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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骄阳似乎终于能够平稳地说出话来了,他看着时七有些恼火, 沙哑着嗓音说:“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时七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夏先生,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疼吗?” 夏骄阳用一个十分微妙的表情回复了他。 时七无奈地摇头笑了笑:“你的直觉明明有时候准的吓人,有时候又迟钝的要命。” “但现在让你知道,似乎还早了一点。” 时七松开了他的手, 把它放在口袋里的隐形耳机拿出来挂回耳朵上,悄然往后退了一步。 夏骄阳好像还有什么想要问他,但正巧火车进入了一段隧道,短暂的黑暗过后,夏骄阳觉得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似乎有些晃神。 “夏先生。”时七叫了他一句,夏骄阳这才回过神来。 “你刚刚说有什么想要问我。”时七盯着夏骄阳,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 哐当哐当的火车运行声中,夏骄阳有些迷茫地抓了抓脑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要问你什么来着,完了,年纪大了开始健忘了?” 时七笑了一声,体贴地说:“那就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再问我吧。” “嗯。”夏骄阳应了一声,但他总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色古怪地说:“我这是着急上火了?怎么嘴巴有点疼?” 时七盯着他的嘴唇,似笑非笑地说:“是不是咬到了?” “你当我是小孩呢,也会自己咬到自己的嘴?”夏骄阳嗤之以鼻,伸手拉着时七往前走,“走吧快回去,咱们俩可是跟导演说出来上厕所的,再等一会导演该以为咱们掉坑里了。” 时七微微回头看了一眼:“仓库里那两个人呢?” “先让他们认为什么都没有发生。”夏骄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有你可方便多了,不然舍不得这两个人都要发展成中间人,但我估计那个场工恐怕通不过考核。” 他一边说话,一边还是不由自主地揉着自己的嘴唇。 时七目光紧盯着他的动作,但在夏骄阳看过来的时候,又装作不经意别开了视线。 夏骄阳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火车道站还剩下三个小时。 正在录制的车厢内,导演果然有些着急,他面露不快地看向两人,压低了声音问:“你们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 夏骄阳面不改色地把锅推给了制片:“半路上我们遇到了制片,他让我给您传个话,那批种子都不能用了,录制计划临时要更改。” “什么?!”导演大惊失色,他差点控制不住音量,连摄像机前面的何老先生也看了过来。 他赶紧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示意大家继续录制,拉着夏骄阳站到一边询问情况:“怎么就不能用了!那些种子我之前还看过呢,都没什么问题啊!” “是发霉了还是怎么着,那也没问题稍微洗洗就让何老先生撒出去,顶多就是之后不开花嘛!” 夏骄阳心想,那批种子你要是撒出去了,可不止这么点麻烦。但他表面上还要找个合理的解释,于是一脸沉重地开口:“不是发霉那么简单的事情,那些种子长虫了。” “真的,那个场面太恶心了,这篇说不能让何老先生捏着虫子往外丢,他已经亲自把那批种子扔出了窗外,现在是真没有了。” “唉。”导演惆怅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只能沉痛地点了点头,“这也没办法,这家伙从以前起就这个样子了。唉,有时候搭档是个完美主义者,也不是什么好事。” 夏骄阳脸色有些古怪,他好笑地朝时七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自己临时找的理由居然还挺符合制片的人设。 之后他们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两个半小时,眼看着即将到达目的地,桃花源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们虽然没有看见,但也知道之前在仓库里发生了异变。 从目前这个形势看来,似乎潜藏在暗中的敌人,只准备了这一个杀手锏。 夏骄阳皱了皱眉头,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方未免太小看研究所了,反正他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绿皮火车“夸父号”依然尽职尽责地行驶在自己的道路上,随着到站时间的临近,它的最后一次任务也即将完成。 最后的半小时要进行网络直播,地方电视台的女主持已经就位,继续和何老先生进行互动。 眼看着目的地站台就在眼前,夏骄阳也不经怀疑起了自己的想法,也许他们的对手根本不知道研究所的存在,真的只准备了这么一个手段。 仔细想想,如果是一般人面对这些怪芽,那确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夏骄阳一边在内心这么说服自己,一边也没有放松警惕。 绿皮火车的头部缓缓驶入了站台,夏骄阳这才看见站台两边还站着不少火车站的员工,他们手里举着横幅,上面写着一些对夸父号和何老先生的祝福。 何老先生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回头温和地对着桃花源说:“有心了,真是辛苦你们了。” 任务已经到了尾声,桃花源也松了口气,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何老先生兴致很高地打开了车窗,对着窗外的围观群众们招了招手。 女主持人开玩笑似的说:“何老先生,这就是时下最流行的应援,一般的明星偶像可都没有这么热情的待遇,更何况这还是车站工作人员全体出动的应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