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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说好的数只不过是让人上钩的诱饵,只放在他们这些饥肠辘辘的鱼面前来吸引罢了。可眼下主家给的钱却是又快又多些,不过是一个意见便有如此奖励,如何不让他们激动羡慕? 刘勇还有话说:“主家说这两位是最初提出来的人,头名还另有奖励。”然后他便再让人多拿了两贯钱,各自给了那两人。 三贯钱! 足足三千文! 有人羡慕得眼睛都要发红了,那喘着粗气的模样当真是恨不得开口说话的人是自己!也有人暗自唾弃自己,怎么就不能灵光一闪想出好的主意来? 有了方向就是有了思路,有了思路便好开工,他们这群闲闲了两月无事干的人也开始忙活起来。 能动起来,心也就容易活络了。 原本虞玓便打算若是三月内没有任何成效的话,那也该让他们动一动,免得一直沉浸在碌碌无事的状况下,那也并非好事。 书铺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在夫子离开后,是虞世南接手了虞玓的教书。 其实家中就有这么一位大儒,当初为何还要外面聘请夫子……这原因还是出自在虞陟身上。 想当初,虞陟的开蒙是虞世南亲自教的,那可真叫一个鸡飞狗跳,乱得不可开交。 虞陟对虞世南的敬畏就像是天生的耗子见了猫,站在他面前来都说不好话。这是房夫人教养了多次都拧不过来的毛病,久而久之就只能随他去了。 故而让虞世南暗地里还很是怀疑过自己教书的本事,直到在虞玓身上倒是找回了当初丢失的信心。 虞陟落得快活,甚至还对二郎的遭遇表示同情。 虞世南的教学方式与先前的刘夫子有所不同,那是循序渐进,稳扎稳打。两种方式虽各有不同,却能互相弥补。如虞玓在虞世南那处三日就被指出了诸多有所疏漏的细节。 “这一节按照刘朝生所说倒有所可为,可如今当朝所见,大多还是另一种说法。”虞世南慢悠悠说道。 他这教书成瘾,倒是真的成为这段时日虞玓的新老师来。 虞世南观那刘朝生爱剑走偏锋,故而思绪文笔极有锋利之感。而虞玓在有些事上本就是个执拗偏执的性格,与刘朝生倒是有相合之处。 虞玓面上寡淡平静,实则其一身锐气与锋芒尽数都圈在他笔下的文字中去。 虞世南虽然看得出来,却没有横加指点,而是慢慢地如春风细雨般一点点再掰过来。世有万路,人人可踩,人人可走。可若能走大道正途,老者还是不欲虞玓走得那般辛苦。 他本来就是外圆内方的人物,端得是中正大气,自有其丘壑在。 在他的指点下,虞玓如饥似渴地学习着。 待到来年春花绽放的时候,虞玓已经在虞世南的教导下读完两部大经。说是读完倒也是不妥,应当说通读了一遍,有所理解。在这半年内有此进益,倒也是和此前刘朝生的严苛有所关系,不然虞玓背诵的速度虽快,却也没到现在的程度。 虞世南笑呵呵说道:“书需读百遍,这些学问总是常读常新。不是读了一次便能理解其中所有的意思,心境不同便有不同的见解。刘朝生的路子有些走偏了,但是遇上他这样的法子,在短时间增益还是有所可为。” 虞玓认真听着虞世南的教导。 这两年下来,虞世南的身体已经渐渐撑不太住,朝中事务也大多是交由他的旁人去做,每次常朝会去点卯罢了。两月前他已经请请辞一次,不过被圣人给否了回去,还赏赐五百黄金。 圣人摆明了不放人,颇有种要虞世南老死任上的主意。他倒也不再继续,只每日点卯回来,开启了养孙辈的日子。 这日,虞玓在虞世南的院子里听完讲课,默默记下了当日的作业。 虞世南喜爱下棋,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拉着虞玓同他一起下。虞玓从前是没怎么接触过围棋,年幼的时候,阿耶阿娘倒是曾经教过,可日后随着颠簸的日子增加,倒是少有再学。 那日虞公问学,便是虞玓时隔多年,再次碰到棋子。棋路如人,下棋如博弈,故而虞世南才会说虞玓有急智,却不通路数。 因此最开始的时候,那当真是被杀得一个落花流水,其行云布阵漏洞百出。 不过那最主要的缘由还是因为虞玓不懂棋艺的规矩,他在虞世南的悉心教习下,倒是能从最开始的惨败到今日的输个十几子。 只是输个落花流水是输,输了个十几子这还是输。 虞玓面无表情地再一次被虞世南碾压之后,带着一百三十九败的战绩默默回去了。 这夜虞陟放学归家后,在阍室探头探脑地问着门房,“今日二郎可曾出去过?” 今日轮值的门房正在好奇为何自家大郎君不进正门去,听闻虞陟这般问,便说道:“二郎君这几日都不曾出去过,不过今日午后卢国公府上有来帖子邀约。” 虞陟抓耳挠腮,那模样一看就是不想进门去。 只时日渐久,这熬着也不是办法,虞陟磨磨蹭蹭地带着书童进了虞府大门,走得那叫一个瞻前顾后,让那跟着的书童忍不住说道:“大郎,说不定今日二郎不会再来找你呢?” 虞陟幽怨地看着他,“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二郎当真不会来寻我吗?墨竹,我要你说真话!” 书童墨竹哽住,他本就是说来哄着大郎的,怎能当真摸着自己良心再说一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