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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小多扶着老师进了一个房间,里面的装修和整个房子都格格不入,是明显的北欧风格,而家里其他地方都是传统中式。 老师进来看到书桌上的百合有些枯萎了,忙走过去,唉声叹气道:“我这两天昏昏沉沉,忘了换水了,明天一早就去给你买新鲜的。” 房间布置很简洁,家居也很是新颖现代,没有一丝军旅的元素,更像一个高品质白领的房间。 庄小多在书桌上看到一个相框,里面是两个穿着军装,意气风发的男孩子,看着不过二十出头。 其中有个人是唐槐,而另一个,想必就是雪涛了。 老师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孩子,爸这两年也去了解了很多,想通了,你要是喜欢,爸都支持你。” 他手里拿的是李银河的《同性恋亚文化》。 庄小多脑海里似乎有了故事的雏形,唐槐之所以对四年前的事故无法释怀,除了对战友的愧疚,还有对老师的愧疚,甚至,还有对恋人的愧疚。 他鼻头发酸,忍不住吸了一下。 老师只这样走了一会,说了几句话,就很是疲倦了,保姆进来叫他去吃药休息。 老师不愿去,独自生了一会闷气,抬头看到庄小多,眉头紧蹙,拿拐杖指着庄小多厉声说:“你在这里做什么!?不准进我儿子房间,出去!” 唐槐从门口闪身露头,招招手示意庄小多先出来。 晚饭只有他们一行人,老师并未出席,保姆说他已经睡下了。 除了公孙赫和许遥偶尔说两句,席间安静得只剩碗筷相碰的声音。 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庄小多一晚上都心事重重。 洗完澡出来,额角上竟然还有没冲干净的泡沫。 “小多。”唐槐从床上起来,轻声叫他。 庄小多嗯了一声,微微笑。 唐槐摇头,无奈叹口气,看着他那心事藏不住的迷糊老婆,拉着他去卫生间冲洗干净。 “累了吗?”唐槐拿毛巾帮庄小多擦头发。 庄小多瓮声瓮气的的说:“嗯。” “我给你吹头发。” 唐槐给吹风机插上电,调到合适的温度,轻柔的扒拉庄小多细软的头发,一点一点的吹干。 镜子里的庄小多耷拉着眼皮,逃避唐槐的视线。 吹风机的声音呼呼直响,唐槐好像听到庄小多说了句什么,但是又听不清,低头凑到他耳边问:“你说什么?” 耳鬓厮磨的亲密感让庄小多心里的委屈迸发,豆大的泪珠滚落。 “我说我生气了!” 唐槐关了吹风机,抓住庄小多肩膀把他转过来面向自己,轻轻一举,把庄小多举到洗手台上坐着,仰头看庄小多。 轻声道:“因为我今天对你发脾气了?” 木头脑袋,庄小多气得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唐槐也不躲,就让他捏。 庄小多看着他泛红的左脸,忍不住轻轻笑了下,温柔的磨砂他的脸颊。 唐槐也笑笑,搂着庄小多的腰抬头索吻。 “亲一会。” …… 第14章 次日一早醒来,庄小多赤身裸体顶着一头鸡窝环顾房间,唐槐不见了。 正想打个电话问问,唐槐打包了早餐回来。 “醒了,洗漱一下吃早餐。” 想起昨夜种种,庄小多羞得缩进被子里,用脚勾住床尾布,趁唐槐背对着自己在放早餐时,胡乱一裹冲进了卫生间。 冲澡的时候还在回味着昨晚光着身体抱在一起的感觉,两个人都滚烫,热烈,脆弱且亲密。 好像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了一点。 庄小多洗完,对着镜子看自己。 头发有点长了,刘海在湿水的状态下会挡住眼睛,戳得他眼角痒痒的。脸色很好,清爽帅气,就是脖子上的那几个红点有点太过引人注目。 “庄小多,不错!” 说完想换衣服,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带衣服进来,只好用浴巾围着出去了。 唐槐正在床边用手机回复消息,手边放着干净的衣服。 看庄小多出来,拿起一条裤子说:“来,穿衣服。” “哦。”庄小多强壮镇定,走过去,在唐槐面前站好,定睛一看才发现唐槐手里拿的是他的内裤。 转眼间唐槐就要伸手去扯庄小多的浴巾,吓得他一手拉住浴巾一手挡住唐槐,“我自己来!” 唐槐轻笑,说:“好,穿完吃早餐。” 然后起身,低头在庄小多脸颊处亲了一下,让他自在的穿衣服。 吃了早餐,唐槐和李璇去见老师,庄小多和公孙赫带许遥玩。 离开了庄小多,唐槐的神色变的低落阴郁,坐在李璇的副驾驶看着窗外不说话。 快到的时候,李璇放慢了速度,开了口。 “你和雪涛,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我报告里写的那样,我的路线决策失误,遭遇埋伏,他主动申请去探路,遭遇不测,我们奋力拼搏逃出9个人。” “我觉得不是。”李璇道。 唐槐不再说话。 四年前,四年前。 唐槐想到雪涛渗血的嘴角,想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想到他们18个人只剩下9个,全员重伤,其中4个终身残疾。 那晚,他们在约定地点等待天亮后与驻缅甸军队汇合,深山老林,除了鸟兽的动静就只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