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张氏兄弟的布局
洛阳城内的下午,街上百姓熙熙攘攘,整座城市丝毫不受夏日烈日的干扰,热热闹闹的无比繁华。 而此时那张氏兄弟的辉煌府邸之中,大堂内的众下人与侍卫却是寒如冰窖,连这夏日烈阳都驱散不了。 “废物,废物!高林这个废物东西,抽调两百隐刃精锐给他,再加一个百步穿杨的神箭手,如此强大的力量居然连一个十几岁的小鬼都收拾不了。”张昌宗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大堂内的歌姬舞女战战兢兢的站着,死死低着头,不敢抬起。 她们很害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一刻还在大笑着尚舞听歌的张昌宗突然雷霆震怒,俊美如筑的面庞上泛着凶恶的颜色,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张易之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他性子天生阴冷,不会将内心完全展露,但面容也是阴沉如寒铁。 今日冒着可能被陛下责罚的代价离宫,本想着能听到个好消息,扫一扫这一阵子的霉运,但却收到个这种消息。 刚才手下亲信送来一封密函,由高林亲笔所写,伏杀行动失败的密函。 堂中气氛无比压抑,暴怒的张昌宗凶目怒视而下,谁也不敢出声,唯恐自己变成他的出气筒。 突然,一舞女由于太过紧张害怕,竟开始咳嗽,她神色无比惊恐,却是愈发紧张,竟止不住咳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在此时绣花针落地都可听见的大厅内显得无比突兀,她身体止不住颤抖,惊恐着抬头,却正好对上一双可令小儿止啼的嗜血眸子,周围之人心中更是恐惧,却也皆暗暗松了口气,无人敢求情,毕竟这要命的出气筒不是自己。 张昌宗嘴角咧起一丝笑,俊秀的模样本应更加俊秀,但此刻却是显得如此冷酷瘆人。 他刚准备开口,送这个可怜的人去死,却被人打断了。 “六郎不必如此恼怒,高林他固然是办砸了这次之事,但可能并不算是什么坏事。”说话之人一直坐于堂下客座之上,整个大厅,除了张氏二人之外也就他一人坐着了。 这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估摸着至多二十四五的年纪,长相普通,虽不说难看,但与俊美一词更是完全扯不上关系,尤其在丰神俊秀的张氏兄弟面前更是如此,但他却有着一双无比深邃的眸子,好像蕴藏着无穷的智慧,身着一身与张氏兄弟金丝银缕的华丽服饰完全不用的素色长袍都无法被掩盖气质,生人见之皆不会忘。 他是被张氏兄弟无意中发现的,张氏兄弟见之惊为天人,暗中将其招为座上幕僚。 他,名为宋帷幄。 宋帷幄站起身来,随意挥了挥手让堂中的歌姬舞女退,尔后径直走到张氏兄弟跟前,嘴角挂着无比自信的微笑。 张昌宗很是信任他的能力,这一年他所办之事早已充分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听到他所讲,便是暴躁如张昌宗都压下去了自己的脾气,面露疑惑的看着他。 张易之同样也是如此,虽面有一丝不悦,但也是紧紧盯着他,等着听下文。 “五郎,六郎,此刻正直多事之秋,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合力向陛下参你们一本,虽说只是些琐碎小事,陛下最多只是敷衍一下,并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但那也是一个隐患。”宋帷幄缓缓开口说道。 “那有如何,我们兄弟难道还怕了那群没几年好活的老骨头不成,真要把我惹急了,让他们这几年都没得活。”张昌宗面露不屑,随口说道,言语间满是戾气。 “现在只是些小事,但要是高林所做之事一成,那变数也就大了。”宋帷幄笑着继续说道。 “我们既然敢做,便不会怕承担些后果。”张易之冷冷开口道,显然,单是这个解释不不足以让他认同。 宋帷幄好像丝毫没有听出他言语间的那份不满,仍是笑着说道:“虽然不怕,但也没必要,谁也不知道陛下会是什么态度。” “陛下,陛下她能有什么态度,此事半点风声都不会传到她的耳朵中,况且就算是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最多不过是训斥我兄弟二人一顿罢了,毕竟,那小崽子是被陛下亲自赶出宫的。”张昌宗看着宋帷幄,他也有些坐不住了。 “到底是赶,还是让呢?”宋帷幄好像丝毫没感觉,同样看着张昌宗,缓缓说道。 “不管是怎样,那小崽子姓李,不姓武,现在是武家的天下,他们李家的子孙终究是与陛下异姓,便是陛下自己都杀了不知多少,我杀一个,陛下连实际的证据都没有,又会将我怎样。”张昌宗争锋相对,紧紧盯着宋帷幄,眼神中满是不屑,这种不屑,针对这片江山原本的主人。 一听此话,宋帷幄表情突然凝重,盯着张氏兄弟二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五郎,六郎,记住我现在所说的,在没有绝对的力量之前,永远不要试图去揣度陛下的想法,永远不要,陛下她能坐到如今天下权势最大的宝座之上,掌控全天下人的生死,想法又岂是轻易会被猜透的。” “妄图揣测陛下想法行事之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成过。”宋帷幄说完,表情中有敬仰。 “便是你也不行?”张易之问道。 “便是我也不行,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把握。”宋帷幄苦笑着到,但旋即自信又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也不行! “那你先前为何不说,为何要*等到现在。”张易之面有怒色,宋帷幄既然早便这般想,为何先前不组织派人伏杀。 “不过赌一把罢了。”宋帷幄随意开口道。 “赌一把?赌一把!”张易之面有怒色,几乎克制不住,冷冷的对着宋帷幄说道。 “要是如此简单便成了,那陛下所想应也没有多复杂,随手杀之也不会有多大后果,要是没成,那事情便有意思了。”宋帷幄无所谓说道,竟全然不理会张易之的怒火。 堂内的气氛愈加紧张了。