的是，女权比较没落。 帝京什么都好，唯其不好的是，科举制却限制了很多人，“这些八股文，有什么用，真正厉害的人，都沧海遗珠了，其实，落雁你考虑到的，也是朕考虑到的，朕其实想，彻彻底底将这科举制给破了算了。” “但是朕又想，一切还需要朕去处理，这些事情，是破除了就能的吗？”刘澈道：“这也是朝廷对他们的奖励，要彻彻底底将这奖励都取消了，只怕天下人都失去了竞争的心。” “所以，您是两手抓。”薛落雁赞同的点头。 “是。”刘澈认可的笑，又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呢？”薛落雁听到这里，道：“我朝的刑罚是太严苛了点儿。”之所以这样说，是在薛落雁见了妹妹薛锦茵后，亲眼目睹了薛锦茵的惨状后才发出的不平之鸣。 其实，薛落雁比任何人都知道，妹妹做的事情，下地狱都不为过，其实薛落雁知道，妹妹是一个罪该万死的人。 但毕竟，怎么说，妹妹也还是一个“人”啊。 旁边的男子听到这里有这样说，点了点头——“这个，你和晏远山和刑部尚书在好生聊一聊。” “是。”薛落雁欢喜。 “还有呢？” “还有？”薛落雁警觉的一笑，转动一下慧黠的眼珠，“还有……似乎，还有的事情很多呢，女权吧，不要让女子缠脚了，我是深受其害的，缠脚是很血腥的事情，折断了小孩儿的骨头，然后……” 就听薛落雁的描述，刘澈都感觉惨不忍睹，自然，刘澈是没有可能见一见缠脚那等血腥的模样，但就刘澈来说，听这些话的描述，对自己也是一种恐惧的警惕。 “这个，朕看，刻不容缓呢。” “嗯。”薛落雁道；“臣下会立即去处理，最近这几天，臣下想要到坊间去走走，一来，是看看究竟什么还需要调整，这二来，想要到长姐那边去。” “这个，不需要回报给朕啊，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刘澈道。 薛落雁点头，其实，薛落雁是怕和刘澈独处的时间，她是无数次的拒绝过刘澈了，她之所以逃避刘澈，只因为，刘澈会无限度的靠近自己，会那样靠近自己。 而薛落雁，是很不需要靠近的，薛落雁想不到，刘澈是果真将自己放下了，是果真对自己平静的看待了。 这对薛落雁而言，是意外之喜。 春天了，外面的和风已经暖意融融了，最近，好像搜寻楼临霁的人减少了，这给了楼临霁离开的机会，楼临霁从猪圈出来，整个人好像乞丐一般。 这样的容貌，到帝京去，是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她就那样出现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他是那样想要回去，那样想要到燕国去。 他知道，自己要是长此以往都在这里，会死亡的，会让人给拿住的，现在的他，形销骨立，和之前玉树临风的容貌相去甚远。 他是楼临霁，却成了这般模样，他看到前面有水洼，力哦几凑近水洼，去看自己的一张脸。 他发现，那张脸，是如此的恐惧，颧骨是那样的高，而眼窝是那样的沉陷，不要说其余人了，只怕连自己都未必能联想到，自己就是楼临霁。 吃了一个月的猪食，却改变了楼临霁的模样。楼临霁还在看着呢，忽而一个乞丐力大无穷的踩在了他的手掌上，他疼，但是却连丝毫挣扎的力量都没有。 “啊，啊。”楼临霁听到自己在叫。 “沈公子来了，沈公子来了，沈公子啊，沈公子，您行行好，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会保佑您的，您行行好，您行行好啊。”楼临霁听到众人这样叫。 “沈公子，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您给小人赏赐一口饭吃啊。” “沈公子，这是我女儿，叫做小格子，我们家实在是没有粮食养活她了，现下，就想要让她到你们家去，个一口饭吃，做个丫头吧，您就行行好，行行好啊。” 楼临霁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此刻，他站起身来，用力的遥望眼前，蓦地发现，从长街的拐角处，走出来一行人，那打头阵的乃是其在马背上的沈沐阳，沈沐阳旁边，与之并驾齐驱的是刘灵毓。 这一幕，让楼临霁几乎魂飞魄散，原来，他们口中的大善人沈公子，是沈沐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