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新五德始终
人人平等实在是划时代的思想革新,定然难免会出现天下舆论汹涌,吕布便又让司徒郑玄用他开创的新五德始终说来说服那些对吕布这三个平等强烈反对的世家人物。 郑玄之前虽然屡次拒绝何进、袁隗等人的征辟,那是因为郑玄知道他们都不成器,而且他们提供的官职都不能发挥郑玄所长,所以郑玄拒绝,吕布从黄巾军手中救了郑玄,还将他儿子郑基恩从管亥手中救出,郑玄感激吕布恩情,吕布又举荐他为司徒,负责教化民众,正好发挥郑玄所长,郑玄便欣然赶赴邺城。 郑玄从自身的遭遇出发,对军阀割据是痛心的,极力宣扬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宣扬忠君思想,强调地方眼从中央,地方要以顺道来事奉君主,人臣为君而死就是尽忠,是义、勇兼备的行为,而正直、刚克、柔克三德,为人臣者必须具备其一,他在注释群经时总是神化君主,要求地方诸侯服从君主,把封国的财富贡献给天子。他注《周易》与《周礼》,常常寄托自己君贤臣忠的政治理想。吕布就是用郑玄这种名士来为自己宣扬大一统的思想,抨击袁绍、刘璋等人的割据。 郑玄也加入了通天教,因为他一直存在神学思想,他认为有人格化的天神存在,它是宇宙万物的创造者和最高主宰,如其《尚书五行传注》说: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其政道则神怒,神怒则材失性,不为民用。其它变异皆属珍,珍亦神怒,凡神怒者,日月五星即见适于天矣。一事失,则逆人之心,人心道则怨,木、金、水、火、土气为之伤,伤则冲胜来乘珍之。于是神怒、人怨将为祸乱。故五行先见变异以谴告人。“ 郑玄神化阴阳、五行,用阴阳气的盛衰解说事物的变化,跟这个时期流行的五德始终说紧密相连。 五德终始说,是战国时期的阴阳家邹衍所主张的历史观念,“五德”是指五行木、火、土、金、水五行所代表的五种德性。“终始”指“五德”的周而复始的循环运转。邹衍常常以这个学说来为历史变迁、王朝兴衰作解释。把每一个朝代都赋予一种德,一切制度皆与某一种德相应,按照一定的次序,前德胜后德。而不是相反,这个次序是:土一木一金一火一水,五德循环往复,相代而兴,历史也就如此推演下去。后来。皇朝的最高统治者常常自称“奉天承运皇帝”,当中所谓“承运”就是五德终始说的“德”运。 如此而论,黄帝是土德,夏朝就是木德,商就是金德,周自然就是火德,秦朝就是水德,汉初续秦水德,汉武帝应土德。刘秀开国始应火德。三国鼎立,其实就是水、土、火三拨人争来打去,魏是土德,那么晋就应该是金德,因为土生金。 吕布在后世看一本穿越到三国的网络小说上获得启示。认为五德始终说应该另有新解,不该这么无聊。 吕布便找来郑玄,给他阐述了吕布眼里的新五德,吕布费尽口舌。终于让郑玄领悟到一个崭新的学说。 朝会上,郑玄开始阐述他的新学说:“金、木、水、火、土。这五行,相生相克,缺一不可,自古以来,王朝的更替也正是缘于此,正因为旧的王朝失去了五德中的某一种‘德’,使得天下的五德无法正常的运行,才会被新的王朝所代替,而新王朝之所以可以代替旧王朝,就是因为他得到了旧王朝丢失的那一种‘德’,并且这种‘德’重新扶上他应有的位置,使得五德再一次的正常循环。” 御史大夫田丰、尚书令董昭早跟郑玄对好吕布授意好的台词。 御史大夫田丰抢前一步,疑问道:“五行相生相克,五行又配之五德,每一个朝代都代表其中一德,如黄帝尚土德、夏尚木德、殷尚金德、周尚火德,五德循环往复,朝代便兴亡绝续,我等皆知此理,但新王朝之所以可以代替旧王朝,就是因为它得到了旧王朝丢失的那一种‘德’,此论甚为新颖,请康成公详加阐述之!” 司徒郑玄早就跟吕布对新五德讨论清楚了,便胸有成竹地答道:“刘向、刘歆父子根据《周易?说卦》中‘帝出乎震’一语,按照五行相生原理重新排列古史次序,太昊伏羲是木德;炎帝承接伏羲,木生火,于是炎帝就是火德;接下来火生土,黄帝就是土德;少昊以金德承土,以此推论下去,颛顼帝以水德承金,帝喾木德承水、唐尧火德、虞舜土德、夏禹金德、成汤水德,到了周武王的时候,水生木,于是周代就是木德,刘向父子因秦朝暴政只有两世,忽略不计,以此推论,大汉继承的是周代,木生火,于是大汉就是火德了。 刘向父子认为王朝之间的更替不是相克的关系,而是相生的关系,不再是新德胜旧德,应该是旧德生新德,刘向父子之论沿袭至今,诸位以为如何?” 郑玄见众人皆点头称是,便冷声道:“秦虽残暴不仁,却有一统六国建立大一统帝国之功,我们大汉是直接从秦朝继承国土而来,安能忽略不计。” 下面的世家大臣都是经学传家,自然对这五德始终说非常看重,便纷纷问道:“郑司徒,以您之见,该如何推论出我们大汉是属于五德中的那一德?” 