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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玓幽幽地说道:“我要去同大伯娘说你在说她的坏话。” 虞陟:“……我说的是实话!” 但他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移了话题,“杜荷下了拜帖,你还没看吧。” 虞玓咬着筷子一顿,“杜荷?” “帖子下午送来的,说是九月初九去樊川别居赏菊。”虞陟道,“我看那请帖上的意思,还是诗会。虽然你不擅长此事,但也不能一直拒绝。多少还是得参加的。” 若非杜荷与虞玓的关系不错,虞陟也不会这般建议。 虞玓淡淡颔首,“明日我问问。” 虞陟坐着陪他吃完了饭,正想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就给面无表情的虞玓拦住,“大郎今日无事,不如陪我下棋。” 虞陟:??? 翌日,在棋海里苦度一夜的虞陟虚着脚去上学去了,而虞玓一脸平静,极为清爽。 骑着红鬃马溜达去宫门口了。 虞陟:可恶! 杜荷的请帖下得有些匆忙,却是因为有族人要离京赴任。正好踩着九月中旬的日子,本是想要办个送行宴会,然几个朋友一起哄,便不如索性做个重阳诗会,在临别前正好热闹。 杜荷是个宽厚好性的,索性就把这事给揽了下来。以他的名头发帖,多数是会赴约。 他还笑着和虞玓说道,“我给程处弼那几个也下了拜帖,听说他们过些时日一个个都要被丢去历练,那不得赶着在这段时日多快活些,不然进了军伍后怕不是得一个个紧绷着不敢乱来。” 赵节笑着摇头,“你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都说了是诗会,还请一群老大粗来。我可说好了,到时候可让我做评,倒是莫让我去作诗写赋了。” 虞玓深以为然。 樊川是长安城郊的盛景之一,虽说常是初春踏青居多,可在樊川有别居宅院的人家也爱在秋季前往。飒爽凉意的日子里,欣赏着山林美景,再看那秋菊盛开的模样,也是别有趣味。 这诗会文会不过是游玩的名头,规格高低端看办宴的主人身份如何。 这一遭既是京兆杜家来办,倒是值得期待。 不过虞玓对此诗会一直感觉淡淡,但是毕竟杜荷是他的朋友,而且之前大郎说得也对,故而他并没有拒绝这次的邀请。 不过就在即将重阳节的前两日,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之前那个柳州人氏张如是自杀了。 他本来因为被圣人所接见,而被雍州官府恭恭敬敬的请在了官衙内等待处理,这本应该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而且圣人确实有所考虑要更改一些措施。 就在这样的关节眼上,这么一位敲鼓鸣冤的学子却自杀了。他没有留下任何的遗书或者遗言,只是在九月六日夜半,被起夜的皂役发现在房梁上吊。 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凉了。 这件事一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圣人看着雍州府连夜递来的奏折,直接在常朝上气笑了出来。 “这就是你们查出来的结果?自杀?”圣人阴测测地说道,“陈宣化,你倒是同朕说说,这明明两日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选择了自杀?” 李世民从来都是个宽厚的君主,能让他自称为朕,想必心情非常不好。 这雍州牧虽是李泰,可大多数都事务都是陈宣化所处理,可以说陈宣化乃是雍州府实际的长官。他年过半百,头发花白,平日里看起来是一副极为严肃的模样,只是今日在圣人的训斥下,他满头大汗,弯腰说道:“陛下,据仵作所检查出来,这人当真是上吊自杀。臣万万不敢有所欺瞒。” “笑话!” 圣人把折子丢回去,冷着脸说道:“这难道还用朕来教你吗?彻查!朕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一个自杀法!”坐在下首的李承乾敛眉,看起来正在认真听着圣人的训斥。 可端看他垂眸的模样,不知为何竟显得有些薄凉。 圣人可以容忍旁人有些小心思,却不能容忍事情已经捅破天了,却还有人只想着自身的利益,浑然不顾大局。 散朝后,几位朝廷重臣与太子殿下都被重新叫回去。 立政殿内,那气氛看起来倒是没有朝会上那么压抑,李世民气定神闲对房玄龄说道:“房相对今日之事,可有何看法?” 房玄龄说道:“陛下,虽然雍州府此前的行为有些不适当,但是陈宣化的性格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敢耍心眼,故而臣认为那人当真是自杀的。” 长孙无忌捋着胡子,看起来有些老态,“可这自杀也有自己自杀,与被人自杀的说法。” 高士廉蹙眉,“陛下,张如是此事怕是已经吸引了天下学子的注意,此事可大可小,若是不能处理得当,怕是不妥。”高士廉比长孙无忌还要大上十几岁,只两人看起来岁数却差不离,或是因着两人都蓄着胡子。 不过高士廉的头发胡须都尽数花白了。 无论这人是真自杀还是假自杀,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杀,就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外力。李世民背着手在屋内走了两步,对着坐在一旁的太子问道:“高明,你有什么看法?” 一直很安静的太子这才悠悠说道:“陛下,若以结果来论,逆推倒是能得到有趣的结果。张如是一死,无论他引起多大的轰动,除非再有下一个张如是,事情总会过去。这不过是一个贫寒学子,谁会替他撑腰?单从此处来看,张如是一死,对谁最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