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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牛弹琴。 “牛”甚至还故意左耳进右耳出。 … 夜深,虞玓从库房出来。 陪着他翻找卷轴到现在的几个典吏也不住打着哈欠,虞玓一个个让他们先行回去歇息。自己提着灯笼慢悠悠地走回来,纵然是宅院里的多数人也都入睡了,门外只留了个在等门的徐庆半睡半醒地打着哈欠。 虞玓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歇息。” 徐庆忙不迭地抹了把嘴,把刚刚昏睡冒出来的口水吸溜进去,轻声说道:“郎君,白霜给您温着热汤,我去厨房给您取来?” 虞玓摇头,看了眼他的腿,“去休息,别腿刚治好没两年又复发了。我自己去便是。” 徐庆被他瞪了眼也不敢再动,在后头目送着郎君的身影,下意识敲了敲自己的大.腿。他这双.腿确实是常年冰寒,还是当初郎君塞了钱给他让他去看病,倒是多少有了缓解,就算是在冬日也不会那么难捱了。 徐庆咧开嘴笑了笑。 跟着一个会惦念着属下.身体的郎君,再怎么样都比刘实再那种人要好上太多了。 虞玓在厨房喝了热汤,着实是暖和了这一身的凉意,把汤碗泡着顺手洗了。虞玓提着灯笼绕出来厨房,慢吞吞地往正屋走。 浓郁的漆黑在虞玓的身后渐渐浓缩成型,虞玓仿若有所察觉地回头,硕大的一头兽就撞到了他的怀里。 ……行吧,虞玓倒是没想到殿下会一日内接连出现两次。 他捉住要甩过来的长尾巴,懒洋洋地说道:“若是要上.床,您这爪子怕是都要擦擦。” 冬日淅淅沥沥的雨天就是这般烦闷。 虞玓还没推开门,手中的尾巴就猛地窜上了他的腰身,把人用力往后一扯开,紧随而来是粗粝的咆哮声。 比起当初更像是猫叫的嘶吼,现下的兽一声吼叫,便直接如同凶虎再临,惊得刚进了门的徐庆立刻滚了出来。 趁着朦胧的月色,只能看到一团漆黑挡在了郎君的前头,像是不愿意他进屋那般,而威胁的吼叫声接连而起,那恶意扑面而来。 徐庆不敢靠近,却也生怕大山公子凶性大发伤害郎君,“郎君,大山公子是是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徐庆的话,白霜从拐角处走来,毫不犹豫地靠近郎君与大山公子那处,程二丁紧跟在后,“郎君,出事了?” 虞玓被尾巴抱甩到后面去,眼前就只能看到一团浓郁的漆黑。 他道:“大山公子不愿意我进去。” 白霜奇怪地皱眉,看着正屋的方向,“那我进去看看。”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窸窸窣窣响起了混乱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抓贼”“贼人”云云的叫喊声,而那声音由远而近的速度甚快,从听到至靠近也不过是瞬间,乓乓乓的敲门声响起,甚至有人立刻踹开了门栓,摇曳举着的火把光立刻铺满了整个庭院。 虞玓微眯起眼。 犀利的眼眸直直看着那为首的刘鹤徐三石等人,冷若冰霜地说道:“深夜闯入,你们是想做甚?” 刘鹤在火把下的脸色显得有些奇怪,他瞪大眼看着虞玓站在庭院中的身影,在慢慢看向那未开的屋门,有种不受控的预感在他的心里翻滚,而徐三石已经赔笑说道:“县尉,我们是在抓贼子啊!刚才巡逻的武卒说是看到了一个黑影,所以我们才召了人来抓,却没想到刚好那贼人就是往这个方向……” 徐三石的话说到一半噎住了,瞪大眼看着缓缓从虞玓身后挪出来的漆黑存在。那本来是在火光的死角处,一旦不再静止,这流畅矫健的肉.体与庞大的身躯就再也掩盖不住。 “这,这是什么?” 刘鹤的声音都变了,就连这肚子都忍不住颤了颤。 刚才的怪声……难道竟然是这头凶兽?! 徐三石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那庞大的凶兽,再看了看镇定自若的虞玓等几人,壮着胆子说道:“这,县尉怎,怎有这样的喜好,居然在自家院子中豢养这样的凶……”那个“兽”字还没说出来,徐三石就猛地被一双幽绿血腥的兽瞳盯上。 嘴唇撩过獠牙,兽龇着牙齿,那凶残冰凉的视线就像是在思忖着要如何把徐三石给肢解了。 徐三石哆嗦。 虞玓抬手摸了摸大山公子炸起的绒毛。 这确实是气狠了。 他懒散地说道:“这是当初贵人赏赐的神兽,倒是不伤人。至于贼人,刚才我们都一直站在庭院中,也没看到所谓的黑影进来。诸位还是请回吧。” 刘鹤若不是害怕,都想直接啐回去虞玓这句话了。 不伤人? 那庞大的身体与尖锐的獠牙,怎么都瞧着不像是祥瑞,更像是吃人吞血的恶兽。瞧瞧那凶恶的眼神,刘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只觉得两股战战。他有心要驱使武卒班房的人去搜查虞玓的院子,这本就是他们的计划。 可是有这只凶兽盘踞护在虞玓的身前,不管刘鹤怎么示意,身后那几根木头桩子就是动不了。 简直是废物! 他这么骂着,却也不敢再留。 他也是要命的,实在顶不住那头兽的瞪视。 徐庆等人离开后,立刻就把门重新给关上了。拎着已经被破坏的门栓气愤地说道:“他们就不是为了贼人过来的,根本就是为了郎君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