郑玄严肃地说道:“世人都只知五德终始,五行相生相克,却忘记了先人说过的‘君子配五德’,何为‘配五德’?那是说真正的君子是在‘五德’之外,又可把握五德,并且因为深明五德的生生不息,而与五德物我合一。每个朝代皆有五德,失去一德,使得天下五德无法正常运行,所以才被新王朝所取代,而新王朝之所以可以代替旧王朝,就是因为他得到了旧王朝丢失的那一种‘德’,并且这种‘德’重新扶上他应有的位置,使得五德再一次的正常循环,这君子配五德就是说君子可以掌控五德,让五德正常循环。 以本公推之。何为五德,乃文儒为火德,农桑为土德,商贾为水德,军旅为金德。百工为木德。 秦始皇焚书坑儒。便失去了火德,又穷兵黩武,滥征农夫,农夫忍受不了秦朝暴政。揭竿而起,农民无法耕种,暴秦又失了土德,高祖终得天下,便轻徭薄赋与民休息。使得天下百姓有地可耕,正因如此,高祖便得了土德,然而前朝推崇黄老之术,不重儒学,即便孝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亦使火德有亏,遂有王莽之乱,而我大汉自光武中兴以来定都洛阳。又以经学世家辅佐朝政,得儒家经学世家支持,火德盈满。” 田丰又问道:“天下文儒皆为火德,农桑为土德,皆有道理。只是不知道康成公如何解说其他三德?” 郑玄本来想说这不是我的杰作,这全是大司马的创想,但他跟吕布之前商议过,吕布在世家经学界毫无地位。只能由郑玄来说:“商贾如流水,居无定所。唯利是图,见利而上,正如水流而下,无商,则农桑不兴、百工不利,正如大地和草木缺少流水的滋润,必定干枯!不过流水也需要依托大地,没有了大地,水难道能凭空而流?” 配合着郑玄玩二人转的董昭拍案叫绝道:“此言精辟!土德是水德之本,而水德是木德之源,农桑是我大汉的根本,商贾的繁荣需要农桑兴盛,而商贾的繁荣必将带动百工的发展。” 黄琬虽然从尚书令升到太保,却没了实权,对吕布有一丝不满,便道:“兵者不祥,军旅岂可为金德?!” 郑玄本来是小团体里的学霸,现在经吕布的印刷术造纸术普及后成了普天下的学霸,名望倍增,对吕布甚是拥护,当仁不让道:“军旅为金德有何不可?须知金德需要用火德来扶持,如无火德,金何以为金?有我等火德之人在此,军旅怎会不详?观我今日大汉,四周蛮族对我大汉土地虎视眈眈,如若此等蛮人来占我土地,岂非是坏我大汉土德?若如此,则五德不全,我等火德之人岂能不操金德而击之?” 黄琬等世家大臣皆呆如木鸡,有了这新五德之说,他们还敢鄙夷农、工、商、兵吗? 郑玄的新五德说经大汉日报的刊登,迅速传遍天下,广大的农民、工人、商人、士兵在吕布这四年来的全民教育政策下,大多能看得懂报纸,他们全都拥护这个可以提高他们政治地位的学说。 新五德说是划时代的学说,甚至比一千多年后某些理论更能改变这个民族的命运,因为它确立了众生平等,划破了官本位这个几千年在民族肌体上的大毒瘤。 而且这新五德说,也给后来的当权者敲响了警钟,五德不可偏废任何一方,不可过于重农抑商,不可过于重文抑武,不可歧视技术目之为奇技淫巧,不然都有亡国的危险。 比如重农抑商,乱世一过,当权者一力恢复农业抑制商业,却没有想到,因为过于抑制商业,朝廷权贵、地方豪强都把赚到的钱放在买田置地上了,结果造成了空前的土地兼并,使得因为太平日久而产生的过多人口无法安置,久而久之,底层民众没有立锥之地,还要担负朝廷大部分的税收,乱世又来,便是又一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循环。 王朗领悟了郑玄的意思,在旁笑道:“郑司徒之论放之四海而皆准,便以大司马平定凉州羌乱,重开西域都护府,丝绸之路便大开,我们大汉贩与大秦国的丝绸、茶叶、瓷器增长颇多,赋税亦增长颇多,这便是以金德兴水德的道理。” 管宁亦在旁边说道:“郑司徒之言振聋发聩,正中孔孟之道,儒者在五德之内,少了其他的四德,火德不可独存,火德之命便是要引导和帮助其他四德之人。金、木、水、火、土五德之人互相依存又互相克制,若火德之人轻视、忽视、践踏其他有德之人,便有倾覆之危险,万望诸公谨慎。” 也许最近这些年,希望那些世家人物不轻视其他有德之士是不可能的,但随着吕布这套五德平等的理论发展下去,迟早就会实现各个阶层的人格道德平等,这个国家的发展也会少走很多弯路。 吕布希望未来,不是一个个王朝的轮番更替杀伐喋血,而是整个民族的不断进步。 ps:一直认为,网络小说是凭情节取胜,不应该夹杂太多思想,可一旦落笔,就难免要夹带私活,这一点以后要改,要通过故事情节来说理,而不是纯粹的说理。其实我也厌倦议论文,现在正在努力地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