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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舟盯着夜色里火花燃尽后,肉眼快要捕捉不到的烟幕 听重霄过于稳重的话语,似有意味? 她眸色清浅的动了动,装作漫不经意地轻声:好喔。 * 周六,急诊室,连班。 这天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海上的云层很是厚重,天气预报说有台风从旁边经过,连夜的暴雨预订,不会对岛上的出行造成太大影响就是了。 重霄一整天都不怎么在状态,心神不定的,总是有个不安的预感? 天黑前开始下雨。 晚上病人不多,他心不在焉的跟科室里值班的老医生闲扯到9点55分,就在这个时候,昨天在烟火会开始前被他顺手教训的两个家伙来了。 冲天炮小脸惨白,表情痛苦得扭曲,全程弓着背,用手死死摁在右下腹部上,气若游丝地哎哟哎哟,哼哼个不停。 竹竿儿见重霄穿着白大褂,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子,暗骂点儿背,面上笑嘻嘻的跟他赔不是:哥昨天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铁子阑尾炎发作,这次特别厉害!您可得救救他! 老医生慢悠悠地拿起老花镜戴上,嘴里念叨:阑尾炎啊,阑尾炎还喝酒,烧烤也吃了吧?大晚上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来,体温计夹好了,先查常规。小重,带他去做个彩超。 重霄想起来了,昨晚有说过一句明珠岛医院不见不散,还让人记得挂急诊号。 草。 * 10点35分,一系列的常规做下来,冲天炮被确诊为慢性阑尾炎复发,伴有严重腹膜炎,胃穿孔必须立刻手术。 由于胃穿孔发生,手术难度升级。 而胃的体积比较大,需要找到穿孔的位置,判断胃表面组织是否坏死,坏死的话得将部分切除,最后进行修补。 正常预估做下来怎么也要两个小时。 急诊的老医生叫来外科的副主任,重霄毫无悬念的成为副手。 11点15分进入手术室,外面狂风暴雨、雷鸣电闪。 手术室里,只有无影灯下细致入微的操作,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很成功! 不过就是个小手术,对重霄而言根本没有多大难度。 只当完成了来到岛上实习的第一台手术,他看着还在全麻效果中的冲天炮被推着离开手术室,看见一直守在外面颇有义气的竹竿儿凑上去关顾朋友的情况,这才从绝对专注中拔回神来 而后,他转头看了眼时间:凌晨2点35分。 重霄倒抽一口气,都没听清外科的张副主任对自己说了什么,迅速除下手术服,用最快的速度清洗完毕,离开 穿过室外的回型花园,外面还在下着大雨。 天黑极了,密集的雨点敲打在男人身上,强行钻进他的耳中,为他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徒增无意义的紧张。 重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他失约了。 他错失了前往舟の世界神秘国度的机会。 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要怎么挽回? 还能不能挽回? 来到医院正门,抬首向前看去,然后,蓦地止步 被雨水浸染得模糊的视线里,中二少女双手撑着一把橙色的大伞,缓缓自深浓的雨夜里走来,向他走近。 直至,站到他的面前。 伞被收起,露出一个周身几乎湿透的时舟。 她站在台阶下,昂首望着站在三层台阶上男人。 奇怪的是,他也湿透了,头发在滴水,衣服粘附在身上,脸容还是一样酷酷的,但那表情要如何形容呢似乎是、从未有过的仓皇失措? 发生什么事了吗? 时舟不慌不忙的将他审度了一遍,眸光平静,话语也一样:我等不到你,只好来找你了。 在这个瞬间,重霄那颗飘忽不定的心,找到了归处。 31、我撩得他呀 ... 重霄只留了一套干净衣服在医院, 都给时舟了。 他自己拿着昨天忘了带回家洗的那身, 去杂物室换好, 回到值班室外, 顺势往门边的墙上一靠,竟是感觉有些脱力。 斜对面的电子时钟上显示:4:07 雨还在下,没完没了似的。 穿堂风贴着不怎么平坦的青黑色地板一阵一阵袭来,笔直的长廊被灰白模糊的灯光映衬着,独属于深夜医院才有的冷清,在这一刻被发挥到极致。 重霄长久盯着红色的电子钟,大部分注意力不自觉的放在身后那间仅供单人使用的值班室内。 房门一直都是坏的, 关不严实,总有一道指缝宽的缝隙。 里面隐隐约约传出衣服相互摩挲发出的声音,引导着重霄缓慢回放的思绪 他和时舟交集的时间线,发生在他来到新海市的第一天。 那时,在码头边等轮渡的他还毫无意识。 于他而言,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是隔天晨曦时分,沙滩偶遇无厘头的对话令他印象深刻。 然后,似乎就这样开始了? 海上的小岛, 是一座巨大的囚笼, 他们正好被关在同个区域,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